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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说一声。”方霆念叨了一句，打开手机找廖羽的联系方式。
联系人列表还没点开，手机屏幕先被人盖住了。
方霆愣了下，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个职业选手，不过方霆和他不熟。方霆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没必要。”那选手看着方霆说。
“你也不想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吧。”选手若有若无地点了下自己袖子上的AON队标，AON是沉沦的队伍，他的暗示挺明显。
看方霆没说话，选手笑了笑，继续道：“又没让你做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明白？”
第26章
比赛场馆C3媒体室，门外早就挂上了“非请勿入”的标识。
意味着等下里面会有采访，闲人免进。
廖羽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的人温和地说道。
廖羽推门进去，顺便看了眼时间，四点五十分。
屋里等着他的是一个戴着黑色圆框眼镜的年轻男人，男人做了很韩式的发型，米白色西装上衣搭配一条颜色很跳的蓝格子领带，一字平眉、职业假笑，看上去像是不太入流的娱乐综艺主持人。
廖羽第一感觉有点不舒服，但又觉得是队伍给他安排的采访，自己不该先入为主地看人，就客气地跟人打招呼：“您好。”
“廖羽你好。”男人热情地站起来跟他握手，“我是爱玩电竞的记者，叫我Nick就可以。已经和RUL官方打好招呼采访你的，你知道的吧。”
廖羽点了点头，老刘跟他说过，采访他的是爱玩电竞的编辑，这是家业内很有名的电竞自媒体，尤其专攻《光芒之境》，廖羽之前搜索的很多职业选手视频都来自这家媒体，还是挺眼熟的。
不过……
“刘经理说采访我的记者叫晨晓。”廖羽疑惑道，“您是晨晓吗？”
“啊。”Nick愣了下，立刻说道，“晨晓老师临时接到了新的采访内容，要去采访Wander选手，您这边就由我来负责。”
像是怕廖羽觉得自家媒体厚Wander而薄廖羽，他特意拿出自己事先准备的厚厚一沓备忘录给廖羽看，“廖老师你看，我从你第一次上场就对你非常喜欢，整理了特别多问题，都等着慢慢问你的。这次采访你也是我向领导申请了好几次才得来的机会。”
实际上廖羽没在意什么厚此薄彼，他看着那本备忘录只有一个顾虑：“这么多问题，能问的完吗？我七点要直播，应该事先和你们说过的。”
“是的是的！说过的，放心！”Nick笑容灿烂得像院子里的月季花，“绝对不会耽误你后续的安排！”
“好。”虽然没摄像机，廖羽还是乖乖地调整了下坐姿，“你问。”
——
五点二十。
已经算是放假了，不跟车回基地也没问题，所以方霆和高文飞还是无所事事地在场馆里闲逛，偶有观众路过，会惊喜地叫住他们拍照签名，方霆和高文飞并不拒绝。
“Thunder你好帅啊！”小粉丝拍完照之后还星星眼跟方霆讲话。
方霆确实长得还行，不是廖羽孟星徊那种谁看谁都夸好看的帅哥，但也是有些人会很喜欢的长相。他之前也有一些粉丝基础的，否则也不会有直播公司愿意签他。
“谢谢。”方霆笑了笑。
“开心点儿啊兄弟，愁眉苦脸着算是怎么回事儿。”高文飞捣了方霆一把。
“要不我还是给他发个消息吧。”方霆说。
“你给他发消息，你傻啦？”高文飞惊讶地看着方霆，“多好的机会啊。又不用你自己动手，只是让你装不知道别帮他，连借刀杀人都算不上，你还在这儿纠结什么。”
高文飞说：“你看看你，明明长得也好，迷妹一堆，也是常驻国服前十，凭什么要被个新人压一头？”
高文飞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怎么想的，看他很厉害，你认输了，但仔细想想，他也就是新人期火力猛一点儿，新人很容易被期待过高，日久天长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高文飞：“再说了，得罪新人还是得罪沉沦，这结果很明显的吧。”
方霆本来还想说点什么，高文飞一说这个他就没话了。
刚才AON的选手都出面拦了，也看见是他了，他再去提醒廖羽，那估计AON的人要记恨他。
“话说回来，这沉沦胆子还真挺大，居然能把采访的人给换了。”高文飞小声说，“这一招绝啊，官方安排的采访、知名自媒体，披着这两个名头就算拖时间，廖羽那性格也很难主动质疑，就算把廖羽拖得直播迟到全网骂，这个亏他也只能自己吃。”
“行了别说了。”方霆心烦意乱地，“就你明白。”
——
五点半。
“好了，求学这部分问完了。”Nick满面春风地把备忘录翻到下一页，“咱们接下来问游戏这部分——”
“稍等一下老师。”廖羽实在没忍住，出声打断，“我们后面还有几部分？”
“怎么了？”Nick反问道。
“我看已经五点半了。”廖羽说，“等下我还要去直播，您一个部分就问了我四十分钟，是不是来不及了？”
“放心，我快一点问。”Nick态度很好地说，“来得及的，我们安排车送你回去。”
“可刘经理说他接我……”廖羽愣了下。
“是的是的，我们一起。”Nick立刻说道。
廖羽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觉得当即询问不怎么礼貌。而且要是真有什么不对劲老刘也该找他了，老刘不找就说明没什么事儿。
从场馆到基地，大约半个小时，前后的步行时间和开机时间等等，满打满算还得十分钟，也就是最少最少廖羽得有四十分钟时间。
廖羽有点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让Nick继续问，这人还真就慢慢悠悠问了下去，虽然说是“来得及”但看起来没有一点“来得及”的架势。
.
直到六点钟，廖羽忍不住了，再次打断。
“不好意思老师。”廖羽说，“但是等下我还有工作安排，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跟你说了来得及的呀。”Nick笑着劝道，“你放心嘛小廖。”
廖羽前面还能被Nick劝住，到了这一步，就算他天性再单纯善良也能看出来Nick完全没考虑他时间了，他有点强硬地站起来：“时间真来不及了，老师。”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Nick看他这样，也终于没再保持着那张假笑的脸，“官方给你安排的采访你说不弄就不弄了？耍大牌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声誉有多大影响？”
廖羽翻了一半的脸顿时又落下来了。
他确实是有点不知所措，归根结底只是个新人，直播公司他得罪不起，爱玩电竞和RUL他更得罪不起。
他再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记者根本就是个假记者，他只是很为难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
“我真的得走了，老师。”廖羽尽量摆出低姿态避免激怒Nick，“六点多了，我马上就要来不及了。”
“唉，那这样吧。”Nick叹了口气，一副做出了很大妥协的样子，“你不是说最晚六点二十走么，再给我十分钟，六点十五，肯定结束，行吧？”
Nick：“廖老师，咱们都是为了更好的采访效果，配合一下好不好？”
如果Nick真的翻脸廖羽也就敢翻脸了，可Nick还跟他谈条件。廖羽是属于那种以恶制恶但是遇到不凶的人也凶不起来的性格。
何况对方还代表着联赛官方媒体，而廖羽是新人，他不清楚也不敢打破联赛的规矩。得罪官方他不敢，得罪直播平台他也不敢。
就在两边僵持时——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两个人都停顿了下，按理说门外挂着“非请勿入”，谁都不该来打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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