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博文道:“看着我!”
陈正铭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
“嘿,听着,你的注意力在我这里。”戴博文伸出手指,将陈正铭的视线引导到自己的眉心,低声、专注又快速地说道,“你看着我,你听着我,你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想不了别的事,我说什么,你就会想到什么。
“我要你想到一个楼梯,它很结实、很安全,还是你最喜欢的样子。你正在沿着它,一步步向下走。你越往下,就越远离屋顶的暴风雨,你的世界就更安静。
“你远离了暴风雨的吵闹,远离了汹涌的漩涡。你闻到了令你安心的味道,越往下你越安全,没什么能伤害你。
“现在,我要把你的注意力还给你自己。”戴博文说着,缓缓靠近他,“你将变得清醒、冷静,你能描述你的感受和你的所见,你将帮助你自己和其他人。今天晚上,你将睡得很好,令你明天精力充沛。”
说着话,戴博文的额头碰到了陈正铭的。陈正铭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感受到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的脑子变得清明,心情也变得开朗起来。等戴博文退开,陈正铭已经彻底不抖了,眼神也不再慌张。相信再过一会儿,他的脸色也能渐渐恢复了。
周围人看他平静了,求助的母亲不由道:“你好了吗?你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
“现在好多了,多亏了戴先生。我刚才是看到了那个房间里……”陈正铭精神恢复后,身体的力气也跟着恢复,一边说着话一边站起来,往卧室的方向走去。众人的视线随着他转过去,这才发现,傅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到了卧室里!
他还戴上了一副墨镜,现在外边可是天都黑了,傅言还在屋子里戴墨镜,看起来奇怪极了。他身边还站着一名身形高大的、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黑衣保镖。
时间回退几分钟。
戴博文开始安抚陈正铭后,傅言左右没什么事干,决定去看看那个弄晕陈正铭的卧室。
那会儿周遭人的注意力都被戴博文和陈正铭吸引,包括摄影师。这不奇怪,戴博文那段神神叨叨的表演,因为声音压得很低,周围人和机器都难以听清、收录,使得他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巫师的“喊魂”仪式。所以傅言悄然退出人群的时候,大家竟然还真没怎么注意他。
或许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之中帮助他。
总之,傅言就这么随意地进了卧室。
这里面依旧是空荡荡的,看不出是什么将陈正铭一举击溃。木地板中间有一大块的颜色比较深,或许是因为那上面曾经常年放着一张床,间接降低了地板颜色变浅的速度。不过现在床挪走之后,这种深浅不一样的对比,乍一看确实有些诡异。傅言就总觉得那片房间中央的深色地方,越看越好像有点啥。他不由自主地走到房间中间,踩在那片深色上,垂头盯着地板。
忽然,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傅言下意识地一抖,然后回头一看,发现是梵向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握住别在胸口的麦克风,低声道:“你不给我整点jump scare就不开心是吗?”
“你不作点死就不开心是吗?”梵向一反问了一句,然后把脸上的墨镜摘下来,扣到傅言脸上,“这都看倒一个了,还要特意来看,你常挂在嘴边的‘躺平’和‘摸鱼’呢?”
傅言冷不丁被他怼了一副墨镜,手抬上来就下意识想摘:“我就随便看看,反正我什么也没看着……”
他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还扶着墨镜望了望四周。两秒后,他彻底反应过来:“我刚刚也被迷惑了……?!”
本来傅言还不觉得,但是戴上墨镜后,他忽地就觉得神智清明了起来。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刚在他在看地板的时候,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和陈正铭的有点类似,却远没他这么严重。直至梵向一给傅言戴上墨镜,阻断了傅言的直视,傅言这才回过神来。
“不然?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一副凡人之躯,也能百毒不侵?”梵向一半眯着眼冷声道,“有时候我觉得你不看剧本,根本不是要自己挑战,而是想要烦死我。”
“你也可以不管我。”傅言推了一下墨镜,“反正我也不会被弄死,不是吗?”
梵向一道:“我帮了你,就得你这么一句?”
傅言道:“不是你说的别老是谢你吗?”
梵向一:“……”
傅言:“但还是谢了。”
梵向一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陈正铭就带着其他人过来了。
陈正铭一眼看到梵向一那张脸,瞬时一怔:“!!!”
他之前完全没见过傅言这个保镖的全脸,甚至没怎么见过傅言和保镖并行的画面。现在梵向一把整张脸都露出来后,陈正铭才反应过来,他是那个治安队的人!
——他居然能跟着傅言进游戏?!
陈正铭正出神,傅言反而主动问:“怎么?你好了?”
“哦……哦!”陈正铭道,“我好了,因为戴先生帮了我。我想来指出……嗯?”
陈正铭忽然反应过来,原本在这个房间里汹涌翻滚的黑气似乎没了大半。或者说,被压制了大半。黑色的气还在从地板缝隙里冒出来,但奇怪的是,它们飘上来后就散开了。尤其是房间中间的那些,几乎无法探头,只有房间的边边角角还有屡屡黑气在上涌。
这画面给陈正铭一种强烈的错位感。明明之前他看梵向一周身有非常强烈的“气”,现在却没有了。不仅没了,他的这种“真空”甚至还使得那些黑气也无法逼近他。只有傅言的气场还是正常的。但这种正常,在梵向一身上发生的“反常”之下,也变得不正常了。
陈正铭想,梵先生能将鬼的气都逼开,为什么傅言的气在他身边就维持稳定?
只是这个问题现在想不清楚,也没空再去细细琢磨。陈正铭再次被催促提问,只得再是忽略梵向一和傅言身上的“怪相”,指着卧室中间的地板道:“这下面,有东西。”
“有什么?”求助人母女俩一头雾水,“我们的房子没有地下室,下面就是土地啊。”
“我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有个可怕的东西在这下面,不能置之不理。”陈正铭道,“我建议挖开看看。”
“啊?”母女俩茫然,“挖开?要挖多深?”
“不好说,至少先挖个一两米吧,如果不伤害地基的话。”陈正铭道,“如果你们相信我,就照我说的做。”
他说得如此笃定,节目组总觉得这里面有大戏。即便没有,选手搞错出洋相,也是节目的卖点之一。于是节目组蠢蠢欲动地和母女俩商量挖掘的事,母女俩有些为难,经过好一会儿的沟通后,才同意挖掘。
只是这木地板下面就是水泥地、浇筑的地基之类的,光靠几把铲子肯定挖不了。所以节目组还要花时间去调动机器,最快应该是明天能准备好。
这么安排也不错,毕竟后面还有个艾丝梅拉达。即便她被节目组内部公认为“花瓶”,但也要走个形式,总不能在她之前就把地面给撅了。
终于,陈正铭的测试结束,嘉宾、选手们一块走了出来。节目组和求助者则留在里面做一些间隙备采,以及下一场接待的准备。陈正铭亲眼目睹,随着梵向一往外走,那卧室里的黑气再次变得浓郁,甚至散发出窗外。他搞不懂这位“治安队”到底是什么人,能镇鬼的……是神吗?
傅言、梵向一、陈正铭、戴博文刚走出院子没几步路,就看到艾丝梅拉达已经走了过来,准备进院子了。她朝男人们点头一笑,戴、陈二人点头回应,傅言和梵向一则视若无物。艾丝梅拉达的表情有些失落,视线从傅言脸上划过,又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梵向一。她很快重整旗鼓,微笑着进入了院子。
陈正铭无意识地追着她的背影望去——事实上其他很多人都在这么做——却猛然目睹了一件更诡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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