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医学长住在一起(2)
王茹顺眼望过去。
律所前的透明走廊上,一个人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玻璃上倒映出他修长的长腿,虽然身材纤细,身高却高。男人背脊笔挺地进入,脚下丝毫都没有犹豫。
他一双淡漠如水的暗灰色瞳孔,慢慢扫过了律所玻璃另一侧的各个房间,鼻梁英挺双唇浅色,下巴小巧精致,看起来有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又因 为帅气的样貌让人舍不得挪眼。
他穿过走廊,直直拐弯路过了餐厅休息室。
他路过她们就餐的餐厅,王茹马上和他打招呼:“林律师,您回来啦?”
“嗯。”林濮看向她,淡淡笑了笑。
“何总刚刚出门,你要不先去他办公室等他?”王茹说。
“不急。”林濮说。
“哦,我之前那个起诉状……”王茹说,“杨律让我给你看看的那个……”
“在路上看了。”林濮说,“有点问题,我一会给出你修改意见。”
“嗯。”王茹点头,“谢谢林律。”
林濮脚步没有停,径直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濮的办公室在走廊最前端的玻璃房内,他进入之后关上房门,把背包挂了起来。
桌上有不少半个月来挤压的文件,林濮把它们一份份拿起来,然后分门别类放到了自己面前的临时书架上,以便之后核对。
门口有人敲门,是周卿卿把咖啡送进来,准备了林濮喜欢的美式。
“谢谢。”林濮说。
“不客气。”周卿卿道,“有事叫我啊林律。”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口,打开了电脑,等待开机时双眼盯着屏幕发了一会呆。
午休时间还未结束,周卿卿刚准备去整理一下会议室,方便下午开会使用,就看见门口有访客。
“您好。”周卿卿立刻道,“您是有预约吗?”
“我约了林濮律师。”门口的年轻女人抱着她的包,看着周卿卿。
“林律师?”周卿卿礼貌笑了笑,“稍等一下女士。”
她走到前台后面,翻开预约记录查看了一下,又匆匆走出去微笑道:“不好意思啊女士,我们这里暂时没有预约记录,您方便再确认一下吗?”
“我是昨天联系的林律师,林律师说还没有回白津市,他听了我的描述后,叫我今天来找他就行了。”年轻女人继续道。
周卿卿眨眨眼:“这样啊……那我……”
“是陆女士吗?”林濮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杯咖啡站在不远处。
“是。”陆女士看着她,“您是林律师?”
“是,卿卿,带人去接待室。”林濮说,“您稍等我一下。”
“啊,好的。”周卿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林濮做事,上下都不敢有二话。周卿卿对着年轻女人说了句“您好,这边请。”,便带着她走进了内部的接待室。
等人走后,林濮拿着水杯,才拿出了刚刚持续震动的手机,垂头看了一眼。
手机上蹦着几条微信消息。
林濮点开,看见微信名备注是一个黑色的心图案的人,发来了几个消息:
——你回来了?
——晚上回来吃饭吗?
——看见回我。
——喂,你都发朋友圈了?看不见微信?
林濮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松动,挑起眉毛看 了一会,哒哒回复后才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慢慢又喝了口咖啡。
“嗯?回来了?”
何平从律所外面走入,恰好撞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林濮。
“嗯。”林濮点点头,“我接了个案子,委托人已经在接待室里面了。”
何平顿住脚,转头看他:“什么时候接的?你不是刚回来?”
“在火车上。”林濮喝了口咖啡,对他道,“她打电话和我说完,我就想约她细聊了,开的价格相当丰厚,是你想象不到的丰厚。”
“哦?”何平舒展了一下眉头,“需要我一起吗?”
“不用。”林濮摇摇头。
“辛苦了啊林律,一回来就开张。”何平对他扬扬手中的咖啡杯,“晚上给你办个接风宴,你不许不来。”
林濮想都没想拒绝:“不来。”
“喂。”何平恼道,“第几次了?你社恐啊?”
“嗯。”林濮点头,“十级社恐。”
“……”何平叹了口气。
林濮把杯子放到何平手中,说了声“谢谢”。无视对方叽里呱啦的抱怨,径直走向了接待室内。
……
省医科大附中,在暑假期间也相当热闹。
上一批高三学生发布成绩后,迎来了一个漫长的暑假,而准高三生则在这一天重新回到了校园里,来参加这个提前开启高三生涯的夏令营。
不情不愿的除了学生,当然还有老师。
舒蒙虽然不是高三的老师,但因为高三化学老师临时有事,不得不由他带班几天。
反正暑假漫长,闲着也是闲着。
自习课下课之前,舒蒙看了眼手机上的回复:
短短一个“嗯”字。
自己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也不知道在“嗯”他哪一句。
舒蒙把手机放回自己的口袋里,把课本夹住低着头走出了教室,走廊上其他班的学生都和他打招呼,舒蒙眯着他一双狭长的眼笑着地点头,一边温柔地说着“辛苦啦。”一边大步向前走着。
他双眼狭长,戴着一副平光的金丝边眼镜。额发因为工作需要梳向脑后,露出英俊的五官来。他眉眼温柔,一双眼看人总错觉含情脉脉,说话总是温和而缓慢。
学校自下而上,没有人不知道这个高挑帅气的化学老师,好像有他上课,连暑假的夏令营都不会变得枯燥无味。
舒蒙穿过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 ,走到了办公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来。
办公室的课间时间,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各种话题。
虽然对暑假期间的夏令营教学活动有相当大的成见,但很快,老师又开始天南地北地聊着。
“今年带高三,没办法。”语文老师说,“暑假也没法出去旅游,否则这个时候,我肯定都带我女儿去国外了。”
“本市玩玩不就好了?”数学老师说,“郊区现在那么多娱乐项目 ,我前几天还带我女儿去玩了那个什么乐园,很不错的。”
“郊区啊?话说之前郊区有个案件哦。”语文老师对对桌的数学老师道,“你看了吗,沈老师?”
“你说音乐节那个吗?”数学老师说,“看了看了,我亲戚还就在现场呢,吓死了!”
“是啊。”语文老师说,“好吓人哦,你说那个歌手是不是嗑//药了?”
“搞摇滚的都这样的。”数学老师做了个“rock”的手势,来回摇头晃脑了一下,周围的老师看着她的动作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比较疯狂。”年纪大一些的另一个老师说,“我们那个年代搞摇滚,还要疯还要狂!唱歌都是吼得哎哟……听都听不清在唱什么东西。”
“海滩附近不太平,去年二中不是还死了个学生?你说这个事情是谁的责任啊?”语文老师喝了口茶缸里的水,“现在都没公布是意外还是自杀呢,以后去海滩就觉得膈应。”
“这就涉及个问题啊。”数学老师说,“是主办方追责经纪公司,还是经纪公司追责主办方,还是……哎,最惨的还是现场观众和歌手,哇,我站第一排都得有阴影。”
“你怎么知道歌手没嗑///药啊?八成是嗑了。”语文老师又把话题转了回来,“不清醒状态下自杀的话,这也真不能算‘受害’吧。”
舒蒙看着手机和教案,手中的笔转了个圈,“吧嗒”落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