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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别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窦皓燃全程都很配合，也很安静——既然控制不住情绪, 那就干脆别让自己出声，以防别人通过他声音里的不对觉察到他的异样。
进了卫生间，薛沐白这才开口询问：“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很温柔, 可这个时候, 他对自己越温柔, 窦皓燃就越自责：“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薛沐白一头雾水。
“你把经济……让给了我……我却……”窦皓燃越说越想哭, 为了阻止自己真的哭出声, 干脆闭嘴。
薛沐白：“……”
不是, 你还真是因为输掉比赛而哭的？
“你16连败也坚持玩光辉的勇气和执着呢？”
“我没……我卸载了……我16连败之后就把光辉卸载了……”
“……”
对不起, 薛沐白有点想笑。
“那后来为什么又下回来了？”他憋着笑问。
“我不甘心……”窦皓燃回答着，自己也觉得话题歪得有点厉害，主动掰了回来，“不是，我自己怎么输都可以，但是这一次……”
“哦，因为是C位，所以扛不住压力？”
“不是！”
“小点声。”
“不是，是因为……”窦皓燃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虽然声音依旧颤抖，但总算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觉得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还有期望。”
“可是指挥是我啊。”薛沐白抬手摸上窦皓燃的脸，试着将他的脸抬起来，让他和自己对视。
窦皓燃没有抵抗，视线却是侧向一边，不敢看他。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此时此刻，薛沐白觉得自己的指尖有点痒，心里也出奇地痒。
红着眼睛的窦皓燃，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自己的xp还真是奇怪啊。
薛沐白的手顺着窦皓燃的脸摸上他的脑袋，再滑落到他的颈后：“让你C是我的决定，最后那波让你去上的也是我，所以输掉比赛，最应该反省的人是我。”
“不是的！不是这样！”窦皓燃觉得薛沐白根本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不由急了，“你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才……”
“好了好了，我知道。”薛沐白真怕队友追过来听到他们的谈话，连忙阻止窦皓燃说下去，并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没想到他刚拍了两下，窦皓燃突然主动抱上来，紧紧地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呜咽起来。
薛沐白任由他抱着，迟疑着回抱住他，眨了眨眼睛。
窦皓燃也不在乎他被自己抱住后是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呜咽了一阵之后，松开他，自己把眼泪擦干，睁着两只泛红的眼睛平静道：“我好了，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一把是我坑了，下一把你想让我C我就继续C，我不会再让你丢脸了。”
薛沐白好笑地看着他，心说这才是他认识的窦皓燃，不过……
“我就说两句话啊，第一句，光辉是一款团队游戏，不是一个人发挥得好就能赢下的，也不是一个人坑了就能输掉的。输掉比赛，全员都有锅，具体看复盘，好吧？不是你说锅是你的，锅就是你的了。五个位置各有各的任务，如果说C位的任务是输出，那其他人的任务就是保护好C位，为C位提供良好的输出环境，上一把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窦皓燃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薛沐白连忙抬手捂了他的嘴，自顾自地继续道：“第二句话，我的确是信任你才让你C的，但这种信任不是凭空而来的，是你自己打出来的，不会因为今天输了一场比赛，我就对你全盘否定，所以你不要担心，也不要愧疚。打电竞，重要的不是让谁来背上一把输掉比赛的锅，而是下一把必须赢，我希望你尽快调整过来，好吗？”
薛沐白说完再松开窦皓燃的嘴。
窦皓燃总算不再废话，乖巧地点了下头：“好。”
“嗯，所以别哭了。”薛沐白用指尖拭掉窦皓燃眼角的泪。
窦皓燃眨了下眼睛，叹气：“唉，你别对我这么温柔，该骂就骂，该打就打，老实说，你刚才要直接一巴掌呼上来，我才不哭呢。”
“我现在呼也来得及。”薛沐白说着就一巴掌朝窦皓燃呼了过去。
窦皓燃本能地闭上眼睛抿住唇，却是不躲也不挡。
薛沐白的巴掌在接近他的时候慢了下来，最后换掌为拳，用食指的指节在窦皓燃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奖励你啊？受虐狂。”
窦皓燃睁开眼睛，“啧”了一声，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倒也不是受虐狂，但是真的，你打我一下我会好受点。”
“那你继续难受吧。”薛沐白见他情绪彻底稳定下来了，便不再做他的思想工作，“自己洗把脸，等眼睛不红了再回训练室。”
他说完，不等窦皓燃回应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窦皓燃“嗯”了一声，目送着他离开，然后看着镜子里红着眼角的自己，不忍直视地抬手捂脸。
二队的训练室。
哪怕窦皓燃离开得很安静，陈杰还是觉察到了异样。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那么安静，所以才让陈杰觉得不正常。
贺子哲摘下耳机后，转头就看到了薛沐白和窦皓燃一前一后离开训练室的背影，一头雾水。
“他们干嘛去？”他问。
“去上厕所。”陈杰平静地回答，并不打算把自己觉察到的异样说出来。
“我也去一下。”贺子哲说着就要起身。
“你等会儿。”陈杰连忙叫住他，“你先说说最后那波你为什么要越塔？”
“我以为……”贺子哲自知理亏，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好吧是我冲动了。”
陈杰：“你知道自己冲动了，还喷窦皓燃的刀灵？”
“如果是我的刀灵……”贺子哲说到一半，不说了。
他知道，最后那波换谁的刀灵都不好使，可他就是很难受。
他知道自己是在迁怒，所以只能赌气般地说了句：“我就随口一喷，就允许他喷我，不允许我喷他是不是？”
“他喷你什么了？”陈杰怎么不知道？
“他说我菜，还不止一次。”
“让他给你道歉，你也给他道歉。”陈杰不知道贺子哲说的是真是假，只能各打五十大板，“都是一个战队的队友了，一直互喷，这战队还能好吗？”
贺子哲不说话了，但是撇了下唇，明显不服。
于是薛沐白回到训练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互相沉默着的教练和队友。
他明显觉察到气氛不对，正想要不要问，要怎么问，贺子哲突然起身：“我去上厕所。”
“等等！”薛沐白连忙出声，不想让他撞见窦皓燃现在的样子，但又不能就这么生硬地拦着，只能说，“大厅里的那个卫生间有人，你去走廊尽头的那个吧。”
“干嘛？怕我跟窦皓燃打起来啊？”贺子哲推门而出，“想太多。”
薛沐白欲言又止，最终放弃了阻拦。
继续阻拦就太明显了。
等贺子哲离开了，陈杰再问薛沐白：“燃燃怎么了？”
“啊？”薛沐白愣了一下，然后装傻，“他没事啊。”
“没事就好。”陈杰见他不想回答，就不多问了，看向一旁吃瓜脸的苏朦胧和邢若洋，“你俩去吗？要去赶紧去，等人全回来了我们就复盘。”
“不去。”苏朦胧说着，看了眼薛沐白，然后连人带椅转回身，看向自己屏幕上显示的赛后总结页面。
邢若洋也说了声“不去”，转回身后，侧头和苏朦胧对视了一眼。
他们本来没觉得什么，但薛沐白和陈杰的对话让他们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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