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子副将似乎还有要事……”
凛岳似笑非笑地开口:“不如我们先和副将一起去一趟大理寺,顺便见见我亲爱的同事?”
浮白怔怔地点点头,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只是本能地赞同凛岳,玉京子本来想说剑门的事情就不要再耽误凛岳将军的时间了,人家凛岳是来剑门休息的,又不是来剑门继续辛勤工作的,但是……
玉京子突然想到了江风之前开玩笑般和她说过的一句话。
“要是凛岳到了,第一件事还是带他来见我吧,带我来见他也行,我不挑这个,他也不会在意的。”
江风亲自向玉门下发请帖后,懒洋洋地依靠在工作正堂的办公桌前,摇晃着扇子。
“……?这是陛下新发的旨意吗?”
玉京子皱皱眉,条件反射地想要开始参照过去的事例安排好一切,但是却见江风摇了摇头。
“不不不,只是一份……来自故友的托付罢了。”
他晃着扇子,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耸耸肩膀,看着窗外剑门常见的,淅淅沥沥的小雨。
“只是一份……湘夫人的托付而已。”
江风感慨道。
秦免直来直去,清荷不懂掩饰,度关月更是大大咧咧,看来看去,想要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将这份托付交给应该拥有的人,湘夫人的托付对象选择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这个最像是旁观者,深居剑门,平平淡淡只想着潇洒度日的剑门将军。
剑门车站月台,玉京子踌躇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带凛岳和浮白先去一趟剑门大理寺,先一步与江风相见。
剑门的大理寺是五大边区里最严防死守的,各种精良的玄机科技设备堆了满地,其原因并非剑门关押着多少恶徒,而是这里不仅仅是审判场所,还是剑门将军时不时要来逛上两圈的第二“家园”。
剑门的将军把自己搞进大理寺这种事,其实已经不止一次。
玉京子来到这里的时候,江风正在大理寺的临时监管处没个正形的坐着,怀里还抱着自己的钓竿,碎碎念玉京子真是“不孝后辈”,让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人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坐在江风对面,穿着剑门燕功卫制服的燕功卫铁着一张脸,在心里不断默念燕功卫誓言,想尽了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才勉强让自己能维持严肃的表情不笑出来。
玉京子黑着脸走了进来,江风在见到自家副将的那一瞬间就跳了起来,欢心雀跃地喊道:“我的心肝儿副将,玉姑娘您终于来拯救您那可怜的镇关将军了?”
玉京子瞥了江风一眼,知道这家伙和同样有八百个心眼子的玉门将军凛岳在暗地里早就达成了某种共识之后,她也懒得再给对方留面子:“我听将军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呢。”
江风话锋转的很快:“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我亲爱的玉姑娘,刚刚我早就不在了,现在的是现在的我,你不要用刚刚的我的罪恶惩罚现在的我。”
相当让人愁眠的一派说辞。
但玉京子已经习惯了,她懒得和他继续贫嘴,转身向一旁退了一步,身后的三位侍郎散开,露出笑脸盈盈的凛岳与眼神凶狠的浮白。
“又见面了,江风阁下。”
凛岳相当客套地率先问好。
“哎呀,这不是我们的玉门将军———闲话少说,快坐快坐!”
江风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抱着鱼竿,用表情相当热情地招呼凛岳坐下,玉京子知道江风的言下之意,在听到“闲话少说”四个字之后,她就迅速地带着屋里所有人一起退了出去。
只有浮白死活不愿意离开这间并不宽敞的屋子,在他心里江风简直危险的可怕,他绝对不可能让凛岳一个人和这种人呆在一起。
“浮白,没问题的。”
凛岳只是转头向他笑了笑。
“交给我吧,这是我和湘夫人……和江风阁下之间的一些旧事。”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并且并不疲惫,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松弛。
“……好。”
凛岳的那双眼睛过于清澈且充满魔力,浮白只是简单地对视一眼,就从中看到了某些让自己不得不让步的东西。
凛岳好像在向一个小孩子安抚道:“不要闹。”
浮白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有些胡闹了,因为凛岳这家伙之前做的那些超出规则的事情,他从一开始恨不得亲手杀掉这家伙的情绪,变成了另一种极端,无比紧张地害怕凛岳出事的胆怯。
但是他终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镇关将军的身边。
浮白退了一步,他决定一定要死守门外,绝对在有异常发生的第一时间冲入门内。
“我记得……浮副将一开始可不是这种态度啊。凛岳将军还真是训人有方……”
江风看着凛岳,似笑非笑道。
“江风阁下有话可以直说。”
凛岳笑的没有任何破绽,整个人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没有任何弱点。
但是江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永远地密不透风,正如人类不可能坚强到宛如玄机科技制作的新材料堡垒。
“我的意思是,凛岳前辈,一切都结束了,你不要再绷着了。”
江风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但是语气却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这很困难,你坚持了太长时间,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活性天尊带来的影响清除干净……但是——”
“那么多人在努力……凛岳前辈,偶尔也相信我们一下吧,不论时候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解决,您不需要再这样时时刻刻紧绷着精神了。”
江风一壶鸡汤灌下来,看到凛岳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少见的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如此。
油盐不进风沙不侵的玉门将军根本不会被几句小小的鸡汤改变一切。
“算了,还是先和你谈论正事吧。”
他挥了挥扇子,扇面上翻起滔天的风暴,夹杂着湿润的雨冲出纸张的局限,溅射在临时监管处柔软的地毯上,留下或深或淡的痕迹。
江风荡了荡之前一直抱在怀里不肯松手的鱼竿,纤细的丝线延伸至扇面的画里,他在临时监管处并不宽敞的这座小屋子里,顷刻钓出画中的万千风雪雨暴,无尽春秋被风吹散,天地一瞬怔然。
“果然,抱着鱼竿祈求了半天,这把老伙计还是给我面子的,没在您面前空军。”
江风猛地一甩杆,在扇面的风暴与波涛中,他钓出了一件证物。
那是破碎的怀表。
“这是……?”
凛岳的声音有些干涩颤抖。
那怀表的样子,与他手中执夷赠与的命运之轮权限一模一样。
“是湘夫人留给您的东西。”
江风顿了顿,补充道。
“我将它保存在自己的储物海域这么长时间,现在才终于知道它的由来———这大概是湘夫人的所信仰的司命——太山府君的旧物。”
“可是陛下——”
凛岳猛地抬起头,他明明记得,真龙命帝和他说过,一千年前的命运之轮从未高尚到分享自己的权限与这些喜君公司的乙方。
“我只是个保管者。”
江风看着终于拥有人类的鲜明情绪,不再平静到可怕的凛岳,无奈叹息。
这东西,对凛岳来说果然十分重要。
他多么想自己知道一切,知道从第四次进食期开始的,那些埋葬在时光长河中,随着活性天尊离开而变得分外模糊的那些真相,可以在此刻回答凛岳的所有问题,让他不再那么紧绷着。
但是他只是个剑门的将军,无法插足到少司命甚至大司命的博弈之中。
“我知道,你只是个保管者……”
凛岳看着那枚破碎的怀表,他想到林白霞姐姐的感慨。
“许多游戏想要一命通关都不太容易啊……但是只要有多条命选择,玩家的通关率就会很快上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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