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疯狂[综英美](157)

而此时这声音孤零零的行于黑暗。钢铁侠独自一人潜入了这栋布满了铅墙的建筑。或许会令许多人感到不解。毕竟通常打先锋的那个都是超人……但这一次斯塔克先生却没准许他的男孩儿以身犯险。好在他的理由也非常的充分。
他劝服超人的理由是“朗的布置必定是针对你的，无论从战术方面还是感情方面，如果我就能够解决，那为什么不让我去解决？”
托尼板着脸认真的看着克拉克。认真起来的钢铁侠总是令人很难拒绝。于是超人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最终给了他的恋人8分钟时间。
………这是个被实实在在的计算过了的时间。毕竟钢铁侠的热感系统感应到了朗和卢瑟的位置，而计算过后则得出了‘穿’过去一共需要6分钟39秒这一信息。考虑到托尼此时穿着的新战甲甚至不怕克拉克的热视线…超人还是很仁慈的给了钢铁侠1分21秒的‘自由活动’时间的。
一想到这儿托尼就忍不住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遗憾的是他却笑不出来。时间的确非常紧迫。尽管他也作弊的给自己多留出了3分钟, 但想在3分钟内解决掉朗手下的那个怪胎……也绝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任务。
………好在很久之前他便为这一战做好了准备。
自三年前见到那个苍白的克隆人起, 钢铁侠就一直都为消灭对方做着准备。这不仅仅是出于托尼?斯塔克要保护克拉克·肯特的这一层责任。就算只是作为钢铁侠, 他也不能不为这个接近超人力量的怪物做好预案。
金红色的英雄行于黑暗。他始终都没放下警惕，但这寂静如死的黑暗中却并未刷出什么怪物……这种‘反常’令托尼更加毛骨悚然。他虚握住拳，感到了一丝始终未能摆脱的焦虑。
焦虑感像个张着血盆大口却还没咬人的怪物。令托尼厌恶的同时也隐隐的感到了威胁。钢铁侠越来越接近他的目标，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
……这是种很难言说的感觉。这就是拉娜?朗一直以来给托尼的感觉……她就好似是条半浮出水面了的鳄鱼。不动的时候你会忽略她、把她当成一块木头。而当她决定对你发动攻击, 你却又很难及时躲闪，怎么都要被撕下块肉。
———这种感觉让托尼?斯塔克非常不快。
这种不快不是源于对方极有可能还窥视着他的男孩儿，不是因为对方疯魔般的给诸位英雄加了个大班……
这种不快仅因为托尼意识到了拉娜?朗那炙热如碳的感情。她是个疯子, 她是个恨惨了，或爱惨了克拉克的疯子。这捧热碳无论是爱是恨, 都毫无疑问会将他人烫至重伤。
这条饥饿的巨鳄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狩猎——而他的男孩儿，则毫无疑问正是她的目标。
这让托尼的心中浮动起了一种奇妙的感情。这被淹没进了黑与静的钢铁侠迅速的变得极为冷静——甚至冷酷。如果超人在场，他会惊讶的发现‘他的托尼’那双漂亮的棕眼此时正闪动着他从未见过的寒光。
这种光芒令托尼?斯塔克像个战士，像个国王，甚至像个神明。
当这位身穿金红的钢铁之神终于来到了布满线路、管道的建筑物底层。当贾维斯为他捕捉到拉娜?朗与莱克斯?卢瑟的那短短一瞬———
钢铁侠肩部的盔甲迅速掀起，近乎无声的射出了两枚炮弹。他没做任何警告, 没发出任何声音。这两枚高浓缩镇定剂可以瞬间麻翻暴狼罗伯，打在人身上则必定会有些后遗症。但此刻的托尼并不在乎，他只希望这两枚小东西能顺利打上目标。
但他也并没为此报多大希望。某个苍白的身影从某架胶囊似的装置中一跃而起，替这二人接住了这两记炮弹。钢铁侠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一记赤红色的能量射线戳上了‘异魔’的左胸。这一下相当奏效，竟把这超人的克隆体怼的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托尼也发现了不对。贾维斯为他放大了椅子上卢瑟的脸……对方竟满头薄汗，昏迷不醒……这预料外的发展令托尼更加明白此时形势严峻。他接连不停的射出了红太阳能量炮，完全不给留出异魔喘息的空隙。
这让黑裙子的拉娜?朗挑了挑眉。她整个人都被比扎罗护在身后，纤瘦的身材一点儿都没暴露出来。毕竟她还不能死。她不想死在钢铁侠手下。
“没用的。”
于是女人拔高了声音，笃定的对钢铁侠提出劝告。
“我不惊讶你也知道这个。”
“但是，”
“没用的。”
她平静和缓的语气令托尼感到了意外。这意外令他产生了些许迟疑——这和他预料的情况非常不同……但托尼的迟疑甚至没能维持两秒，接着便遍体生寒。钢铁侠一下握紧了拳头，站立的姿势也变得更有攻击性。
“你什么意思。”
钢铁侠的语气暗含警告。斯塔克的声音冷酷的吓人。与此同时他还毫不犹豫的向前迈步，移动着视角试图能直接攻击到拉娜?朗。
钢铁侠的气势甚至令比扎罗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而拉娜?朗则依旧面无表情。她无意评判面前的这个男人。她不配。
于是她说：
“是的，就和你想的一样。我知道。”
“我知道他的弱点是红太阳。”
“而比扎罗……比扎罗的很多特点都和他不同。他不怕这个。”
朗的语气非常平静。同样出于某种奇妙的心理，她还是想和托尼?斯塔克谈谈的。这些年她从未主动收集对方的任何信息，但对方毕竟是那个‘斯塔克’。是那个众所周知的天才、花花公子、钢铁侠。
她耳闻对方不少消息，却只和对方见过一面。这几年来她始终压抑着一切感情，直到今天一切尘埃落定，才终于能够捡回些许自我。也正是此因此她才能够确定……自己终究还是有些难以安心的。
但这可笑的不安感很快就被钢铁侠灼热的愤怒与冷酷的态度融化了。拉娜认得这种感情。而这令她长出了口气。
托尼则猜不出对面女人的真实心情。拉娜?朗的话语好似给他兜头泼了盆冷水。尽管他还机械地迈着步，一边不停的攻击，一边稳稳地接近着比扎罗……但此刻的钢铁侠却不再如最初时那样自信。
他是个非常、非常、非常聪明的人。正因如此托尼?斯塔克才能瞬间听出拉娜?朗的意思。
…………克隆人不止比扎罗一个。
————她成功了。
……
………
…………
这或许是个很奇怪的推论，甚至也没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但托尼就是明白了这该死女人的画外音——如果比扎罗不怕红太阳，那她凭什么知道这是超人的弱点？她有其他的克隆体，她有一个非常接近克拉克的……
这让钢铁侠彻底的愤怒了。
这种感觉比刚见到面前那苍白的畸形时更甚。这是种难以言喻的委屈、悲伤与愤慨。毕竟此时此刻的钢铁侠已不再仅仅是超人的朋友，他还是这氪星青年的爱人——这个孤身一人的大男孩儿是这样的深爱着这颗蓝星，但看看他得到的回报吧，看看这些扭曲了的欲望！
手炮一记又一记的射出。赤红的火光宣泄着钢铁侠的愤怒。他特制战甲的火力前所未有的强大，打的比扎罗也不得不连连后退。这个苍白的怪物口中发出了奇怪的嘟囔，但哪怕是拉娜?朗都听不清他的话语。
好在朗也并不在乎。她看向那个于阵阵红光中走向她的钢铁之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个诡异的微笑。这个微笑既像嘲讽又像自嘲。
而她露脸的举动则成功的令一丛火花弹上了她美丽的脸庞。灼烧与疼痛混合着流下了红色的血。朗依旧并不如何在乎，但比扎罗却愤怒的长吼了一声。
他的这一声动静相当不小，甚至还再次脱离拉娜控制的向斯塔克奔去。他的速度很快，但钢铁侠的反应更加不慢。很快他们便都离开了这条平台，在空中你来我往。
而脸颊流血的拉娜?朗则冷冷的看着这两道身影。这一刻她又一次地变回了那个毫无感情的怪物。她看着那为她而战、实则并不擅长伤害的畸形；她看着那为守护而来，却并不清楚自己落入了陷阱的钢铁骑士……女人为这讽刺的一幕僵硬地勾动了嘴角，礼节性地笑了笑。
随即她便打开了怀中的笔记本。按下了那属于外墙部分的爆破按钮。巨大的轰鸣随之响起。钢铁侠为之一愣，险些挨了比扎罗一拳。
恍惚间托尼扫了拉娜一眼。他总是格外聪明，但正因如此才在瞬息间便明白了朗是要惊动克拉克……不好的预感令他头皮发麻。而下一刻，那个熟悉的身影便瞬移似的突然出现，飞机撞鸟般的顶飞了比扎罗。
他来了。
这场滑稽剧的主角……无敌的超人终于到场。
161、镜中的正反
好似时间都被神灵停止, 超人来了。
他像只大鸟, 像架飞机。他带着无人能挡的气势，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这个刚满二十五岁的氪星人神灵般、幽影般的瞬间出现，为他的爱人挡下了攻击。
他总是如此闪耀，总是这么无私。他毫无疑问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他是值得任何美丽事物衬托的真神。
他是克拉克·肯特。他是卡尔?艾尔。他是超人。
…………拉娜?朗用尽全力也没能令自己的抬起头颅。她只能勉强着自己别颤抖起来、别弓起身子。女人好像发出了一道无声的尖叫……今天的她是如此的感情充沛——毕竟这是最后一天了。毕竟这就是她要的‘剧终’了。哪怕她的确心如铁石，也没法在此时此刻完全摒弃真心。
人说到底还是软弱。
自厌的情绪再次翻涌, 令她恢复了些许正常。而此刻的超人也并未看她。克拉克倒不是不敢, 他只是
“你还好吗？有受伤吗？有任何地方痛吗？”
超人的胸腔里好像埋着一团火焰, 这团燃烧着的东西正吞噬着他往常并不需要的空气——这让克拉克感到了窒息。
好在这不过是紧张过度的生理反应。但很明显，紧张过度的不止他一个。钢铁侠面甲后的脸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还带上了点儿薄怒。在超人试图给他来个全身X光之前便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随后本能般的向后推着克拉克：
“离开这儿！”
“现在！”
“离开这儿, 卡尔！趁”
托尼斯塔克从未以这种态度驱赶过他的男孩儿。这一瞬他的确方寸大乱，没能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如果他立即抱着超人飞走，说不定还能停止这一切的发生。
但这未免太过苛求。
毕竟这对拉娜?朗来说, 就只是动一下手指的时间。
‘嗒’
朗纤细的食指毫无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按钮。女人双目无神的直视着前方，无以伦比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但这具活尸的动作依旧利落敏捷, 她在按完的同时便丢开了笔记本，拖着办公椅上的卢瑟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