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盖总绝赞摸鱼中(19)
令咒消解带来的庞大魔力在体内翻滚着,迪尔姆德闭上眼,细细体味着迅速充盈的魔力,和骤然断开的链接。
一直以来的夙愿……已经达成了。
这一认知甚至让迪尔姆德对以后的圣杯召唤产生了淡淡的抗拒。
因为这是千百次的尝试中唯一得到的happy end,从前没有,此后也再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了。
再睁开眼时,这柄锐利的魔枪褪去昔日阴霾,再度成为了昔日纵横天下的强大骑士!
“忠义之道吗,虽然很遗憾不能招募你成为我的臣子。但是你为你主君献上的忠诚,值得赞美!”
伊斯坎达尔赞叹着,扬起已然由凡物升华为宝物的长剑,骤然间,狂暴的风压并着闪耀的白光一齐无止境地扩散开来。
“这是……”
月灵髓液在风暴停止之后自动又变回了一团水银的模样,让肯尼斯得以看见眼前的风景。
触目所及,只有一片高远湛蓝的天空,和似乎永远望不见尽头的茫茫黄沙,就连扑面而来的长风也带着阳光和沙尘的鲜明味道。
“竟然是心想风景的实体化,变成了固有结界?!”
韦伯?维尔维特怔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忘记了呼吸。
这就是rider除了神威车轮之外,另外的宝具了吧?只可惜……
竟然在这即将离别的时刻才能看上一眼。
时钟塔年轻的学员呆呆地想着,忽然感到脖子一紧,整个人就腾云驾雾地坐到了布塞法拉斯宽阔的鞍座上。
“韦伯?维尔维特同学,到了生死搏斗的时刻,你还在这里发呆吗!这要是在战斗里,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几百次了!”
导师肯尼斯讽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蕴含的尖刻甚至让回过神的韦伯几乎想在这里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导师说的话并没有错,不过……第一次看到这个的人,惊呆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震动着,发出包容而暗含鼓励的声音。
“不,rider,我并不是为此而感到生气或者羞恼,我只是觉得……以前的我,太不成熟了。”
被伊斯坎达尔揽在怀中的短发少年很快恢复了常态,一脸坚定地说着。
“仅仅因为肯尼斯老师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了我的论文,就无法忍受地从课堂上跑了出去,并拿走了老师的圣遗物跑到这里来参战。犯下了如此大错的我,还能活在这个世上,并且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老师的教导,才是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
“哦?如果你的老师成为我御主的话,我和他的相性可不会有和你这么好。”
伊斯坎达尔稍稍有点好奇,那个叫做时钟塔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仅仅是论点上的分歧,竟然会导致丢掉性命这种事情发生。
只可惜,大圣杯的束缚实在太强力了,他没办法远渡重洋到那个叫做英国的地方去看看。
果然还是应该打赢一场战争,重新成为活人才行。
“……就算是相性问题,那也不是我作为学生而盗窃老师物品的借口。”
韦伯轻抚着布塞法拉斯浓密的鬃毛,这几天来,他领悟到的东西比之前十多年还要多得多。
幸好那篇论文到了肯尼斯老师手里。
如果没有经过审核而直接发表了出去,那么,用不了一天,他的尸体就会在房间里腐烂发臭吧?
极度推崇血统的时钟塔只要一直,一直维持着稀薄的悠久血统就好了,像他这样的异端,就应该钉上十字架在火堆上烧成灰烬才对。
在圣杯战争这个绝好的平台上,越是对肯尼斯了解得深刻,韦伯对他的愧疚之情就越发深沉。
肯尼斯老师是个好人,身为保守的贵族派系,看到他这篇论文之后不是第一时间把他杀掉,而是用公开批判的方式让他成为学生们口中的小丑,转移了贵族们的视线。
这种品质在竞争激烈到残忍的时钟塔里简直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你的确成熟了不少。”伊斯坎达尔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像这样成长下去吧,你有成为那边那个英雄的器量!为了防止将来有什么人把你抢走,我,马其顿人伊斯坎达尔,亚历山大大帝,向你发问——”
“韦伯?维尔维特,可否同意成为我的臣子,同我一起征战到大海的尽头?”
“诶?”
被惊喜突然砸中的韦伯完全呆住了,接着就是一阵莫名的酸楚漫上鼻端,就连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至死也都像是个大男孩一样,怀抱着遥不可及又精彩万分的梦想啊……
“虽然我是个不成熟的御主,就连魔力的供应上也做不到像老师那样完美,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赢!”
那不是委屈,也不是什么酸楚,而是即将见证征服之道的期待和激动!
“吾之从者,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一定要赢到最后。”
“再次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一定要战胜强敌。”
“三度以令咒之名命令你:rider,征服世界,不许失败!”
不同于肯尼斯有条不紊的清晰指令,韦伯没有明确指向的命令实质上属于浪费,那三枚令咒仅仅化为了大量魔力补充进了伊斯坎达尔的灵体之内,并没有像迪尔姆德那样得到大幅强化。
即便如此,征服王也依旧豪迈地哈哈大笑着,夹着马腹令布塞法拉斯人立而起,并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在山的尽头,海的尽头,突兀地出现了如林般的长矛,如雨般的军队,组成严整的阵型向伊斯坎达尔靠拢过来。
手持圣杯的吉尔伽美什冷冷地看着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的两骑从者,唇边溢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既然如此,那就让本王来检验一下你们的资格吧。”
第22章
天空高远,大风吟唱。
对方的实力很强,超乎极限的强,不仅是因那遮天蔽日的金色涟漪,还有那隐藏在高傲气度之后的未知宝具。
无论是费奥纳骑士团的精锐骑士,还是发誓要征战到尽头之海的征服王,在见到态度稍稍郑重起来的英雄王之后,心中都有了这样的判断。
往前冲,会死。
但是,退缩,更是有辱英雄的尊严。
所以,不如放手一搏!
在军团的将士们缓缓聚拢的时候,伊斯坎达尔心有灵犀般地收拢了缰绳,带着韦伯在松软的沙地之上飞了起来。
说是飞也不尽然,因为并没有召唤出神威车轮,布塞法拉斯也不是什么肋生双翼的天马。不过,色萨利良驹那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如暴风骤雨的侵袭,在年轻的魔术师看来,早已同飞翔没有差别。
也许是因为骑上它的时候,自己的心也在飞翔吧,飞到那梦中的尽头之海。
伊斯坎达尔手举长剑,吐出的并不是什么激励人心之语,而只是一串不成词句的高声大喝。
身后集结而来的马其顿军团同样高举长矛,如海浪般呼应着,以征服王为锋,呈楔形径直撞向了英雄王。
如宙斯投下神雷,如天之公牛践踏大地。
韦伯紧抓着鞍座,头一次发现,和rider共乘这件事,竟然也有感到分外安心的一刻。
他大张着嘴,就连自己是否发出声音也不能确定。
如果能在人潮里听见自己声音的话,那一定也是随着名为“伊斯坎达尔”的海浪,翻出一朵小小的浪花吧。
布塞法拉斯四足激烈地一踏,便如飞翔一般腾空而起。
手持魔枪的迪尔姆德同样从后方追了上来,在经过令咒强化之后,敏捷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的他,此刻身子就如翱翔于风暴中的雨燕。
轻灵而坚韧,无论面对何等的难关都不会失去为主君尽忠的意志。
两骑从者虽然没有在明面上讨论过战术,但身为武者的默契让他们在面对吉尔伽美什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结盟。
迪尔姆德随同伊斯坎达尔身后的军团一起进军,身影倏忽在前,疏忽在后,时而隐没,时而又显现在人前,如同燕子般灵巧而捉摸不定。
“要上了!”
伊斯坎达尔举起的长剑狠狠挥下,身后的军团也在同时,将手中的长矛狠狠地掷向天空。
目标,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无数的长矛在天空中飞翔,如成群的鹰隼聚集在一起,将锐利目光投向英雄王。
布塞法拉斯在大地上奔驰,脚下踩着的是无数长矛投下的影子,耳边嘈杂的声音渐渐淡去。
起初是如海水沸腾般的人声,后来是头顶长矛飞行时摩擦空气而产生的尖啸声,再然后是布塞法拉斯咯嗒的马蹄声和愈发粗重的喘息声。
最后剩下的,只有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前方犹如最高峰般不可逾越的金色身影。
“这次下来,除了那个家伙,世上也还有点其他东西让我稍微感到愉悦了啊。”
吉尔伽美什冷峻的面容微微融化些许,那双一贯除了蔑视和冷嘲热讽之外别无他物的赤色瞳孔少见地露出感兴趣的情绪。
本次圣杯战争,除了那个让他略感欣赏的蓝色女剑士,就只有这个大块头的征服王有一点价值了。
就连那个藏身在王之军势之中的lancer也是个没什么意思的东西。
傲慢分为两种。一种是能力过于低下,还有一种是只想过于远大的。前者显得非常愚蠢,而后者,却是难得一见的珍贵品种。
而伊斯坎达尔毫无疑问就属于后一种。
英雄王激赏着面前那个带领士兵冲锋的征服王,心中对他的杀念也愈发浓重。
正因为是英雄,是值得钦佩的王者,才想要给他一个匹配身份的结束。
刹那间,身后金光大盛。
那是——!
无论是伊斯坎达尔,还是迪尔姆德,都震撼地看到无数道金光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