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回战国[重生](26)
他站起来,闪进了空间内,小花鸟竟难得地不在,他像做贼似地,匆匆地提了水,快速地洗了洗。
湿衣服也没法穿了,他闪出了空间,一把盖进了被子里。
空间里,躲在书房窗下的小花鸟狂喷鼻血。
支起耳朵,听到外面没了动静,王上迅速起身,从衣柜里扯出一件衣服,三下五下,穿在了身上。
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烫金的请柬,齐抿王抬眼一瞅,瞧见是老国相田婴的七十大寿,邀请王上赏光。
想到他那一大家子人,齐抿王蹙紧了眉头,直到现在,他也分不清他到底有多少个儿子,多少个孙子,更别提哪个人和他的名字对上号,坐在那里,光是等着拜见,就累得腰疼。
他突然很真心地佩服田文,能在一片乌压压的子孙中脱颖而出,还真不是一般地简单,换作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
低头瞅了瞅身上的衣服,齐抿王摇摇头,他走了一圈,终于选定了一套淡金色的深衣,即隆重,又舒服,很符合这种宴会的氛围。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在铜镜里又检查了一遍仪容,才迈步走了出去,到宫门口的时候,发现田单已经候在那里了,这才想起,这位现在手上将了近五万兵的将军,终于也成了田婴口中亲切的侄子。
☆、田家的小二十九是个与众不同的吃货
永远是那一身的戎装,永远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冷峻的青年没有因为是一个市井小椽还是一个风光正盛的将军,表情有所改变,永远那么地一丝不苟。
浩浩荡荡的王驾排满了半条街,齐抿王做为一个能与天进行神识交流的男人,享受了满街百姓真诚的跪拜。
田府是全临淄最大最阔气的府邸,即便老国相小国相都在外面开了相府,但这座先祖赏下的老宅子,却是田家王室正宗嫡支的象征。虽然这些年随着人丁爆炸式的增长,府里已经快装不下了,但这些孝子孝孙们就是墨迹着不出去另开府第。原因无他,从这个门走出去,就是王室公子,若撑不住,出去了,自由是自由了,但很快便会沦落成旁枝侧翼的。
这对一出生便接受了宅斗教育的田家人来说,是三岁稚儿都知道的浅显道理,就是现在相府门下有三千客卿的当家人田文,每日里都会回来一趟,行使着他族长的权力。
齐抿王到达田府门口的时候,又增加人数的迎驾队伍让他有点眼花撩乱,田家男人有二十大几的孙子,也有尚在襁褓里的小儿子,更有快要奔五的大儿子,肃着一张脸,跟在小个子大脑袋田文身后,与一众少年郎一起,对王上行跪拜大礼。
齐抿王下了王驾,扶起老国相田婴和现任当家人田文,在父子俩热切陪同下,率一众田氏子孙,浩浩荡荡地进入田府。
花园只剩了巴掌大的地方,其他的地方被圈成一个个小小的院落,分给那些刚出生的子和孙,齐抿王知道田婴专门饶了个弯带自己到这里来的用意,要地嘛。
还真是你生孩子,国家帮你来养哈。
但心里诽谤归诽谤,齐抿王还是很大方地把相邻的那个大宅子赏给了田婴,做为他七十大寿的贺礼。那个宅子,是父王为公子时先祖赏的,继承王位后就搬到了宫里,平日里就几个老管家住着,齐抿王一个单身黄金汉,连绵的宫殿都住不完,也用不着,就愉快地用它做了个人情。
得到赏赐的田婴越发热情,他和田文一左一右,把王上迎进大堂,又命令一众子孙挨个上来拜见,自我介绍。
这用心良苦的老父亲呀!
齐抿王虽然头疼,这一拜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但瞥眼看到田婴脸上的期待,田文皱起的眉头,还有那众子孙满满的跃跃欲试,便不大忍心拒绝,只微微向后靠着,笑着点了点头。
他明白老国相的用意,自己提拔自已的儿孙出仕,怕辱没了礼贤天下才的好名声,而田文,是打着举贤避亲的幌子,实际上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们出仕,但如果王上亲自提拔,那就不同了,是自己的儿孙优秀,王上赏识,理也顺,情也通,名也好听。
齐抿王感受着屁股下硬硬的垫子,他很阴险地推测,这就是那个田文为了让他坐不住,故意把座垫弄地如此难受。
从一众人中挑了几个看起来得体的,指了去乡里任乡帅,从基层做起吧,争取从乡村包围城市,超过你们的大脑袋天才弟弟。
看了看还有近一半的田氏子孙,天色已近傍晚,歪头看了看田婴,一点也没有要先用饭的意思,齐抿王按了按已经不太/安分的肚子,后悔临出宫前没吃点东西垫巴垫巴。
小二十九走了出来,扑通跪下,身子却没有伏下去,因为他手上,端着一白瓷小罐,精致的盖上还缭绕着淡淡的热汽。
一股诱人的甜香钻入鼻孔,肠胃更加气势汹汹地动作起来,齐抿王热切地望着小二十九,看着那双胖胖的小手里的甜汤,耐着性子听他讲了近一刻钟的食材组成,烹饪方法,食用指南。
但令人头疼的是,这个白白胖胖的小二十九,竟然是个结巴,看到王上紧紧盯过来,吓得语速更慢,在瞥到老父亲和一众兄弟越来越不满的目光后,更加忐忑,把怎么食用忘了,又在那里歪着头想了半天。
“哈哈,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至于怎么吃,孤帮你试试就是了。”齐抿王最终还是没端住,朝他伸出了手。
田婴和一众子孙叹了口气,可是完了,这个吃货,占用的自荐时间太多了,吃的东西,即换不来官,又挣不到名,还上不了台面,自个在家里做做就得了,还想在王上面前显摆,真给王族丢人哪,跟他那个吃货娘一样小家子气嘛。
但小胖子结巴却很认真地朝王上摇了摇头,他瞪着一又小眼睛,严肃道:“怎么食用,是美食的最后一道大关,不按我试验好的方法来,浪、浪、浪费食、、、、物的。”
齐抿王瞪着他,讪讪地收回了晾在半空中老半天的手,蹙着眉,听他又结结巴巴地讲这道甜汤怎么吃。
还别说,虽然结巴,但时间却控制地刚刚好,尝到这温热适宜,绵长清甜的汤,齐抿王紧蹙的眉头立马舒展,嘴角也挂上一个甜甜的笑。
“味儿自小便爱吃,好吃,稍大后也与众不同,不钻书房,不钻闺房,专钻厨房。王上,若不嫌弃,可带小儿去膳食司,伺候王上饮食。”田婴打量着齐抿王脸色,给这个不务正业的儿子挑了个小差事。
“膳食司?太小了,太屈才了。”齐抿王放下小瓷盅,示意田味起来,站到他身边。
空间里那占了四分之一的美食书,承载着中华上下两千年的食文化精髓,那个现代的年轻人看起来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研究,那些书崭新崭新地,连翻都没翻过,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这方面的天才,怎么能放过,在他伸出手但田味拒绝的时候,有一个职位便在他心中诞生了。
“老国相,专设一个天膳司,负责大齐所有的食品、酒水、酒楼及相关行业,田味做第一任司长,禄同上大夫。”齐抿王说完,满意地看到老国相由惊喜到狂喜,田文由不以为然到满脸震惊。
“味儿,还不快谢过王上!”看着还站在那里仔细察看手中瓷盅的田味,老父亲恨铁不成钢地喝道。
“谢、谢、谢、~~~~”田味对上齐抿王那双充满期待和欣赏的眸子,也不知是不是第一次被人认可的激动,他结巴地更厉害了,谢了半天,也没说出谢谁来。
“好,好了,不用谢了,今晚,孤就等着品尝田司长的手艺喽!”齐抿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慢慢说道。
这是齐抿王自重生以来,吃过的最有人间烟火味的一顿晚饭,田味这个人,与宿君一样,是个能与食材对话的人,再平凡的东西到了他手上,立马变得生动美丽,充满灵气。
饭后,老国相兴致勃勃地又把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叫了出来,一一拜见王上,既然王上传言中断了袖子,自然不能娶各国的公主了,那么,作为大齐最为尊贵的女公子,自己这几个女儿,封个公主,嫁到六国为后,也不是不可能。
还别说,风流爹的几个女儿倒还真不错,有几个甚至可以说长得国色天香,田婴在女儿的教养上也是下了本钱的,那周身的诗书气质,可是真金白银请名师打小教育的结果。
齐抿王乐见其成,自己的堂妹,当得起任何尊贵的头衔。
曲终人散,宾主尽欢,齐抿王在为数众多的堂兄弟敬的最后也数不清多少杯酒中,是真地喝醉了。他抬头,瞪着迷离的黑眼珠,好奇地感叹,天上怎么出现的两个月亮,还挨得那么近。
田单小心地把王上扶上车驾,率众迅速地离开田府,奔向王宫,早有机灵的小内侍跑回去,准备好了洗澡水。
但这些都没用上,王上直接醉倒在王驾上,几个小内侍想上前把王上抬下来,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虽然没一个喝酒的,但一个接一个地跌倒在地上,比醉了的人,摔得还实在。
正睡得香的王上,闭着眼睛走下来,脚步轻快地走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又继续睡去,几个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的小内侍,向着这个被神眷顾的男人,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小花鸟呼出一口气,扇着翅膀,嫌弃地看着这个人,叨叨着“呸呸呸,难闻死了,酒鬼。”
又一扇翅膀,那几个小内侍的腿麻才好了,七歪八斜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再也不敢近这个神仙之友的王上半步。
齐抿王自小到大,还没如此大醉过,他睡得天昏地暗,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死状,但令他惊奇地是,对这一惨象进行围观的,除了自己,还有一人。
那个穿白衣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全身寂寥而悲伤,好像在这里看了上万年。
齐抿王看着那个背影,使劲回忆着在地府里遇上的那好多神仙,不知道是哪一个,如此地悲悯。
他想上前打个招呼,但脚步却像被钉住了一样,他想出声,但嗓子像被堵住了,发不出半个字,眼看着那人和那景慢慢远去,齐抿王一急,便醒了过来。
☆、那个人,醉在万鬼丛生的街头
嗓子很干,齐抿王张了张嘴,想叫点水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无奈,他坐起来,闪身进了空间,趴在那个清泉上,毫无形象地张嘴便喝。
一株青草落在泉水里,本来清清的水,颜色立马变成淡绿色,齐抿王抬起头,看到还在往里扔青草的小花鸟。
“醒酒的、治嗓子的、去味的,快喝,老醉鬼。”小花鸟相当随意地扔完,抱着两只翅膀,命令道。
齐抿王晃了晃脑袋,低头便喝,像个刚做完活计的农夫,大口大口地把自己的肚子灌饱。
感受到一丝清凉滑进火辣辣的肠胃,齐抿王转头,冲小花鸟笑了一下,把一直瞅着他的小鸟吓了一大跳。
“谢谢你。”这温柔的话,更是让这只鸟摸不着头绪,这可是多少年以来,这人第一次如此正式地看着自己,表示感谢。
这种相处方式,还真让鸟不自在。
齐抿王的思绪倒是扯得很远,这只小鸟,行事阴险,说话叨叨,与自已话不投机,三观不合,但却是每一次,自己最难受时最需要帮助时,它总是出现在身边。
千年来,它说了多少话,他不记得了,但是与它的初见,既便过了千年,仍是记忆忧新。
某鸟:“傻子,哭有个什么鸟用,你要吃好喝好,一切才有可能,笨蛋!”
某鬼:“你才笨,有什么可吃的,吃你呀。”
一个大大的鱼干啪地放在了自己的怀里,那是小时候自己最爱吃的美味,是齐国,所有齐人记忆中的美味。
从此,一人一鸟便开始了千年的相爱相杀,他从毒蛇口下救过它,它在所有人都孤立他时,能一整晚地在耳边叨叨叨,让那一个个冷到骨子里发颤的夜晚,不再寂寥地没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