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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已经欣赏完了他的表情变化, 听到他此刻的试探性的语气, 不禁回笑道：“你不是猜到了吗？”
诺亚沉默了。
就在爵爷以为他想试图劝说自己的时候，就看到儿子苦笑着看向他道：“我要失信于人了。”
“啊？”
“Ricky。”
爵爷这才想起了这么回事儿, 再看儿子时的目光，已经多了几分幸灾乐祸：“那你就要记住这个教训，下次不要轻易许诺。”
诺亚：“……我会的。”
他会深刻地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
爵爷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禁笑着逗他：“不劝我？”
回应他的，是儿子那双被夜色晕染的蓝眸中，罕见透出的温暖。
“不。”诺亚说，“我才不会劝你改变想法。我会跟他道歉的，当然了，我也会和他探讨另一种可能——虽然对于那种可能，我没办法给予他承诺。”
那不就是留在皇马的可能吗？
弗爵爷心中了然，但在这个时刻——
很抱歉，卡卡，我更想让我的儿子说点关于我的内容。
“别用卡卡来打岔，你还没正面回答我，为什么不想劝我？”
诺亚挑眉：“你觉得以我的年收入，需要我年迈的已经70岁的父亲出来工作吗？我也不想让他继续留在英伦半岛这种鬼地方，他应该和我的妈咪一起，去享受退休的生活。”
这才对嘛。
爵爷畅快地笑了起来，这才是他想听的内容。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媒体们的镜头就对准了这里，但和球员们一样，他们只是远远地用镜头记录着，并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属于他们的时光。
这也让诺亚可以在这个时刻，说一点属于他的想法。
“之前妈咪联系罗尼，让他在马德里帮我找房子，我想大概率是Ricky的房子吧？毕竟住得很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欧洲杯结束后，皇马还会给我一份工作，那么我会倾向于在那边买一套房子，其实巴塞罗那的环境应该更好一些，但你应该不会想去那儿生活的。”
爵爷呵呵：“我当然不会去。”
他干嘛去那种破地方！
“那么接下来的讨论，还是建立在上述的假设之上，因为夏天我有点忙，所以到时候找房子可能需要你陪妈咪多走走，多看看。”
“可以。”爵爷欣然同意，毕竟他刚退休，也正愁没事儿干。
“我约了瓦扎夏天一起度假——你不许欺负他。”
“……可以。”爵爷大度道，“看在他今天那个反牛尾巴过人的份上。哪怕你们输了欧洲杯，我也不欺负他。”
“……我会赢。”
“嘁！赢了再说吧。”
诺亚懒得跟他斗嘴，径自宣布：“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你最近奇奇怪怪，是因为决定退休，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爵爷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哪里奇怪？”
诺亚想说，你浑身上下都奇怪，写满了可疑！
但考虑到他没有确凿证据，也只能用眼神逼供。
而他面前的老头，只是呵呵一笑：“小子，不要想太多，不过我的确有很多事要思考，要纠结。”
“比如？”
“接班人。”
这个单词，成功地把诺亚干沉默了。
毕竟眼前的老头在想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懂。
“放心，我现在想开了，也不会找你的麻烦。在比赛中我收到了一条还不错的回复，之后我就要对他进行面试了。”
“……那只尖叫鸡？”
“你为什么认为是他？
“因为他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诺亚挑眉道，“那家伙是不会甘于沉寂的，所以他今天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了这座球场。他需要一份工作来向全世界证明自己，哪怕他早已不需要这样做。”
身为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的也最成功的两位少帅之一，穆里尼奥早已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自己。
但这是他自己的心结。
他的恩师博比·罗布森曾经这样跟他评价这位师兄：“若泽最大的缺点——其实也不算是缺点，就是他的球员生涯并不成功，在我执教巴萨时，他将这一点表现得尤为明显。
我知道他利用我的名字和权威，在球员面前多说了一些话，多做了一些事，但我很乐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我知道，他需要这些机会。而你，或者说，那些球员时代很成功的家伙，永远无法体会到他的感受。
所以在面对球员时，他很喜欢彰显自己身为教练的权威，他有属于他的控|制欲——哦，这点那个红鼻子才是佼佼者。
但红鼻子比他从容多了。这或许是因为他的球员生涯虽然不够顶级，但也算得上出色，又或许是因为性格使然，总之若泽需要源源不断地成功，来彰显自己，甚至是填补自己。
他也需要这些，向世人展现、证明，当然也包括向他的球员证明这点，让他们意识到，他就是权威。而服从他，就是他们能作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诺亚那个时候和穆里尼奥接触得还没有那么多，他和葡萄牙人真正熟悉起来，还是在他成为老头的助教，将他视作自己的学习对象之后。
随着愈来愈多地接触，他也越来越认同老罗布森对穆里尼奥的评价。
“是这样的。不过这是双向的，懂我的意思吗？”弗爵爷冲他眨了眨眼，“这家伙一定会提条件的，当然身为他的同行，我很赞赏他的行为，但有些事情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诺亚淡淡道：“艾德会同意的。他或许不懂足球，但他懂得怎么做生意。”
他敢保证，如果艾德·伍德沃德知道穆里尼奥极有可能成为曼联新帅，他一定会同意他的所有不触及底线和原则的条件，为葡萄牙人驾临梦剧场大开方便之门。
他是如此笃定，也让爵爷心中大叹无趣。
他想逗逗儿子，但相较于他的另外三个儿子，这个一向聪明得过分。
“总之就是这样。”爵爷看向了那些已经在和家人孩子拍照的球员们，“虽然不想在今晚就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但我想这是他们最容易接受的时刻了。”
诺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那些轮流和那座大耳朵杯合照的前队友们，又看向了他的父亲：“等会拍张合照吧？我们和妈咪。”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大卫和Ricky。”
爵爷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也不由大笑道：“哈哈哈，难得失信于人，是不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诺亚闷闷地点了点头。
爵爷笑了笑，就推着他的肩膀道：“去吧，再去一次，把你的妈咪接下来，当然还有你的好友和你的大卫叔叔。”
他听上去太快活了，诺亚也不知道他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的笑话，还是因为他终于作出了一个已经拖延十年的决定。
但他承认，这个决定让他的心是轻快的。
这让他对于即将到来的夏天，也多了期盼和向往。
这也让他步履坚定地再次走向看台，再次在球迷们的起哄声中“翻山越岭”。
当他再次回到看台后，不但获得了妈咪和大卫叔叔的拥抱，还得到了巴西人的调侃：“哇喔，这块牌子好亮啊，就和我0607赛季拿到的那枚一样漂亮。”
诺亚瞥他：“你只是想提醒我，你也击败过我，对吧？”
卡卡促狭眨眼：“不是吗？那次夺冠可是随着你的退役，含金量越来越高了。”
吉尔和夫人闻言也大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拿退役的事儿跟他们的NoNo开玩笑，但眼前的巴西人显然是不同的。
他们知道，NoNo其实喜欢这种态度，毕竟他从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永远停留在了他撞向门柱的那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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