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 上(222)
现已入冬,不知君那处可冷?等今年祭的时候安然给你烧些保暖衣裳下去,今年打了一年的仗,丕公子同伯符、云长一同去打通了西进之路,此次辎重多为阿亮负责,我于旁处看着指点,文若年岁大了,反而想要往外头跑。
然,我等皆知他心中有憾,曹公当时想要打通西域,却因那一次供粮未足,终究是憾归。之后曹公去时都念叨着此事,还写了诗,我都没见过文若这般坚定的样子,陛下也被唬了一跳,竟是批了他去了玉门关驻守。
阿亮于运粮之道亦有天分,这一次总算没有再让将士们憾归了。
只西边商路一通,怕是商贸之路要兴起,届时进口货物应当要对国内货物产生冲击,这些日子我同阿亮、文若都在拟定此事,要想个法子保护国内市场。
这几日有些累了,可能有些着凉,便先写到这儿。
子和若有什么想要同我说的,不妨如梦一叙?想来你那一处不太好寄信呢。
二、
子和,见信如面。
昨日小楼又东风……哎呀,似乎是西北风……倒也无妨,你也知我方向感不佳。
西北风起,天气便转了凉,这些日子终是有了些空闲,安然这才知晓之前忙了一年,全是陛下、阿亮他们怕我太过伤心,特给我寻了些事儿做。
哎呀这些孩子可真是……
他们被我发现了,便伸了手在我面前让我罚他们。
都那么大年龄了,还玩苦肉计。
然子和也知晓我的性子,你若不在,我总是太过心软,便原谅了他们。
今日书信,倒不是要向你告状,这些小混蛋,安然日后定要自己欺负回来。
只是昨日风已凉,夜间我窗户没关,今早便有些鼻塞,早上不过打了一个喷嚏,倒是引得阿亮惊慌不已,将我按着把了脉,吃了苦药汁。
虽然终于让我吃了果脯,但是还是苦呢。
子和你说,人年纪大了,怎的吃甜的口味淡了,吃苦药汁却半点没感觉淡呢?还是仲景家的小徒弟偷偷给我加了黄连?
明日我定要藏着药渣去问问医官的医匠。
若当真如此,莫要怪我再给他塞上几个徒弟。
年祭一直有,你等当也知晓近些日子大汉的模样吧?正如祭中所说,大汉造出大船啦,非是江船,而是海船。
东岸的港口也在修建了,自此,若为顺季,自北至南,不过一月。
此举之后,西北商路,东南水路,中央陆路,大汉将通三处商道。子和,此等尝试风险巨大,我即盼望着藏富于民,又怕着藏富于民。
于此道,我等皆无经验,姑且边走边试罢了,你若在……(此处涂去)然,万事开头难,若是不试上一试,我也是不甘心的。
毕竟,世上的路,都是要一个个脚印走出来的。
子和是否有些惊讶今年我竟如此早便写了书信?
实是因为……
我昨日梦到了我们大婚之日。
要说这个,你曾说前一世我欠了你一场夫妻对拜……所以这一世,我是定然要努力还你的。
有些事,你还在的时候,我不想说,但是现在,若是不写下,我倒是怕到时候会忘了……
趁着还记得的时候记下来,日后再翻看,记在小本本上头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子和可还记得,那时候我说想要同你成婚之时,有多少人反对吗?
我倒是记得清楚。足足四十六人。
陛下虽不说,但也是不赞同的。
我为夏家最后一嗣,我这儿自然没人来为难,你那儿的叔伯兄弟则是轮番轰炸……幸而子和武力高强,请他们一一到校场说话,将他们说服,于是他们便派了妇人来同安然说。
不是安然自夸,抡辩,安然定不会输给过任何一人!
然如此,每日入睡前都觉得嗓子酸疼,幸而,我们坚持下来了。
婚礼之时,我家仅我一人,我便做主将自己嫁给了你,以后也能蹭一蹭你们曹家的香火,你定然是以为这是我的退让,实则非也,谁人嫁娶,于我此处并无妨碍。只要你我有心,谁人在前谁人在后,又有何妨碍?
何况,他们唤我之时依然要叫一声夏司农,你可见他们胆敢有一丝轻慢?子和同我不同,你为武将,领虎豹营,若非安然听闻你同曹公的对话,只怕安然要多一个纯夫人啦!这个纯夫人我可要不得,你向来不喜后院之事,若是让你顶个夫人头衔,你怕是要拿枪赶人。
……子和呐,你可有觉得自转文为武时间愈久之后,汝行为模式……越加近武啦?成婚后有好多人来寻我告状呢。
扯远了……年纪大了吧,总觉得有些啰嗦了,要说到那一日婚礼,我还记得那一日主公为高堂,拜他之时,主公的表情比受丕公子大婚之礼还要复杂。
我那时问你缘何如此,你同我说之后告知……但是这个你一直拖到如今,也不曾告知于安然!
若你尚且记得君子之言,便限你今日快快入梦来,若是今日安然梦到了你,那便也罢了。你我一同将梦里的夫妻对拜续上可好?这梦里头拜到了一半,吊着人,怪难受的。
哎,总是看着公文,看的我眼里都有些花,幸而后来工房的人制出了蜡烛,比之灯稍稍亮堂了些,可惜你去的早,否则我们便能试试“何当共剪西窗烛”啦。
现在的年轻人成婚时候喜爱点上两盏蜡烛,那卖烛商人卖了个噱头,道一夜新婚过去,哪一支燃得快,哪一人边先撒手而去,故而那些新婚小夫妻新婚夜都顾不上圆房,只傻乎乎得盯着两盏蜡烛,见哪一支燃得快些,便小心护着,硬是要让两盏一同灭了才罢,如此常常一夜至天亮,前几日阿瞻成婚了,来点卯之时自豪得说了他与夫人是齐齐灭的烛,老夫(划掉)安然一时没忍住,便说了实话,还惹得他们呆了好些时候。
咳咳,事后他们还怪我太不识得情趣,哼,我玩情趣的时候他们还是奶娃娃呢!
子和你定然是很想知道我说了甚,我说呀“何必要小心护着,待到一支燃尽,将自己的那一支一同熄灭不就妥了。”
瞧,我明明没有说错。况且,在那之后,他们分明都是如此做派,老夫(涂掉)安然分明是拯救了这些小年轻珍贵的睡眠时间呀,哎,若非之后又是忙碌了起来,我定要同阿瞻说道说道,这孩子越长大便越是不听话,也不想想他能娶着媳妇不也多亏了我给他出谋划策。
这些日子稍稍有些忙,西行的商队结识贵霜国之人,其南北幅大致与汉相当,自其口中得知,南边有一国,产稻米质量上佳,只可惜与我汉之间隔了山脉,贸易艰难,我令人采买些那儿的米粮,看看能否同汉稻杂交。
然贵霜商人奸诈,售出的稻米均为精米,其不可种植。大汉商人不得不吃了这个亏,因为之前的契书上头他们的确就是写的要稻,人家贵霜送了精米,到了外头谁不说他们一句厚道。
之后就契约上头大家都当心了很多,商人在定契之前多半会寻些个文化人帮他们看看契书,读书人们在知道自己国家的商人遇到了这一天坑之后也极为火大,若非朝廷还想要这南边的稻米,读书人们都想要下摆子坑死那些个贵霜人了。小年轻呀就是太冲动喽,这事儿吧,还得咱们老一辈的上。
奉孝不愧是奉孝,出使一次贵霜就把稻种子给弄回来了,而且他还把咱们的翻车给卖了出去,还给卖了个超级高的价格,但是从舆图来看,贵霜所在地理……应当用水车更有效……翻车怕是会很累,奉孝说等下次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再卖他们水车。
自打没了仗打,奉孝就有些闲着无聊啦,陛下倒是也纵容他,不过幸好阿奕能管住他爹,前些日子奉孝病了一场,就是因为喝醉后没关窗,他被阿奕给禁酒了,昨个儿还来寻我借酒喝呢,你可知结果怎的?
安然带他去了酒窖,本就是想让他看看解解馋,谁知那郭奉孝腿脚机灵,当下看中了一坛抱着就想走,我自然不能让他抢走啊,这些酒都是子和你藏下的好酒,虽你我二人都不太饮酒,但是偶你对酌也有几分意趣,但是因为他找了个帮手,我竟是没能拦住,让他逃啦。
但是过了两日他蔫蔫将酒还了回来,说他儿子逼着他将抢来的酒都送回去,我这才得知,他之前还去了文若、子健家中藏酒,难怪到了我这儿这般熟练。
酒离了窖中,再放回去也不美,故而有一日休沐,我便买了一只鸡,想要做一次醉鸡来吃食,哎呀呀,你可莫恼,这鸡我可没吃到。
你可知为甚?
因为被郭奉孝抢走的那罐子酒恰巧酿坏啦,那里头都淡成水咯!那时候我倒是盼着奉孝没将它还回来了,若是他以为偷着了一盏酒,偷偷摸摸尝着的时候喝到了一口水,定是十分有趣的。
这几日当真有些忙,信断断续续得写,子和你在那处过得可好?若是有短缺的定要托梦来呀,安然寻到了一个扎祭品扎得极好的人学了几招,此次烧给你的便是我扎的,技术还不错吧?奉孝却说我手艺极差,不能明白为何我要扎锅碗瓢盆给你……
给你锅碗瓢盆自然是让子和你莫要饿到啊。
子和。
天凉了。
我……
三,
子和,见字如晤。
寒来暑往,你去了已有十年。
近些日子,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我竟是总总梦到过去。
梦到我教你吹唢呐,也梦到你同我于篝火前共奏。
现在还记得那事儿的人也越来越少了……飞虾干却成了一时令美食,洛阳不靠海,便以飞虾干佐餐,味道也很美,但是他们不让我多吃。
前些日子还有一售卖铺子的掌柜同我说,这飞虾干取名为飞虾干,是因为千年前有虾为鱼所逼,其破水而出,背生双翅,故而名为飞虾。
可把我笑得哟!
这天下还有人能比我更清楚此名的来历吗?除了你。
我还记得我们那时为了推广飞虾,还寻了兵士中一个演技不错的人来做推手,那人还是你推荐的呢,那演技哟……差点被他搞砸啦。
今日为十年祭,我特地寻了些飞虾干,捎去给你尝尝,我知你不喜,你若不要吃,不妨分些给别人。
这两年,我们认识的人好多人都去了你那。
你那应当很热闹吧,我这儿却有些清冷了呢。
前些日子,陛下来试探我是否愿意过继旁系之子,他说为我寻到了夏家的后人。我拒了。
我都在你旁边修好了位置,可花功夫了,石匠都要被我烦死啦,我辛辛苦苦修的墓,可不要被别的人住进去。
我已经想好啦,到时候呀,咱们和墓,我打听过了,死后同穴似乎有些麻烦,有开棺的和不开的两种,我想来想去咱们还是开吧,到时候我就往你身上一压,到时候咱们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