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证法医2悬案组(27)
唐喆学是真睡不着了,给熏的,怎么喘气怎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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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除了祈铭,重案组的罗家楠、苗红还有赵平生都跟着一起来了。唐喆学跟林冬询问完刑侦大队当初参与案件调查的人员,回招待所正碰上罗家楠在大厅里跟前台那磨叽。
“你们这就没比一米二宽的床了?”他刚才要了个单间,结果上去一看是张单人床,又返回头来找前台。
“楠哥。”唐喆学过去打招呼。
罗家楠回头瞧见他俩,倍感意外:“嗯?林队,二吉,你们也在啊?”
林冬跟他点了个头就上楼了。
“来办案子,昨儿到的。”唐喆学听见他跟前台说的话了,知道他是想跟祈铭睡一屋里,于是压低声音给他出主意,“你要个标间,把两张床一拼不就得了。”
“聪明!”罗家楠回手敲敲柜台,“给我换个标间。”
前台翻楞他一眼,低头办手续。
想起昨儿那个送空调遥控器的服务员以及门上没链子锁,唐喆学又善意地提醒道:“楠哥,睡觉的时候千万记得把‘请勿打扰’挂外头。”
“啊?”罗家楠一愣,“为什么?”
“他们这的服务员进屋不敲门。”
“……”
罗家楠心说那必须得挂,要不让人撞见,祈铭非杀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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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给罗家楠换的是二零八号房间,就在唐喆学他们隔壁。念叨了一句“怎么没二零七啊”,罗家楠开门进屋,又“我去!这柜子都快散了”一声。
案子虽然不同,但好歹住的近,吃晚饭时唐喆学过去敲二零八的门,问罗家楠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祈铭刚进屋,说被尸臭熏得不想吃饭,让罗家楠自己去。
林冬下楼一看就只有罗家楠跟着,问:“红姐和赵副队呢?”
“他们跟县公安局局长吃工作餐去了,我懒得跟他们凑热闹。”罗家楠转脸问唐喆学:“咱哪吃去啊?这地方我头回来,哪都不认识。”
唐喆学指向马路对面的小餐馆。
一人点了一碗面条,配上四个凉菜,仨人喝了两瓶啤酒。吃的差不多了,罗家楠分烟给他们,边抽边问:“你们来查什么案子啊?这地方有悬案?”
唐喆学说:“不是悬案,是翻旧案,七年前的一起凶杀案。”
“嚯!没让人刑侦大队的给你们打出去啊?我看那龚勇可不是个善茬。”罗家楠笑着喷出口烟。谁要敢去翻重案组的案子,他办公室门都不能让人进。
“还说呢,差点打起来。”唐喆学侧头冷哼,看见林冬碗里的面条还剩大半,问:“组长,你怎么不吃了?”
“吃饱了。”林冬正在思考案子,正有个思路想提出讨论:“二吉,咱们昨天讨论说,捡漏的凶手肯定是案发现场附近的住户,我今天问刑侦大队的人,他们说当时把全村人都问了,都有不在场证明。”
“都有?”唐喆学皱眉,并不太相信,“就没一个独居的?”
林冬摇摇头。
“不是那大半夜的,都睡着觉呢哪来不在场证明?”
“受害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九到十点,那个时候很多人还没睡。”
“那肯定有人做假口供了。”
林冬听了,眼神微凝,片刻后点点头说:“待会回去把当时所有人的口供都过一遍,重点对比互相作证的,看有没有漏洞。”
“你们俩真是太敬业了。”罗家楠举起还剩半杯的啤酒,“来,清了清了,我得回去睡觉,连轴转好几天了。”
清完各自杯子里的水分,三人一起返回招待所。罗家楠进屋就把“请勿打扰”的牌子给挂外头门把手上了。
案发当时询问了一百四十六人的口供,那会是几十口子一块干活,但现在唐喆学和林冬只能各分一半。俩人前后冲完澡出来,打算挑灯夜战。刚对比完一家的,唐喆学忽听隔壁传来接连不断的“吱嘎”声,表情登时变得有些不自在。林冬也听见了,皱皱眉没说话,继续翻卷宗。
——不是说睡觉么?这睡的真够“老实”的。
“吱嘎”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在他俩都以为人家完事终于能安静干活时,那破床又开始“吱嘎”。使劲运了口气,唐喆学握拳“咣咣”捶了两下墙。
声音戛然而止,安静了十几分钟,他们的房门口响起敲门声。
唐喆学过去开门,见罗家楠脸色异样地戳在门口,问:“楠哥,怎么了?”
“我过来帮你们干活。”他哧溜一下钻进屋里,就跟后面撵着鬼似的。
有人帮忙林冬当然欢迎,他看罗家楠那心神不宁的样子,关心了一句:“小罗,怎么了这是?”
“没事没事,林队,您把那本卷宗递给我。“
罗家楠抽着嘴角干笑,心说你们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你们干嘛敲墙呢!这把给祈铭惹的,现场编了个“为什么没有二零七”的鬼故事,可他妈吓死老子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噗哈哈哈哈,楠哥怕鬼都怕到第二部 来了~
好了,这有一万一千多字了,希望你们看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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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熬到凌晨三点多, 唐喆学捧着卷宗靠在床头困得睡过去几秒, 头一点, 又瞬间醒了。抬手掐掐鼻梁, 他甩甩脑袋,轻轻推开枕在自己大腿上呼呼大睡的罗家楠,起身去卫生间洗脸。
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把水, 接近零度的冷水一激,脑子立刻清醒不少。镜子里映出湿漉漉的脸, 还有发红的眼。拽下毛巾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他听见林冬那习惯性的叹息声响起, 禁不住皱起眉头。
——“他被盯上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只是听着看着林冬所背负的一切,唐喆学就感觉压抑, 更何况是当事人了。但是林冬没有抱怨,也从不去怪罪那些当面背后戳自己脊梁骨肺管子的人,还能认真踏实地工作, 为一桩桩被世人遗忘在角落里的陈年旧案而呕心沥血, 在无数个灯光清冷的夜晚孤独伏案。
这样一个人,已经不需要任何事来证明他有多坚强了。
走出卫生间,唐喆学看到罗家楠呈“大”字型趴在自己那张床上,只得无奈地从对方身子底下抽出被压住的卷宗,转头坐到林冬的床上。罗家楠是累劈了,超过四十八小时没睡,刚被鬼故事打的那管子鸡血败给了卷宗里的白底黑字, 才看了俩小时就满眼的“塟塠墘塣墘塥塦塧塨塩”,一个字儿都看不进去了。
不过他好歹在阵亡前帮林冬他们捋完了两本口供,有疑点的都给挑出来折好页、拿铅笔备注好放床头柜上了。
林冬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给罗家楠搭上,坐到椅子上跟唐喆学说:“困就睡会吧。”
铅笔在指尖流畅翻滚,唐喆学把笔一横指向罗家楠,扯了扯嘴角小声说:“我可不跟他睡一张床,回头说不清楚祈老师再给我扔尸检台上去。”
听他开人家俩人的玩笑,林冬的语气中隐隐带上丝释然,声音比他还轻:“看来你对他们的关系接受起来没有任何障碍。”
看卷宗都看花眼了,聊聊天不至于犯困。
“嗨,别人我是不管,反正楠哥的选择我肯定支持,”唐喆学耸肩,“再说人祈老师多优秀啊,给我我也要。”
刚说完旁边就“呼”地砸了个枕头过来,唐喆学转脸一看,罗家楠趴在那闭着眼冲他竖起中指,跟说梦话似的嘟囔道:“……少他妈惦记……我媳妇儿……”
唐喆学把砸过来的枕头搁后背垫着靠上,朝林冬比了个“梦游呢这是”的口型。
林冬低头笑笑,继续看卷宗。大部分村民的口供都很平常,至少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他挑出了三家家庭成员的口供对不太上的,打算所有卷宗过完一遍再细推敲。不过口供对不上难免,就算住在同一屋檐下,也不可能不错眼珠的盯着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组长,”唐喆学忽然探过身,把摊开的卷宗递到他眼前,“这兄弟俩的口供你看下,我感觉像是在互相给对方打掩护。”
接过卷宗,林冬仔细翻看被唐喆学用铅笔画出圈的部分。两兄弟,因妯娌间不和分家了,可还住在一个院子里。东西屋,上下半年轮换着伺候卧病在床的老妈。
根据口供,妯娌俩在事发当天一个回娘家一个去城里串朋友了,就这俩人和瘫子老娘在家。哥哥说没到九点就看弟弟屋里的灯熄了,弟弟说自己十点多起夜听见哥哥跟屋里给嫂子打电话。
被害人死于九到十点之间,兄弟俩的口供如此精准的针对被害时间段,确实存疑。
过完一遍卷宗,林冬将罗家楠、唐喆学和自己挑出来的那些存疑口供摞在一起,对唐喆学说:“明天去派出所,找人带咱去重新询问,你先睡吧,我再过一遍。”
“组长你也睡吧,明儿起来再过,个把钟头的事儿。”
唐喆学侧身把着床边躺下,拍拍身侧空出的一大块位置:“我知道你不爱跟别人睡一张床,不过这会前台都睡了就别去吵人家单开房间了,咱俩凑合半宿。”
“……”
林冬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眉头微皱,好像唐喆学空出来那半张床上长满钉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