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
不好意思,这三个题目他还真知道。
虽然很理解年轻人丢了脸后发疯拖别人下水的行为,但是吧,他也不晓得师兄怎么就那么巧的问了三个他知道的问题。可能是师兄了解过门内新弟子乐理课的学习进度?
总之叶绪入门两个月来参加过几场阁内笛子社团的交流会,会上大家对于相关乐理简单答疑过。不过那时叶绪就是个凑数的,提问和回答的都是别的师兄师姐,他们互相答疑,叶绪则在旁边学基础吹笛手法。
因为学笛子太枯燥了,他会时不时听一听大家都在说什么。大部分问题和答案他没记住,就记住了一些有趣或者有特点的问答,其中正好包含这三个。
叶绪猜测,师兄挑选这三个问题肯定不是巧合。估摸着笛社的师长们私底下有和师兄飞鸽传书互通有无,师兄对于他的乐理进度了如指掌,才能精准踩中。
面对着对手的质疑,这一次的叶绪是真正从容地靠着自己的知识储备,清晰明朗一字不顿地将标准答案奉上。
唉,何必呢。刚刚认输就好了,非要反问一句“难道你知道答案”。
现在好了,他真的知道,还答上来了,搞得对方自己里外不是人。这次是真的一点遮羞布都留不下了,不仅着实了水平不行的标签,还给人留下了个性格和心态有问题的印象。
叶绪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没事不要得罪小心眼师兄。早就说了,逍遥阁看似天下第一好脾气,其实特别记仇。
看看美人师兄吧,人家就是骂了他一句病秧子,他快把人脸皮都扒光了。费尽心思搞了一堆连环套,这就是得罪戏精的下场。
叶绪同情地看了一眼受了巨大打击恍恍惚惚下台的乐师,然后下一刻就听到师兄传音告诉他需要演奏一曲。
那一瞬间,叶绪险些没站稳平地摔。什、什么?!不是辩个论就够了吗?!
叶绪连忙向师兄投去求救的目光,师兄冲他微微扬眉,眼里写满了“下次不许再偷偷腹诽我”的意思。要不是目前在台上万众瞩目,叶绪铁定连连点头表示答应。
幸好师兄再怎么小气也不会和自家崽子计较,示意叶绪取出笛子吹奏。给出一首曲名《洛柳》之后,便直接借内力动手指导了。
《洛柳》与笛社的名字同名,出处显然也不必赘述了,这是笛社第一任社长为社团编写出的原创笛谱,是一首简单好学但非常好听的笛曲。而且它还有难度升级的版本,在想要展现技巧的高难度比拼中,演奏它也不会掉份。
叶绪虽然只学过基础班,但这也足够了,只要他会吹,师兄就有发挥的余地。
叶绪将玉笛置于唇边时,明显感觉到了一道道内力环绕在自己身侧。第一个音响起时,他的手指就开始不听使唤了,被人操纵着开始转换动作。身上也时不时有被内力灌输的感觉,像是点穴一般。
在这些内力的干扰下,叶绪吹出的气流不断变换,以达到演奏的要求。叶绪自己要做的就是放任手指被操控,然后不断往外吹气,保证能吹响笛子就行。
大部分时候师兄也不会干扰他吹音,只帮他调整手指的位置就足够了。毕竟《洛柳》的基础版对吹音的要求很简单,没太多变幻,升级之后也大多是升级了指法而非吹音。
一曲终了,叶绪感觉自己手指都快酸了,是因为肌肉紧绷造成的,精神也有点疲惫。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作弊的演奏法子,他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但就这一次了,以后在也不来参加什么音乐会,来一次要折寿十年啊!
他匆忙谢幕下台,坐下来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揉揉僵硬的手指,顺道钦佩地看一眼师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动用大量内力操纵他手指,居然还没被任何人发现。师兄莫非是先天高手?可他看上去好像才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有这么年轻的先天高手吗?
师兄但笑不语,倒是周围那些护花使者对着叶绪夸了又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搞得叶绪很是尴尬。等这一天的折腾结束,回屋后叶绪又悄悄摸去了师兄那边。
他想问问师兄关于他实力的事情,但是到了门口又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问的。可来都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走显得很蠢,一时间就在门口纠结上了。
纠结的时候,他又想到一件事。师兄一副沉浸在耽美文剧情里的样子,屋子里不会还有他的入幕之宾在吧?大晚上去找人家好像非常不合适的样子,要不他还是走人?
正想着,门自动开了。一道柔和的内劲将他托入门中,接着轻轻关上了房门。
“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来?”美人师兄灯下更美了,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翻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抬眸瞥过来的样子简直像一幅画。
叶绪脑补里的入幕之宾显然是不存在的,但他嘴快没管住自己,秃噜了出来:“我以为你屋子里可能还有别人……”说完就想打自己嘴巴,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真是美色惑人,对着那张脸下意识就竹筒倒豆子了。
好在师兄这次依然没和他计较,轻笑一声隔空弹了下他脑门:“你在想什么呢?那些人可不是我的追求者。”
“啊?不是吗?”叶绪震惊了,震惊完再一次后悔自己嘴快,但是颜狗真的管不住自己呜呜呜。
师兄搁下书,起身来到桌边招呼叶绪坐下,还给他倒了杯热茶:“我们是正常的知己关系,你知道的,直男总是这样,遇到特别懂自己的知己,会下意识忽略界限,弄得气氛很不正经。”
这倒是真的,有些直男的友谊是真的非常gay,但人家确实不是同性恋,就是单纯的知己。都怪这个年头大家腐眼看人基,总是会下意识往那种方向脑补,然后越看觉得越像那么回事。
叶绪不得不赞同师兄的说法:“有些直男黏糊起来让人根本没眼看,师兄你好惨,风评被害。”
“我都习惯了。”师兄低头啜饮,井不在意,“既然来了,今晚便住在这里,这两日魔教便会出手,你一个人住在外头我不放心。”
叶绪下意识想说屋子里那么小,床就一张怎么住得下。然后定睛一看,等等,这个木屋怎么那么大?室内空间比他那间大一倍有余不说,还布置得特别精致,说好了流水线生产的标准木屋呢?怎么还带区别待遇的?
“这木屋是我嫌弃之前的小,让他们帮着重新盖的。”师兄解释道。
因为屋子大,也能放下大床。屋子里这章足够师兄弟两个睡着后还能翻滚了,不至于挨挨挤挤在一块儿。
叶绪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小命要紧,而且这里肯定比他那边睡着舒服。
于是他高高兴兴地在这边住下了,还劳烦师兄帮他去取了包裹来。没办法,师兄轻功速度快,刷刷两下就娶回来了,比他自己跑要省事得多。
这一晚魔教没动手,叶绪难得睡了个踏实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幸好师兄因为身体不好,每天起得也很晚。
两人穿好衣服下床之后,叶绪正想着出去帮忙打水进来给他们俩洗漱,就听到外头有人在敲门。作为小师弟,叶绪很有眼色的主动跑去开了门,没等师兄动手。
结果,门外敲门的正是他以为的“护花使者”之一。对方是来送洗漱用水的,凉水和温水各有一桶。见到叶绪从里面出来,而且还一副刚刚起床的样子,对方愣住了。
这一下足足愣了五秒钟,在叶绪忍不住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猛地回神,放下木桶赶紧后退一步,一脸“抱歉打扰了”的神情:“未曾想你与故卿是这样的关系,是我唐突叨扰了!你别怕,我不歧视南风,喜欢男人或是女人都是自己的选择,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徒留叶绪在后头尔康手。
叶绪:“……”
好的他彻底相信了,那些护花使者真的不是基佬,他们就是gay里gay气的直男。倘若他们真的对师兄有意思,这会儿就不该是这种反应,而应该吃醋嫉妒。
叶绪默默弯腰拎起木桶进屋,转身和一脸习以为常的师兄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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