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郭奉孝[三国](14)
吕小布在长安没兵没卒,折腾起来不知输赢,还是得本少爷出马,直捣司徒府,用幻术把王允直接拿下。
长安已经戒严,要混进去不是易事,木耳去找贾诩:“我要进长安,你有办法没?”
贾诩正在家里酿酒,用大长勺舀一碗递给木耳:“夫人过去,不是给温侯添乱嘛。”
又被鄙视,木耳故作豪迈把酒一饮而尽:“你帮是不帮?”
等等,酒劲有点大,有点上头。贾诩的脸和四周的摆设摇曳模糊。
木耳听到贾诩说的最后一个字:“帮。”
作者有话要说: 预计还有个两章吕小布的故事结束。董白不会挂的,以后会成长为了不起的幻术师。
第15章 腹黑吕小布(15)
木耳在长安酒馆里的桌上醒来,胸口火辣辣的堵塞感,胃里翻滚呕完一肚水再呕一肚,旁边的诸多酒鬼俱好不到哪儿去,个个边吐边喝,醉得不省人事。
酒馆里腐臭味和酒味夹杂,木耳捂着发晕发疼的脑袋,踉跄着脚步走出酒馆,扶着墙大吸几口新鲜的空气,他才缓过劲儿来。
贾诩这家伙做事忒绝,把人送进城中偏还不让人知道他的渠道是什么。
巷道上众人行色匆匆,都往同一个方向赶,似乎前面有什么大事。
木耳拦住个儒生打扮的:“怎地那般热闹?”
“这你都不知。王司徒要砍蔡中郎的脑袋,连他门下十余名学生都给砍了。”蔡中郎就是蔡邕,在读书人间颇有名望,难怪儒生那么义愤填膺:“我等要去为蔡中郎喊冤。”
说是这么说,去到现场看着枪戟林立的禁卫军,谁也不敢带头吭声。
刑场中间便是蔡邕,看来渐近花甲,周围的学生有中年蓄须的,也有少年未冠的,俱身着灰白囚服,背插斩条,双手后缚,跪于台前,口中塞着布团叫其不得言语。
“蔡氏匪徒,谤议朝政,附逆董贼,斩!门下诸生,秽/乱太学,斩!”
只听得东市口围观的人群哎呀一声,刀刃加身,血流遍地。
众人俱掩面不看,木耳呆呆地望着,只感到胸中烦闷与作呕更盛。要说董卓残暴,尚且只杀反他的,王允则是凡看不顺眼的都杀,非要把天下变成他看得顺眼的天下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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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西斜,木耳酒醒大半,吃顿饱饭,尽管找王司徒算账去。
王允一介文臣,府中无什武将,径直拿他不在话下。
木耳仍借助谢老板送米的法子混入司徒府。
司徒府的戒备比从前严谨许多,守门的还是那个胖家丁,看米店名帖还不肯放人,唤木耳道:“你抬头。”
老相识见面可不好看,更何况木耳这次没抹把土到脸上。
木耳假装害怕的样子,抽搐着身子不抬头。
胖家丁走过来:“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木耳哆哆嗦嗦,是为了口中发出的颤音能够显得更自然些,胖家丁一走近,声音功效增倍,他立马变得目光呆滞,被带入到幻境中去。
木耳抬起头,胖家丁看到的是一张瞎了只脸、鼻子塌陷的丑脸。
胖家丁叹道:“可怜,快进。”
这回他可不敢擅离职守帮木耳运米,宁可让木耳一袋一袋慢慢搬。木耳不笨,假意扛一袋,进门就往树边一丢,到府中找王允算账才是正室。
好在宿主严阿七从前就八卦,把司徒府里的路摸得透透的,不多时木耳就来到王允内室的门前。
王司徒的内室设在府中僻静角落,竹林环绕,清静雅致,空气中弥漫着叫人身心俱静的花木草香。
王司徒的灯影打在糊门纸上,里头就他一人。
木耳不敢擅入,躲到一边,悄悄用手指头沾口水捅破窗纸,看看王允里头到底做什么。
他在练字。一手执笔,一手抚袖,笔势流畅,足见心头愉悦。
房中真的再无旁人。
木耳放心地边吹起口哨,边推门进去。
就算王允有点精神壁垒吧,等他喊抓刺客的时候,赶来的府中护卫也能被木耳的哨音迷惑,反倒成为木耳的助手。
王司徒旁若无人,下笔如风。
木耳吹半天口哨既无人来,王司徒也不搭理,尴尬得很。
王允自顾自把笔下的字写完,抬头:“严阿七,你还敢回来?”
木耳好生奇怪,王允这厮莫非暗地里也是个幻术大师,不然怎地吹半天不见他有半点动静。
王允神色坦然:“老夫十三岁起便不闻外事,你那妖术惑不得我。”
我去王允是个聋子!
木耳无奈地止住哨声,对比下两人的身板,两人都骨瘦如柴弱不禁风,动手的话恐是菜鸡互啄。
木耳故意攥紧拳头作出搏斗的姿势:“王司徒不叫人?”
王允只是笑,笑着间门外便来了大队家丁。
来得正好,木耳口哨声再起,幻境内容是王允与严阿七身形互换,这么一来家丁们要抓严阿七,必定把王允给拿下。
谁知一个个涌过来的直接把木耳给拿了,学着吕布那样堵上他的嘴巴。
王允将案上大大的“严”字丢到地上,复踏上一脚。
他的眼神里满是骄傲、鄙视与怨恨:“老朽全凭鼻子认人。自打你入府,这字就开始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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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徒掌权以来,长安城内天天出奇观,前几日吃瓜儒生们才送走蔡中郎师徒,今天又来皇城门口看吕温侯的夫人。众所周知,温侯夫人是个男子,城墙上伸出条竹竿子,竿子上挂着的就是此人。
王司徒放出消息,午时温侯不出现,割断绳子送他夫人下皇权。
另一面明目张胆地在城下布置禁卫军,城上备好□□手,只待吕布一来,让两人同下黄泉。
连围观的人们都知道王允的心思,瞧着戒备森严的城墙,只敢驻足远观。
巳时七刻,不见温侯。
看热闹的有儒生叨叨:“怕是吕温侯不敢来了?”
另一人带着干粮来看戏,边吃边应:“王允这招不灵。要吊在那儿的是他家闺女貂蝉,你看吕奉先来不来?”
木耳被悬在半空,口不得言,滴水未进,初夏正午的日头已然十分毒辣,晒得他昏头转向。他只暗暗念叨着:“吕小布你最好别来!”
木耳又想见到吕小布,又不想他单枪匹马过来。自己死便死了,穿越回去最多复习一年重新考过,何必搭上吕小布的性命。不过要是吕小布能带一支军队前来,木耳是万万支持的。
王允简直是个心理变态。木耳被他拿住这几日,他天天吩咐带木耳去狱中看人被行刑。狱中所下俱是好男风的男子,或遭去势,或令两人互殴互戕,死在狱中的便悬尸墙头,东西各挂一人,叫其死生不得相见。
“午时已到!”
司礼太监在城楼上高呼。
王司徒举起手,只待手一落,楼上的兵士便砍断竿子,让木耳摔下去。
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出条路,里边走出一男子,比旁边的人高出两个头不止,手中长戟寒光凌冽,任谁都认得那就是吕布。
木耳远远地冲吕布摇头:蠢货你一个人不要来啊,到时你一边我一边墙头挂着好看?
他说不出话,吕布也不看他,只盯着王允。楼上楼下的禁卫军见温侯前来,俱举起兵器十足戒备,却无一人敢率先上前去拿他。
“王司徒相邀,吕某已至。”吕布站定,冲城楼上一拱手,“司徒尽可放了我夫人罢?”
王允仰天大笑。他听不见,但可读吕布的唇语。命人冲楼下高呼:“吕奉先,汝要司徒放人,须得做够礼数才是。”
吕布瞧着木耳被悬半空的样子只是心急,好容易才按捺住,喉咙里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哪些礼数。”
“皇城脚下,天子威严,汝莫不该当先跪天子,求赦汝附逆董贼之罪?”
儒生中一片哗然。
若是说天子也亲临城楼便也罢了,天子不在,你王司徒替天子要别人跪,十足的僭越之举。
王允就是故意为难吕布,他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击碎这位虎牢关神将的尊严。
木耳呜呜拼命挣扎着,吕小布你别傻,跪了他也不会放人的好嘛!
吕布吸口气,缓缓将方天画戟放下,整理衣甲衣冠,以军礼单膝跪地,低头颔首,高呼:“天子万福!”
人群里不知谁起的头,引得一众儒生也相继跪下,山呼万岁。
王允吃了一惊,扭头看还道献帝真的御驾城头,见得无人,只恨民众愚昧跟风,不能让他尽情折辱吕布。
司徒还有后招,楼上复高呼:“司徒位列三公,汝下属来见,理当行跪拜之礼。”
以前董卓在,将军们没拿这些三公放眼里,就是正式场合也不过拱手,想来给王允记上了。
木耳愤愤地瞪着王允,他恨不得李傕郭汜立马打进长安,逼得这老贼跳楼自尽。
吕布的拳头捏得骨骼作响,莫说这古礼早就废除,即便依礼,以他在朝中的职位也不必向王允行跪拜礼,可吕布余光一瞥见木耳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又软下来,咬咬牙,再次单膝点地:“末将向王司徒问好。”
木耳鼻头一酸,对王允的恨意愈发炽烈。
王允哈哈大笑,还不肯罢手,又提出第三个条件:“司徒有意将女儿许你,汝却与妖人作奸。汝当向小姐英灵下跪,悔汝祸乱人伦之罪!”
吕布恼怒吼道:“他不是妖人!”
王允不理,只是居高临下得意非常地看着吕布,复将手高高举起,你不跪,我就送他上路。
吕布喘着粗气,手背上青筋暴起。
若让他跪天子,跪上司倒也罢了,还要向貂蝉下跪,向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女子下跪!
他做不到。
王允的手缓缓往下压。
城头将士的大刀缓缓朝竹竿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