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记事 下(222)

　　于是死亡降临，宇智波带土倒下了。

　　纵然他的身体是半个白绝制作而成，哪怕他曾是十尾人柱力，心脏被挖了都不会死，可当宇智波佐助先是一剑刺穿宇智波带土的喉咙，又猛地反转剑刃，将脑袋给嘎下来后，宇智波带土只会死去。

　　如同很多忍者死亡那样，倒下时荡起了些微尘土。

　　现场一片安静，只是在宇智波带土倒下去的同时，野原琳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尸体，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带土——！！”

　　旗木卡卡西自始至终都没闭上过眼睛，他看着重要的伙伴和队友先是被救活，再是濒死，最后活过来，还不等高兴两秒钟，他心目的英雄就又一次倒下了。

　　他无助地看着这撕心裂肺的一幕，只觉得眼睛酸涩疼痛极了，他想要流泪，却什么都落不下来，哪怕是爱哭鬼的眼睛也哭不出来了。

　　旗木卡卡西甚至说不出半个咒骂愤恨之语。

　　作为木叶精英上忍，他太过明白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他知道宇智波带土伙同宇智波鼬覆灭了宇智波一族，宇智波佐助憎恨带土、找带土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

　　甚至于再正确一些，他还要感谢佐助杀死了三番四次操纵九尾袭击村子的罪魁祸首，他旗木卡卡西还得说一句，佐助干得好。

　　太痛苦了，胸口的伤口似乎不存在了，痛苦成了麻木，甚至有些轻飘飘的错觉。

　　“卡卡西？卡卡西！！”

　　波风水门也被这继而连三地变故创得不轻，可他是老师，是父亲，是火影，火影的职责要求他不管面对任何情况，都必须快速反应过来。

　　他心底翻滚着汹涌情绪，却不得不冷静，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尽量理智地面对眼前的一切，下一秒就发现怀里的白毛弟子气息奄奄，似乎也要完蛋了。

　　人活在世上，总是会经历不如意之事，总是要忍耐一些无法释怀的痛苦，可如果啊，人生全是由痛苦组成，甚至麻木不仁，那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旗木卡卡西失去了意识。

　　波风水门几乎下意识地呼喊鸣人：“鸣人！卡卡西他！”

　　漩涡鸣人呆滞地看着死在面前的宇智波带土，缓缓扭头，用恐怖的眼神看着宇智波佐助。

　　明明他已经快要说服宇智波带土了，明明仇恨可以到此为止了，明明父亲最重要的三个弟子都要和好了，为什么……

　　为什么啊，佐助？

　　宇智波佐助没理会漩涡鸣人，小孩脸上全是快意的表情，乖张邪异，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哈！这狗东西终于死了！鼬早早死去了净土，凭什么他宇智波带土心满意足？

　　别开玩笑了！他召唤野原琳，不是为了让宇智波带土收获两个队友，重新走上正途，甚至获得幸福的！

　　漩涡鸣人闭了闭眼睛，阿修罗那温暖的意识不断宽慰着他，鸣人身体颤抖着，他不想和佐助起争执，更不敢去看佐助。

　　他害怕自己忍不住给佐助一拳，正好波风水门在喊他，他逃避似的连忙赶到旗木卡卡西身边，试图用阳遁救助卡卡西。

　　二代目忍不住凑到宇智波泉奈身边，他一言难尽地说：“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潜台词，这都是你搞的鬼？

　　泉奈不可思议地瞪二代目：“你胡说什么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斑哥说，当初他利用野原琳，这次他还野原琳一命，所以他早就打算复活野原琳了，也算是给带土一个惊喜，可谁能想到佐助他……”

　　泉奈知道佐助对带土怀有深仇大恨，但他也没想到佐助会做到这种地步，类似于大家都知道佐助要干掉带土，可都没想过这种事会真的发生。

　　明明带土实力占优，明明佐助此前还有些优柔寡断……

　　二代目叹了口气：“仇恨啊……”

　　泉奈默然不语，甚至想到了自己身上。

　　他曾经如此憎恨千手柱间，甚至到现在都怀有深深恶意，是不是在兄长宇智波斑心里，他的言行举止和面前的佐助一样？

　　宇智波斑真的不知道弟弟对千手柱间的厌恶和憎恨吗？

　　他知道，也多次叮嘱了，可宇智波斑也不会想到若真有机会，泉奈会如佐助一样捅死千手柱间吧？

　　人总是会以自己的角度和认知去揣测他人、界定他人的行为，殊不知一个人永远不是另一个人，不存在彻底掌握另一人行为举止的可能。

　　二代目抿唇，他看向一脸快意的宇智波佐助，忍不住说：“如果说宇智波带土是死有余辜，那个小姑娘岂不是太倒霉了？”

　　莫名其妙被秽土转生出来，突然间活了过来，竟又被重要的伙伴杀死，还没理清楚怎么回事，一眨眼竟又恢复了，而伙伴却被人嘎了脑袋，这这这……

　　总觉得就算野原琳复活过来，以后的生活也会变得水深火热，更别说已经碎掉的旗木卡卡西了。

　　旗木卡卡西身上还残留着宇智波带土操纵他的阴阳遁，二者查克拉共鸣，想必感受更加深刻刺骨，也更加痛苦。

　　哦说到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之间的联系……

　　二代目敏锐地看向旗木卡卡西，卡卡西的一只眼睛仍然是神威写轮眼，死去的宇智波带土应该是一只写轮眼一只轮回眼……嗯？

　　二代目猛地抓住泉奈的手腕：“你做了什么？眼睛呢？”

　　宇智波带土的脑袋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是斑哥和宇智波的眼睛，我回收了。”顿了顿，泉奈又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代目，“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召唤辉夜姬？因为月读力场成功释放的瞬间，梦境之国彻底笼罩在我们所有人身上，若是有人死了，意识和灵魂不会回归净土，而是会进入梦境之国，获得全新的人生。”

　　月读之术本就是将意识陷入梦境、将身体改造成白绝的术，虽然千手扉间和泉奈对这个术做了修改，可是吸收灵魂和意识这一点是不变的。

　　“真正掌握这个术的核心的人只有我、扉间、斑哥和带土，佐助只学了设置手法，还没学到核心技术。”

　　泉奈说到这里语气又有些古怪，他似乎侧耳听什么，“带土正骂人呢，姑且让佐助开心一会吧。”

　　二代目：“……”

　　他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宇智波这群神经病！！

　　考虑到宇智波斑已经死了，宇智波泉奈早晚要走，二代目憋着气，他提醒泉奈：“小心以后你家这根独苗发疯。”

　　“关我屁事？”泉奈微笑脸，“从此以后，活着的宇智波就只剩下他一个了，随他怎么做，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二代目不由得窒息起来，他就知道会这样！宇智波总是顾前不顾后，只管自己痛快、不管他人死活！

　　就在泉奈和二代目不咸不淡地聊天之际，宇智波斑一言不发，他看着野原琳扑在宇智波带土的尸体上大哭，看着那代表着宇智波的蓝紫色族服，竟有几分恍神。

　　若不是泉奈的到来，若不是宇智波带土过于焦急，抢先一步成为十尾人柱力，想必这才是他宇智波斑的真正结局吧。

　　宇智波佐助离得近，注意到了宇智波斑的表情，开始嘲讽：“……你什么表情？”

　　——何必做这幅姿态？当初将宇智波带土变成棋子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宇智波斑垂眸，掩住了眼中的思绪，他淡淡道：“好歹是得到了【宇智波斑】这个名字的继承者，被你这么直接捅死，真是……”

　　纵然宇智波带土是他复活自己、实现无限月读理想的代言人，可终究是他曾悉心教导过的小孩，是另一个【宇智波斑】。

　　宇智波佐助选的时机太妙了，当时宇智波斑的注意力也被鸣人吸引，想要看看宇智波带土是否还有回头的可能，但一切都在佐助的复仇利刃下戛然而止。

　　宇智波佐助抖动长剑，甩下一线鲜血，收剑入鞘。

　　他漠然重复着：“他活该。”

　　宇智波斑深深看了宇智波佐助一眼，仿佛看到了过往一个个宇智波，看到了根植于宇智波血脉深处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