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舞让我上 中(187)
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
老牌的运动项目,耳熟能详的乒乓球、游泳、球类的等等,最早都是体育局成立并且组建,并且持续了好几十年。
从市体育局, 到省体育局, 再到国家总局, 连成一个筛选人才、输送人才的良好渠道,才会有了现在的国家队,有了华国国家队在全世界响当当的名号。
但街舞是新生的运动项目。
甚至连奥运会都没有这个项目, 所以在过去很多年,体育局并不涉及街舞的管理, 全权交给了舞协。
直到三年前。
确认街舞可能会成为奥运会项目之后, 街舞国家队才应运而生。
但因为缺乏对这个运动项目的了解和培养条件,因而体育总局就将街舞国家队的组建和培养全权交给了舞蹈协会。
所以国家街舞队名义上是体育总局的“亲儿子”,却是被舞协这个“养母”养大的。
也是因此, 舞协才能够干涉国家街舞队里教练员的去留问题,甚至寻思着换个更亲自己的总教练上去。
元虎当然是体育总局这边派过来的。
就算将“儿子”交给“养母”照顾, 也不可能完全放权,所以就安排了一个“管家”元虎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元虎总是底气很足,说帮杜烨兜着就能兜着的原因。
也是舞协会意欲扶持自己的人上去,顶掉元虎的原因。
更是!万昌鸣心心念念地想要坐上总教练的位置, 试图以这个身份当“踏板”,跳进国家总局的原因。
可以说各方面的,蛰伏了三年的种种限制和反制手段,因为杜烨突兀的出现,以及其无法忽视的能力和社会关系,将所有的风波都系在他的身上。
有人要保他,有人视他为升职的关键,当然也有人嫌他太能惹麻烦,已经想要清算他。
种种思绪在这一刻碰撞在一起,就像一个点燃了引线的炸弹,或许下一秒要“嘭”的轰声爆炸。
而杜烨,此刻就作为一个“人形炸弹”,平静地走进国家体育总局的大门。
杜烨倒是觉得元总这步走的挺不错。
和上级主管部门拍什么桌子,没必要硬碰硬,遇到事情当然要去找“爷爷”告“爸爸”的状。
隔辈亲不知道吗?
再说元总本来就是总局出来的人,他的工作汇报都要往总局这边送,和这边关系更近,办事也更方便。
之前之所以没有来总局这边交流这件事,是因为没必要。
元虎一直觉得国家队毕竟是系统内单位,舞协不过是代管,不会干涉太多,自己还能够控制住局面,兑现对杜烨的承诺。
可现在不行了,他感觉到了压力。
随着街舞在华国的崛起,越来越好的成绩出现,受到更多的资本关注,舞协下意识地揽权,与更利益者合作,他的存在就有点碍眼。
如果任由他们布局下去,元虎能够感觉到自己还真有可能被调走。
别的不说,就说他队伍管理混乱,人才流失,甚至说他放任杜烨在外面组团,一起谋利,也足以让他喝一壶。
到了这个地步,再去和王会争论就没什么必要了,不如直接来总局这边阐述自己的观点,既保住了杜烨,也能保住自己的工作。
当然,如果可以让总局把国家队收回去就更好了。
只是想也知道这很难。
放出去的权利再收回来,可没那么简单。
况且现在国家方面一直有意思,将国家队统统改成俱乐部形式。类似于欧美国家,彻底交给资本运作,市场自然发展,依旧会有层出不穷的人才出现。
毕竟国外这样的方式已经运营了很多年,已经有非常成熟的一套模式。
国家也因此少一部分支出,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他们已经来到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前。
杜烨对这里并不熟,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办公室,直到办公室里的人抬头,看见那张憨厚的国字脸,杜烨瞬间在心里叫出了人名。
严鸣。
总局的一位副局长,主要管理的就是国家运动队的切实比赛和训练工作,是元虎绝对的直属上司。
严鸣见他们进来,视线先是疑惑的在杜烨脸上绕了一圈,然后看向元虎,微笑,“坐吧。”
这办公室就比训练中心的办公室气派了很多,虽然远远不如左锦荣这种商人的办公室豪华,但空间也足够的大,摆设气派且务实。
一套沙发摆在办公室的侧面,红木桌子敦实且棱角分明,上面还摆放了一个水晶制成的烟灰缸。
严鸣离开自己的办公椅,来到单独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支烟,还给元虎发了一支。
并没有太多的寒暄,这一会儿严鸣已经想起杜烨是谁,笑道:“最近新闻报道的fivelong主舞,杜烨是吗?加入国家队还习惯吗?这次比赛成绩非常好,希望在决赛能够再创佳绩。”
杜烨道了谢,观察严鸣。
他和严鸣自然见过不止一次,上一世随着他成绩越来越好,严鸣对他的关注也越来越多,也是他给国家街舞队分配了越来越多的资源,甚至有一度差点将实权从舞协拿回来。不过到底因为大方向问题,不了了之。
别看是一个敦厚老实的面相,其实做事非常强硬,再优秀的运动员和教练,如果违反纪律,该怎么处罚一点都不手软。
国家队这些年遭到处罚禁赛的运动员,都是他亲手发出去的通知,完全不管对方是不是正是出成绩的时候,也不管是不是再过两年就要退役,按章办事,绝不含糊。
杜烨想到这里,表情古怪。
他现在的问题是踩在两边,没到犯错的程度,但若是细细去品,他又确实过于特立独行,这就要看严鸣的态度了。
简单地寒暄一句,严鸣果然说道:“前几天和王会长见了个面,杜烨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让他回队也是我的看法。我知道,你们出国代表的都是国家,在我眼里并不分是不是国家队员。但是你在外面组团的影响相当不好,你还参与到一些资本运作里面,上个月闹得风云挺大,已经影响了国内比赛的公信力。再说,长期外宿也不和规矩,我的意思是等决赛结束,你最好还是回来。”
三言两语,干脆利落地阐明自己的立场。
就是落在杜烨耳朵里非常地不中听。
杜烨垂着眼眸没说话,元虎却说:“杜烨明年会参加青奥会,他在队里是以单项选手的身份训练,他每天下午的训练都严格完成,毕竟我们一开始对他并没有齐舞方面的要求。他能在外面组团,是他的能力,甚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更应该支持。这也是合理调用了社会资源,毕竟街舞的形势您很清楚,更多的高手都在外面,我们总不能都搜罗回来。如果我们限制杜烨在外面组团,或许会有些社会影响,并不是您愿意看见的。”
严鸣蹙眉:“如果杜烨不是国家队员,我自然不管,但他现在是国家队员,我这里就不会为他破特例。”
元虎说:“国家队员也有特例,很多运动员不都在京城买了房子,不需要住进宿舍。”
严鸣说:“但也有更多的人,有房子却必须住进宿舍。”
元虎说:“那为什么有两套标准呢?”
严鸣说:“他们足够成功,足够成熟,能够对自己的人生负责,这是他们的特权。”
杜烨抿嘴一笑:“所以我和他们差别就是,我还不是明星运动员,是吗?”
对。
这就是明星运动员的差别。
特训期间,必须住进宿舍。
但大部分的日常训练,却可以外宿,但也只有极少数的明星运动员可以享受这样的特权。
举国体制的运动员管理犹如军队,严格要求,是对成绩的负责,也是对运动员人身安全和未来负责。
这是规矩,一般人无法打破。
只有运动员本身用自己的实力和品德,超然其他运动员,才能获得部分特权。
又或者说,这就是奖励。
杜烨现在也算是个明星运动员,但却是狭义上的“明星”,是媒体的吹捧,资本的炒作,这种明星在总局眼里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