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猜错了。”
西海晴斗往后微动,手枪从衣袖间滑出,他举起枪,正对向“太宰治”,表情微微笑着,不带有丝毫杀意:“虽然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我的异能力失效的,才会导致我没能在第一时间确认你不是太宰,但是……其他的表现疏漏有点多了啊,你是没提前做过功课么?这位不知名君。”
啊,看来他猜错了?
不过他倒是没觉得眼前的青年是真的想要杀死他——他和之前追杀他的那些人身上的气息不同,“太宰治”没感受到杀气的存在。
只不过虽然没有杀气,但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也依旧危险,像是从无数血与火中浸染出来的一样,与一开始文雅清隽的模样截然不同。
“硝烟玫瑰”——“太宰治”不其然地想到了这个形容,他看了青年一眼,嗯,就外表上而言,还挺适合。
要是他自己在这估计要愣住,但好在他现在是“太宰治”,首领宰当了那么多年的港黑首领,手中沾染过的血液与硝烟只会多不会少,要论“变脸大师”的本事更是同样不会差,因此他现在反而稳得一比。
“太宰治”的表情未变,像是半点吃惊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对自己的生死也毫不在意,依旧镇定的过分:“诶?可以告诉我原因么?”
他微垂下黑长的眼睫,让人看不出思绪,平静微笑道:“可我的确就是太宰治呢。”
“望月老师,刚才还说要救我,现在是打算要杀掉我了么?”
“不管是自己处理伤口、对书房里的东西视而不见,还是对我的态度,以及说要在这里等织田作下班,甚至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追杀自己的首领……所有的一切都是破绽啊,不知名君。”
西海晴斗好心为他解答了两句,笑得有点漫不经心:“像你这样简单粗糙的套话方式,我在十年前就已经放弃不用了呢。”
十年前的时候他还是“死魂灵”,情报贩子对于这种套话方式可是一点陌生都没有的。
“啊,毕竟我的确从来没有见过望月君,也没有和你相处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太宰治”随口道。
西海晴斗:“大费周章地假扮成港黑的首领,结果就为了接近我这么一个和港口黑手党毫无关系的人……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不是望月君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么?”“太宰治”说。
他晃了晃自己胳膊上的绷带,非常无辜:“我只是随便跟着你过来的而已。”
“啊,似乎是这样?”西海晴斗眨了下眼,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那么,你跟着我过来是想做什么?”
不知为何,“太宰治”没动作,西海晴斗看上去也没有想要开枪的想法,两个人似乎又开始聊起来了,仿佛他手中的枪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因为我也觉得很奇怪啊。”
“太宰治”完全没有半点自己的生死掌握在其他人身上的自觉,鸢色的眼眸抬起,带着怪异的让人看不懂的神色:“我也很想知道,望月君是怎么认识‘太宰治’的?在我的记忆里,明明根本就没有望月君你的存在才对。”
——摊牌了啊。
这波叫什么?坦白局吗?
不合时宜的,西海晴斗忽然觉得有点想笑。
两个拿着“谜语人”剧本的家伙忽然开始了坦白局,但表面坦白局——实际上依旧是演员对演员。
西海晴斗挑眉,不置可否:“依旧还在坚称自己是太宰么?是打算和我说你的记忆出现问题了么?”
“不,我的记忆当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没有异能力者的异能力会对‘人间失格’起效,这点我想望月君你应该也清楚才对。”
“太宰治”说:“关于我到底是不是太宰治这件事,说到底望月君不同样也还在怀疑中么?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对我动手吧,是因为还在拿不定主意么?”
“只是觉得太久没拿起枪,万一生疏不小心走火了,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西海晴斗将小巧的枪支在指尖轻巧地来回转了两圈,然后又漫不经心地对向了“太宰治”:“而且我也想不通,既然你和太宰那么相像,为什么要选择跟着我回来,而不是去找其他人?我的身上应该没有什么可让你觊觎的才对。”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可称之为漠然。虽然那一丝神情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太宰治”依旧看得清晰而分明。
“我的名字是望月薰。”
“那么,望月君要怎么验证我不是太宰治呢?……真奇怪,我居然有一天要来验证我不是我自己。”
黑发黑衣的青年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的表情沉静,脸上带着再浅淡不过的微笑,露在外面的鸢色眼眸里纯粹到不带一丝杂质:“望月君要试着对我开枪试试么?就算是我,从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也同样是红色的呢,我也很想试试看能不能再死一次——不过如果要动手的话可以轻一点么?我可是很怕痛的。”
西海晴斗的重点瞬间歪了:“诶,会怕痛么?刚刚刚才连麻醉都不打,我还以为你不会怕痛呢。”
“……因为疼痛有时候也许也代表着清醒吧。”“太宰治”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不管是刚刚突然冒出来的追杀我的港黑直属首领的游击队的成员,还是突然冒出来的看起来对我很了解的望月君,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很奇怪呢,简直让我怀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亦或者这就是死掉以后的世界么?”
“太宰治”歪了歪头,脸上挂着仿佛面具一样虚无的微笑:“看上去和现在世界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如果是真的的话,这可真是一个超级可怕的地狱。”
“将人世看作是地狱么?”西海晴斗低声重复了一句,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怪异。
“为什么会觉得你已经死了?”
“从港口黑手党最高一层楼的顶楼跳下来,会死才算正常吧?如果还没有死掉,就算是我也是会觉得奇怪的。”
“太宰治”说着,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可惜好像还是没成功死掉呢。”
他低头,张开双手,看向自己的掌心。
掌纹清晰,上面干干净净的,像是没沾染上半点污秽,带着活人才有的温热,完全不像是一个“死人”。
西海晴斗勾唇:“所以要我送你再死一次么?”
“太宰治”抬头看向他,一双黑沉沉的眼瞳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光亮。
“不用客气。”
青年说着,原本还有些放松的手臂忽然绷直,毫不犹豫将手中的枪对准“太宰治”,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在空中极速旋转着,撕破空气向着“太宰治”极速奔去——
而后穿过了他的发丝,径直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来一个明显的弹孔。
“太宰治”眼眸微微睁大,不知道是不是期待着,身体动也未动。子弹快速地从他的发丝间穿过,只有几缕发丝被子弹穿过时带起的风微微吹动,几根头发飘落在地上。
“啊,真是抱歉,许久没开枪,好像一不小心打偏了。”
西海晴斗将手中的枪向上抬了抬,微笑着他道了个歉。明明是带着歉意的眼神和语气,看上去却莫名让人觉得毫无诚意。
“啊,真可惜。”“太宰治”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他试着想要动一下,结果却发现身体有些僵硬——其实也不是身体僵硬,大概是他的内心被吓到了。
只差一点——那颗子弹差点就要穿过他的脑袋了。
虽然他看得分明,以首领宰的头脑,当然在西海晴斗动手时就能看出来他在开枪的那一瞬间轨迹故意稍微歪了点,所以那颗子弹才能恰好地穿过他的头发,而不是穿过他的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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