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耽美游戏里和任务对象都be了(46)

　　原来是那个时候廉芒就开始陪伴着他的么？
　　廉芒显然之前都没有和人发过表情包，他会搜出十几页表情包，就为了找一个可以回复路迟，可以让路迟看到就笑起来或者放松下来的表情包。
　　路迟看到廉芒会偷偷拍他照片，拍了之后，又对着照片在系统空间里练习着对话：“你好，我是廉芒……不对不对，你好，学妹……不对不对，你好，我这样你会怕我么……不对不对……”
　　原来廉芒一开始和他讲话会这么紧张的么？
　　路迟又看到廉芒偷偷将主线任务改了，看到廉芒会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偷偷该程序让系统十四发布一个搞怪的日常任务，比如说998买加热小桌子这种乱七八糟的小任务，他看到廉芒会在他紧张害怕的时候，拼命地找表情包缓解他的情绪，他看到廉芒会在他不敢主动做第一次打架那个主线任务的时候，手指飞快地改程序让自己的出现变得合理……
　　他看到廉芒会认认真真地按照他的尺寸去设计最适合他的小王子戏服，只因为廉芒知道他有机会穿上男装肯定会很高兴，他看到廉芒会一本正经地鼓励他去做自己想做不敢做的事情，然后自己红了耳后根，他看到廉芒会在吃醋地时候故意让他唱情歌，听到后又自己录下来微微而笑……
　　他看到廉芒会提前一天去他和卫绪翰去过的那个废弃游乐场，把所有老旧的线路熬夜全部都换成新的，他看到廉芒会在韩柯泽把他带走的时候，自己因为主程序没法赶去救他，就让卫绪翰跑去救他，自己却躲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看到廉芒对着卫绪翰横眉冷对然后把本会出现的视频文件给销毁，然后看着舞台上的他在舞台下露出自豪的笑容……
　　他看到廉芒会自己一个人化身成无数水军，在CM下面给他不停地刷评论，让他不要放弃画画，给他鼓励，他看到廉芒会担心他不知道韩柯泽的副本到底要怎么破解，若无其事地带他去韩柯泽母亲的饭点吃饭，也会若无其事地半夜把韩柯泽应援站的应援弹幕改成置顶，让他能够发现其中的端倪……
　　他看到在崔易宴的副本，廉芒会一个人躲在系统里设置该什么时候打雷，什么时候下雨，看到当他握住崔易宴手的时候，廉芒一边抿唇轻哼，一边又因为他对崔易宴说的话而眼眶微红……
　　他看到在终极副本里，系统十四路瑜卿每一次通过暗示让他忘了现实生活的时候，廉芒因为已经干预了太多次，而不能再出现在游戏中，却仍旧是不停地在暗中企图唤醒他真正的回忆，而每一次他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加在廉芒身上的销毁程序就会默默开启，而廉芒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任由自己一点一点的消失……
　　游戏里一直都是满脸马赛克的廉芒，都没有和他有关副本的廉芒，看起来无所不能什么都会的廉芒，出现在现实世界以后，也一次都没有提起过他的这些过去的廉芒，仿佛只要能遇见他就很满足的廉芒……
　　路迟睁开了眼，忍不住窝在廉芒的怀里微微抽泣，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你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说？”
　　廉芒猛然听到路迟的哭声，有些束手无措，却是下意识地抱住路迟，然后轻轻拍着路迟的背，他听到路迟抽噎着问他：“你晚两年才出现是因为什么？”
　　廉芒顿了顿，他想路迟可能知道了他不想让路迟知道的事了，他轻轻说道：“因为智能生命恢复生命需要时间，我不想忘了你，所以多费了一点时间。”
　　路迟不知道的其实还有很多。
　　廉芒是根据路迟的基因链创造出来的智能生命，这样才能够成为路迟基因缺憾改造游戏的游戏智能。
　　廉芒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只会按照程序做事，可是当路迟第一次进游戏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结结巴巴红着脸说话的时候，廉芒就想，这个小孩怎么这么可爱。
　　在那次的游戏里，路迟因为年纪小可能记忆模糊了，在那次游戏里他要面对的是因为结巴带来的校园暴力，只要面对成功了他就能离开游戏，然后继续长大。
　　廉芒看着小小一只的路迟对着一群人倔着脸要把一句话讲完的时候，看着路迟被一群人推搡到地上的时候，看着路迟一个人被浇了冷水，瑟瑟发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烧的时候，廉芒第一次知道了心疼，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想保护路迟。
　　他循着本能，第一次偷偷作弊了，他偷偷的成了里面路迟的老师，照顾了一夜发烧的路迟。
　　而路迟是一个让他心疼的孩子，就这样一点点的善意，他都会觉得满足，他都会觉得没有关系的，他就很开心了，因着这一点点简单的温暖，他就完成了第一次游戏，离开在廉芒视线里的是路迟腼腆又感激的笑容，像真正的光一样，和实验室全部冷冰冰的光完全不一样。
　　那之后廉芒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路迟，他期待能够看到路迟，又意识到自己这里对路迟而言可能不是很快乐的回忆，所以他又不敢期待能够看到路迟，那会他还不懂这是什么样的情绪。
　　第二次看到路迟，是路迟第二次进入游戏，廉芒一看到路迟心中就涌起了一股喜悦，可是当他看到路迟脸上悲伤情绪的时候又心里跟着难受，第二次游戏设定是路迟的梦境，梦境里路迟会想起他忽略了很久的事实，就是他的家庭是不完整的事实。
　　廉芒看着路迟渐渐消失了笑容，渐渐变得面无表情，面无表情地去上课，看着路迟遇到家长会的时候，就默默把家长会邀请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他看着这样的路迟，他想做些什么，他想让路迟开心，想让路迟和第一次一样对着他露出腼腆又灿烂的笑容。
　　廉芒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查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书，于是他偷偷会在游戏里多设置几家美味的卤味店，设置几家甜品店，他听说人类是会因为美食而感到快乐的，路迟去吃了这些店，的确看起来开心了一些，却仍旧不是很开心。
　　廉芒就再接再厉，他又试着给在路迟上下学的路上加了一些音像店，放路迟喜欢的歌，放了一些书店，放一个游乐场，一点一点加，他知道人类会因为喜欢的东西而感到开心，他一点点试，总会让路迟遇到喜欢的东西。
　　果然他成功了，路迟看到了漫画，整个人又开心了起来，当廉芒看到路迟看到漫画时扬唇的笑容，他也跟着扬唇，他喜欢这样的路迟，原来他喜欢路迟他，和一个人类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人类。
　　廉芒想到找资料时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作为一条生命，既然你降生在这个世上，在将来，请好好爱一个人，一旦爱上一个人，看惯了的风景也不会变得截然不同。
　　因为有路迟的出现，他的生命有了意义，因为有路迟的出现，他学会了爱，因为有路迟的出现，在他看来在无聊透顶的黑白世界有了截然不同的色彩。
　　因为喜欢，因为爱，所以廉芒不想再看到路迟了，也不敢再看到路迟了。
　　可一切不是他能够决定的，而第三次看见路迟的时候，他只想让路迟能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不会被任何人阻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可是，当忍不住出现在路迟视线里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生出更多地奢望，想接近路迟，想靠近路迟，想碰到路迟，想拥抱路迟，想亲吻路迟，想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路迟，想抓住路迟的手。
　　当廉芒意识到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的时候，他带着路迟去了帕拉斯提克岛，其实帕叔就是他，他想通过帕叔告诉路迟，就算路迟消失，就算路迟再也不出现，他也会守着孤岛迎着狂风暴雨，一如既往地喜欢他。
　　这是他的私心，他偷偷藏着，不让路迟知道，他带着路迟去灯塔，他试着牵住路迟的手，当路迟反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他就觉得一切都足够了，他不能成为路迟的阻碍。
　　所以当他后来不断消耗自己来让路迟恢复记忆时，却从不会让路迟想起关于自己的自己，他其实很想试试，试试如果让路迟想起他，路迟会不会愿意因此留下来，可是他不愿，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路迟是他的唯一的光，是他唯一的色彩，只要路迟好好的就好了，所以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他也不敢让路迟想起他。
　　……
　　“是你妈妈让我最后能够来找你的，”廉芒仍旧轻轻地拍着路迟的背，他声音柔和，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她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是迫不得已离开你的，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她选择让我来保护你。”
　　廉芒这样说着，路迟想到梦里的画面，略微有些迟疑又心酸：“真的么？可是她……”
　　廉芒点了点头，他缓缓地解释道：“她只不过做科研的时候有些偏执，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温和的，她保留了你的很多照片，她是一个好妈妈。”
　　廉芒这样说，路迟就会信，路迟闻言心里松了口气，妈妈是他关于亲人唯一的回忆，他蹭了蹭廉芒，嘴角弯弯，他轻声说：“我有没有和你说一个秘密？”
　　“嗯？”廉芒微微低头，“什么？”
　　路迟微微抬头，眨巴着眼睛，他亲了亲廉芒的下巴，然后笑得和孩子一样：“那就是，我最喜欢你了。”
　　廉芒低头吻住了路迟，看着路迟软在他怀里，才轻轻说：“好巧，我也是，最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