我和替身渣攻恋爱后,白月光回来了(69)
贵宾候机厅,温岳明刚走进去,抬眼看到江衍放恣的靠着乳白沙发,长腿抻直搭在茶几边沿,闲散抱着手臂,从头到脚看上去特别不耐烦。
温岳明嘱咐助理托运行李,走过去,落座江衍对面,“来送我?”
“嗯。”江衍点点下颚,目光瞥向落地窗外机场大道,“程见渝不想看见我。”
温岳明低头笑了,伸手从杂志夹抽了一份英文报,边慢慢阅览,边说:“你还记得我是你舅舅。”
江衍皱皱眉,收回腿放在地上,坐的端正挺拔,“上次在你家是我不对,我接受不了程见渝和你……”
想起来胸口发闷,气血往头上冲,说不出那两个字。
“我接受你的道歉。”温岳明修长手指摁在报纸分页上,看着江衍眼里的躁郁,突然叹口气,“小衍,我喜欢程见渝,我见过许多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令我心动的,但这不是我介入你们之间的主要原因。”
江衍眉头拧成川字,直直看着他,让喜欢那两个字刺的抽疼,程见渝也喜欢温岳明,人家两个岂不是两情相悦?
温岳明眼神复杂,此时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他向江衍方向推一杯,“你一直没有发觉程见渝有问题吗?”
“他有什么问题?”江衍瞥一眼咖啡,纹丝不动。
温岳明声音顿时低下去,“他对身边的朋友都很好,但跟其他人有很强距离感,和每个人维持着一种'假性亲密关系'。”
“什么意思?”
“假性亲密关系是指在人际交往中会和他人刻意保持距离,拒绝过度亲密,看上去很独立果断,云淡风轻,但在心理学上这是一种对外界的不信任。”温岳明说罢,低头捏捏鼻梁,幽幽叹口气。
江衍属于没心没肺那种,他觉得程见渝挺冷的,但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劲,“他有心理疾病?”
“严格来说这不算心理疾病。”
温岳明沉默几秒,注视着江衍说:“医学上这叫亲密关系恐惧症。”
“俗称爱无能。”
江衍直勾勾看着他,眼底寒流涌现,“爱无能,他不是挺爱你的?”
温岳明无言以对,端起桌上咖啡抿一口,从善如流地说:“江衍,我们在谈程见渝,不是我和他,因为我的遭遇,程见渝心怀愧疚,无法进入下一段感情,又因你在这段关系里粗暴的处理方式,让他紧紧封闭自己的内心。”
“不要否决,据我所知,爱无能的人会让人误以为是绝佳伴侣,不管是日常交流,还是私密生活,全部琴瑟和谐,无可挑剔,如果你不去深究,就不会觉得不舒服。但是一旦你想要更深入的情感交流,抱歉,他们无法做到,这听上去很荒唐,但事实如此,他们会做好所有该做的事情,但就是无法去爱别人。”
江衍凝神看了温岳明一阵,程见渝除了不爱他,的确完美无缺,即便分手,都做的那么漂亮,他胸口像压上一个沉重包袱,深呼吸一口气,“不用你来管,我会想办法撬开他的门。”
温岳明慢慢摇摇头,认真地说:“江衍,一段正常亲密关系,不是像你父母那样,互相控制、提防、而是宽容和理解,你受你父母影响太严重了,我不能让你来解决程见渝的问题。”
不容辩解的谴责一箭穿心,江衍狠狠抿着薄薄的嘴唇,眼圈发红,压抑着情绪,“我他妈就是爱他,我管他爱无能,我爱他就行了!”
温岳明抬起手,垂首看腕表,又轻轻叹气,今天叹气的次数格外多,“我知道你喜欢他,我看到你的占有欲,你的控制,你这样只会把他推的更远。”
他和江衍既是“情敌”,又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他了解江衍家错纵复杂的关系,眼睁睁看着江衍长歪却无能为力,他怜悯江衍,也为程见渝痛惜。
一个不会爱别人的人,遇上一个爱无能,如同行星撞地球,互相折磨的遍体鳞伤,一同玉石俱焚。
他怎么能让程见渝重蹈覆辙?
温岳明站起身,轻轻拍拍江衍肩膀,走向登机通道,江衍靠在沙发上,像惧光似的,手背遮住眼睛,呼吸深沉,每吸一口气,胸口酸胀的厉害,他可以接受程见渝冷淡疏离,对他不好,可是程见渝要是永远,永远不会喜欢他。
那他妈人生还有什么盼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有“爱无能”这种病,而且得的人挺多的。
52、第五十二章
十二月底迎来了万众期待的圣诞节, 大街小巷挂着五颜六色星星灯, 卖小气球的商贩装点上一抹卡通趣味,程见渝停稳车,走进酒店大厅,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门迎眼前一亮,从托盘里拿了一块拐杖饼干送给他。
程见渝不太过这些热闹的节日, 因为太穷,也没爱凑热闹的朋友, 所以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概念,唯一一次过节, 还是和江衍刚在一起时。
那天是个大雪天,回家路上, 市区堵车堵到寸步难移,百无聊赖之际, 江衍把心思打到坐在副驾驶的程见渝身上, 三下五除二把他剥的像个没壳鸡蛋,车内空调吹起皮肤一层细密小颗粒,他们就在车里不知廉耻的乱来。
时间太久,程见渝只记得仰枕着真皮方向盘上, 吊在后视镜上的圣诞小鹿吊坠来回晃动,然后因为弄脏了衣服, 他不着一物, 光溜溜套上江衍的黑色长款羽绒服, 在雪地里飞奔回去洗澡。第二天他冻感冒了, 咳嗽整整一个星期,连带传染给江衍,耽误江衍新专辑的录制档期,得来晁哥夹枪带棒,一顿冷嘲热讽。
说他是江衍事业上的绊脚石,恨不得给他贴个“妖妃”的标签。
程见渝何德何能,不敢当。
酒店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慈善义卖晚宴,由西唐集团牵头,为贫困儿童筹助学款,这种晚宴一般没什么大咖参加,但西唐集团财大气粗,声势浩大,业内外多多少少会卖霍雁青几分薄面,支持一下西唐的慈善事业。
霍雁青穿着深色晚礼服,侧挽着发髻,打扮得体漂亮,像她这种财富等级,即使不再年轻,也能通过现代医学手段重返青春,她正在调试挂耳的麦克风,看到程见渝,微微一笑,招招手。
“霍总。”程见渝礼貌打招呼。
霍雁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点点桌上画卷,“你看看我画的这幅画,今天的拍卖品。”
程见渝铺开画卷,略一打量,是副山水墨浓的国画,常见的小桥酒家,一树嶙峋梅花,他一五一十地说:“我不懂国画,不过意境很美。”
“你倒是诚实。”霍雁青挑了支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轻飘飘蘸蘸墨水,“你会写毛笔字吗?”
程见渝点点头,双手抄进西装裤口袋,“霍总不会想让我题字吧?”
“怎么,你不愿意?”
“荣幸之至。”
程见渝小时候写过几本书法字帖,毛笔字写的不温不火,后来课业繁多,想不起来陶冶情操,荒废了好些年,他在一旁草稿上写几个字熟悉熟悉笔法,瞥一眼霍雁青,示意可以了。
霍雁青昂扬顿挫地念一首咏梅的古诗,程见渝的字沉潜刚克,挥笔而就,霍雁青念完最后一个字,他赫然抬笔,随手将毛笔放置在笔架,活动着手腕筋骨。
“霍总,没有辱没你的画吧?”
霍雁青盯着他的字,看了半响,又转头看向他,像是要哭,又似的要笑,两条眉毛拧着,“不错。”
程见渝淡淡笑笑,低声道别,转向冷餐区,端起一杯香槟,霍雁青既漂亮又有能力,是他很欣赏的一类女性,但总给他感觉很奇怪,似在小心翼翼,含蓄婉转的和他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