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娶我的手下败将[足球](57)

　　“不过你比她好。至少你意识到了不妥——我当时对她说，她必须意识到，没有人是另一个人梦想的延伸，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人能随意插手和干涉其他人的生活，这是对对方人格最起码的尊重。”
　　萨利又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好像更糟糕了。
　　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已经十分低落，艾登·格林顿了顿，缓和了一下安慰道：“至少你最后没有坚持让格雷戈里跟你走，不是吗？你最终还是让他回到赛场上去了。”
　　“因为你没有看见他的样子。”萨利捂住了脸，沉重道：“他看着我，那么坚定，那么不容置喙，那么……那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赛场的向往。他让我感觉，在那一瞬间，他并不需要我，而我也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我是个妨碍。”
　　艾登·格林语气平和道：“我们总有一天都会被年轻人不再需要的。”
　　“可是，我的生命里，之前最重要的就是足球和比赛，后来，就是格雷戈里。足球已经不需要我了，如果格雷戈里也不再需要我的话，我……”
　　“你不是要当经纪人吗？”艾登·格林道，“你把精力全部都投注到了格雷戈里身上，他说不定也会觉得压力很大，非常沉重。不如再去签几个球员。”
　　“……但是我没有什么经验，格雷戈里天赋那么高，我很担心如果分散精力会对他不够负责。”
　　“总要这么过来的，不然你怎么积累经验？你要当格雷戈里一辈子的经纪人吗？我们谈点现实点的问题，萨利，即便你愿意当格雷戈里一辈子的经纪人，他愿意吗？我们考虑一下最坏的结果——如果有一天格雷戈里觉得你的理念和他已经无法并存，要跟你解除合约，你难道要那个时候，再去找一个球员重新培育？”
　　“别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对他也不公平。格雷戈里凭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他天赋出众，被视为下一个你？也许他根本就不想要成为‘下一个风之子’。也许他觉得这一切都很沉重呢？他以后当然会成为一个巨星，单纯从经纪人的角度来说，一切都会好办很多——你培育他，他就为你赚钱，别的都好说，可一旦利益之中参合进了感情，情况就会复杂起来。”
　　萨利更想叹气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拿到他的监护权以后，很多事情可能会方便一点。”
　　“你得好好考虑一下你们以后的相处方式了。毕竟你们不是真的父子。真的父子即便闹翻了，即便争吵，即便更换经纪人，也依然是血脉相连的。但你们，如果以后有一天，他成年了，又与你解除了经纪人合约，你们就没有什么联系了。既然如此，单纯的作为一个经纪人，去笼络他的感情，让他以后为你赚更多的钱是合适的。但像是家人一样插手他的生活，是吃力不讨好的。你觉得是为他好，反而只会让他反感。别高估小孩子的良心，他们不会感激，只会想‘你以为你是谁啊？’。”
　　“……”
　　不要高估小孩子的良心……
　　这句话，让萨利忽然想起了那天，他带江繁去兰洲试训的那天。
　　那时金发的少年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懵懂和天真，兴致勃勃的对他说，他要成为历史上最棒的球员，然后让他成为发掘出历史上最棒球员的最具慧眼的经纪人、教练、养父……
　　他要让所有人像以前那样，依然为他倾倒，为他惊叹，为他欢呼喝彩。
　　虽然萨利已经过了会傻傻相信诺言永远不变的年纪，但记忆中的那个场景是多么的美好啊。
　　说出这种话的甜蜜少年，终有一日，也会变得冷淡不耐，变得追逐利益，觉得他的存在，已经是一种妨碍吗？
　　“那真是……”他轻轻的道，“太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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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二百一十七）
　　兰洲的直接任意球由江繁主罚，凭借着一道漂亮的圆月弯刀般的弧度, 比分变成了0:3。
　　解说深深的吸了口气：“完美的弧线！惊人的进球！格雷戈里十分擅长在人们以为没有惊喜的地方创造出新的惊喜！一开始, 我以为他是下一个‘风之子’, 他的长途奔袭震惊世界，但现在，一场比赛之内, 他就用出了如此多令人目眩神迷的技术——格雷戈里转身、格雷戈里挑球、还有这个——我完全有理由把它称为格雷戈里弧线球！这是最让人震惊的吗？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是, 拥有这些那些成名球星可能一个都无法拥有的独门绝技的球员, 今年只有十五岁！上天啊, 你能想象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十八岁、二十岁、二十四岁的样子吗？”
　　咖啡厅内, 萨利撑着脸, 专注的看着电视机里的转播。
　　现在, 他能听见解说的声音了。
　　虽然不能在第一现场看到实况，但电视转播也有自己的好处——他现在能看到精彩镜头的回放，格雷戈里的特写, 以及在现场固定位置时所看不见的其他视角。
　　就如同兰洲高层所想的那样，如今的格雷戈里已经有了成为兰洲球迷宠儿的趋势, 凡是他出场的比赛, 转播权的出售金额直线上升。而在发现只要多给这个年少俊美，又强大近妖的金发少年特写，收视率就必然高涨的时候, 青春体育非常上道的逮着机会就把镜头直接往格雷戈里脸上怼。
　　此时，他已经上演了帽子戏法，可依然眉头紧锁——甚至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焦虑。
　　金发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呼吸略微急促的喘着气，和大多成年健壮的队友比起来，还稍嫌单薄稚嫩的胸膛起伏着，显得那么……倔强又惹人怜爱。
　　仿佛身处逆境，势单力薄，却又拥有着绝不动摇的坚定信念，以一人之力，也要对抗千军万马的英雄。
　　——不知道的，还以为兰洲才是被踢了个3:0落后的那边。
　　江繁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镜头，他满心都是：啊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头球】和【中场吊射】怎么办？萨利怎么办？他离开球场去了哪里？难道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吗？太让人担心了，好放心不下……而且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怎么办！！！没完成使用条件禁止抽卡五次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这一次还特别加了一个剃头啊！他不要变成光头啊！！
　　上半场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态，下半场又被各种事情搅的心乱如麻。而接下来的比赛，身体对抗的强度陡然增加，在兹冈强硬的、甚至用上了小动作的攻势下，下半场开始十五分钟后，比分变成了3：1。
　　江繁再一次被人撞倒在地，但这次还不等队友冲上来，他就自己跳了起来，恼火的推了一把对方。
　　他还从没有试过对人发脾气，不过他发现在某些特地的时间和地点，不需要别人教，他自然而然就能学会——如何冲对方球员怒吼。
　　他的队友们连忙把他扯到了身后，分开了他和对方球员，以免情绪一激动，到时候被裁判甩出一张红牌，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兹冈队员在大喊：“嘿，是他自己太容易一碰就倒了！他是个骗子！他是个骗子！他根本是自己摔下去的！”
　　（二百一十八）
　　“裁判没有判罚，裁判认为这是一次合理冲撞——真他妈的狗屎（此处播放时消音处理）——比赛继续！我们可以看见很多兰洲的球员非常不服气，还想争辩什么，不过裁判并没有动摇，反而快要做出掏牌动作了——反而是格雷戈里，裁判一做出判决，他就非常果决的转身离开，像是觉得多呆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此刻镜头立马给了一个特写。
　　只见金发少年的侧脸绷的极紧，向来笑容灿烂的神色如今面无表情，冷峻的不可思议，湛蓝色的眼眸仿若两团沉默燃烧着的焰火。
　　他忽然转过身来，朝着兹冈队的方向抬起了手，张开了五指。
　　“格雷戈里对着兹冈队的球门比了个五，这是什么意思？啊，他又抬起了另一只手，只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了一起——5:1。他的意思是，这场比赛的比分？5：1？”
　　兹冈队的球迷显然也接收到了这一讯号，顿时一阵哗然，随即便是漫天的嘘声，兰洲队的球迷人虽然少，但大部分却都是死忠程度的，当即激动不已的狂吼着欢呼，他们嘶声力竭的高喊着格雷戈里的名字，像是全然失去了理智。
　　“从没有人在足球场上做过这样的动作！”名为巴尼的解说员实事求是的说道：“我得说，少年人有时候总是难免会激动上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当然，这样的少年意气也正是我们为之疯狂热爱的，不过，这可真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因为格雷戈里万一没能达到他的目标……毕竟这里是足球场，而没有人敢在比赛结束之前，断言一场比赛最后的结果究竟怎样。”
　　萨利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担忧的皱起了眉头。
　　球员受到了不平对待，并宣泄报复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之前曾经也有球员因为对方球迷恶意羞辱式的应援，而在狂轰对方球门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要求他们闭嘴。但一般都是先达到了目标，再以此炫耀，很少有人在还没有达到目标前，便如此宣告——“我要踢你5个进球，而你们不会再有1个进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