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针灸和苦药的双重作用下,林道安终于慢慢退了烧,从昏迷中醒来。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林苏终于能够下地时,早已是三天后了。
显然已经错过了将书默写给郭叔的时间。
好在郭叔并没有怪罪他,在得知他生病后,更是宽慰他好好休息,并且带给了他一个好消息,原来就在林道安卧床不起的这段时间里,郭叔已经在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回了他失窃的那些书,完成了和雇主的交易。
“真是菩萨保佑,幸好将这些书找回来了。”郭叔庆幸地说道。
至于那小偷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盗走那些书,又为何把这些书扔到角落里……反正书也回来了,郭叔也就不再思考这些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林道安也松了口气,虽然他没有得到银钱,但郭叔解决了这个难题,他依旧为郭叔感到高兴,卧床的时候,他真担心因为自己生病昏迷,误了时日,害得郭叔没办法完成和客人的交易。
“对了,道安,你还要抄书吗?我这里又新进了一些书籍……”郭叔问道。
林道安犹豫了一会儿,拒绝道:“不了,郭叔,我最近想要休息一下……”
郭叔表示理解:“也是,你刚刚病愈,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林道安勉强一笑。
事实上,他拒绝抄书,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大病之后,他有些心灰意冷。
父亲撕书的举动,给了林道安很大的打击。
他开始陷入了迷茫。
然而当林道安回到家后,等待着他的,却是难得没有用怒容看他的林常。
见林道安从书铺回来,这回林常并没有指责他,只是喝了口酒,然后扔了个东西给他。
“这是……”林道安惊讶地看着扔到自己怀中的钱袋。
“给你的路费和学费,”林常没有看林道安,只是一边喝酒,一边平淡地说道,“你不是一直想去郸周县县学吗?”
林常冷淡地说道:“如果你没考上,今后就断了你那不切实际的念头,安心回来做货郎吧。”
抱着怀里的钱袋,林道安心中五味杂糅,一时悲一时喜,不知道该对林常说什么好。
不过既然有了钱,也得到了林常的同意,林道安在西原县休养了几天后,便又背着书篓,朝着郸周县出发了。
林苏:???
现在林苏明白了,什么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由于林苏的干扰,林道安和其他人物的行为,也会随着事情的不同发展而发生不同的变化。
而现在,林道安又一次站在了城门口。
这回没有妖风来吹他了,林道安平稳地走出了西原县。
林苏心累了,摆烂了。
等下一个回合吧。
下一个回合,他要再尝试其他的办法。
然而这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咦?”林苏惊奇出声。
原来因为林道安吹了一晚上冷风,生病休养了一段时日,出发去郸周县的时间,也比前几次轮回晚了许多。
于是这一次,他在城门口遇上了一位林苏意想不到的人。
那就是昔日来林道安摊位上嘲讽林道安的昔日同窗——高阳伯。
林苏顿时打起了精神,这可是之前的轮回中从未有过的变化。
看到林道安一副背着书篓,要出远门的模样,再一看他走的方向,同样背着书篓、要出远门的高阳伯脸上顿时青一阵白一阵,随后不顾林道安惊愕的表情,冲他冷哼一声,然后快步往回走,原路返回了西原县。
林道安虽然和高阳伯做过几年同窗,但对高阳伯的家世并不了解。
事实上,高阳伯家,可以用一句“破落户”来形容。
所谓“破落户”,便是原来的富贵人家,因为种种原因,比如子孙不争气啦、外人窥视财产啦……总而言之,由于内忧或外患,一朝败落的人家。
高阳伯便出生于这样的人家,当他进入学堂读书时,他家里还算富贵,不料进了学堂才不到两年,他的父亲就因为生意失败欠了一大笔债,能卖的东西全部都卖光了,家境也迅速从富贵变为了赤贫。
而高阳伯,也从学堂里别人奉承的对象,变成了奉承别人的对象。
地位的骤然改变和心理上的落差,让高阳伯逐渐变得偏激,内心也开始扭曲。
他极为厌恶林道安,因为在他落难前,林道安从来不会因为他家的富贵来奉承他,而在他落难后,林道安也不会像他一样去奉承别人。
他厌恶林道安的清高。
更别提,林道安还有一个在郡学读书的哥哥。
于是一见林道安退学贩货,他便立即跑去打击嘲讽林道安,并借林道安的凄惨境地,来获得自己的优越感。
而显然,家境赤贫的高阳伯,也从胡夫子那里得到了郸周县开立县学的消息,于是想尽办法凑了路费,前往郸周县求学。
——事实上,高阳伯的家里,也早就想让他退学了,只是高阳伯宁死不肯,这才东拼西凑,凑了束脩让他继续读书。
但是到了如今,高阳伯家里,也已经难以周转了,恐怕过不了多久,高阳伯就得离开学堂了。
高阳伯自不会甘心像林道安一样,灰溜溜地离开,当了小贩或者庄稼汉。
而郸周县县学,便是高阳伯最好的选择。
和林道安不同,高阳伯的想法更加功利,郸周县既然开设县学不久,又文风不显,那么在那里参加县试的难度必然更低。更何况那郸周县县令如此求贤若渴,他若是得了郸周县县令的青眼,就算后面科举落榜,那么在郸周县当小吏,也能过得不错。
抱着这样的想法,高阳伯也满怀希望地出发了。
不料他刚来到城门,就见到了和他一样背着书篓、做好远行准备的林道安。
再看林道安行走的方向,以他的心机,自然很快就明白,林道安也和他一样,要前往郸周县。
高阳伯顿时就感到愤怒和羞耻,有一种遮羞布被人硬生生扒下的感觉。
哈,对方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吧,明明前不久还在摊位上笑话他,结果今天,就和他一样,因为贫穷,被迫前往郸周县求学。
高阳伯攥紧了拳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随后冲林道安冷哼一声,就快步返回了西原县。
他和那个家伙,才不一样!
高阳伯狠狠地把自己的书篓和行李摔到了地上。
林道安愣愣地离开高阳伯的身影消失在了城门口。
所以,高阳伯这是要出远门吗?
那怎么又回去了?
林道安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对他来说,高阳伯的出现,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于是林道安继续朝着郸周县的方向前进。
见高阳伯羞怒而去,林苏也有些茫然。
……所以,这家伙的出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嘛!
他还以为之后的剧情会发生什么变化……
于是林苏也没了精神,继续看着林道安赶路,偶尔出手将不停摔倒的林道安救下。
果不其然,十二天后,林道安又死了。
林苏心中甚至有些欣慰,这次死的时间,没有以前那么短。
至于死去的原因,则是林道安赶路时,觉得路边的野花很漂亮,于是上前轻轻采了一朵——然后就被毒死了。
……所以说,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林苏将新的死法记下,做了个备注,就静静地等待下一回合的到来。
……
如今,已经是第二十一次轮回了。
在前几次的轮回中,无论林苏怎么干扰,最后剧情都会走到最后两步——
前往郸周县—死亡。
林苏已经心累了。
在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周围景象变得模糊,然后又一次来到那熟悉的初始位置时,林苏惊讶地发现,这世界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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