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作为飞云商会的二公子,知道的东西也自然比寻常人家的少年儿郎多得多,璃月的仙众他也是有幸见过几次的,如今璃月港繁荣,仙人神往也不是不可能,而这位宴先生说不定就是定居在璃月港的仙人。
怪不得上次如此轻易的便将欺负了重云的那户人家吓得半死,不过这也能看出这位仙人是个爱护小辈的。
*
宴道本是没有耳洞的,但钟离寻到了一对罕见上乘的耳坠送给了自己,他也不会拒绝,干脆找了时间让钟离下手,给自己一个臭美的机会。
钟离摘去手套,他的双手已然不是过于那双金棕玉石般的模样,就是一双寻常的手掌。
温热的指腹覆在宴道的耳垂上,岩元素缓缓从钟离的指尖逸散,没有任何痛苦,等宴道缓过神时那副耳坠就已经戴在他的耳上了。
只是耳垂红润,似是被揉搓已久的样子。
钟离站在宴道的身后,双手放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宴道拿起面前的镜子左右照着。
圆润的翡翠被镶嵌在银白色的丝线之中,翠色之下是银色的流苏,虽看上去沉沉的垂下,但其实并不沉重,十分漂亮。
“眼光真好。”宴道乐于在各种地方发现钟离的优点,然后乐此不疲的夸赞。
钟离眸光沉沉的看着他耳上的流苏,忍不住用手指勾了勾。
*
最近往生堂似乎忙了起来,倒不是说死的人变多了,只是平时有经验的仪倌一个两个都感染了风寒,胡桃一个人确实难以招架,只能把知识渊博的钟离叫来。
于是钟离的讲学暂停了一段时间,更多的时候是跟着胡堂主外出走场子。
胡桃最近接手的逝者是一位年轻的冒险家,冒险家死于野外的事情不少见,往生堂每年都要接到好几起这样的憾事。
有时候那些冒险家曝尸荒野,时间过得太久早已面部全非,连最基本的身份都难以辨认,或者辨别出身份而对方早已没了亲友,这个时候冒险家协会会出面请往生堂接管。
所以,璃月的冒险家协会和往生堂之间是有合作的。
胡桃要带着钟离出门,宴道也不好阻拦,只能多嘱咐几句,待钟离和胡桃离开,宴道看着昏暗的天空,皱了皱眉。
璃月港,这般多雨的吗?
第48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更何况此时已然深秋,这雨水落到人身上简直如同冰锥一般。
。
胡桃带着钟离和两个仪倌去了无妄坡附近,这次接收的那位冒险家便是在这附近滑下山崖的, 如今尸身还在野外躺着。
无妄坡, 生死徘徊之地,鬼怪迷行之处,只是靠近便觉阴风阵阵, 平日里也少有人来此,即便是遇到了十分紧急的事也会绕开另寻他路。
一行人在无妄引咎密宫附近发现了那具尸体,胡桃和仪倌们看着那人年轻的样貌, 纷纷惋惜。
“本堂主能做的也不多了,只能快快送你去往生。”胡桃双手合十,她平时虽调皮不着调, 但真到了正经时刻,她可是十分可靠的。
钟离指挥着仪倌在此摆放祭坛,璃月的传统之中,自然死亡和意外死亡是两码事,所以礼仪也大有不同, 而这祭坛摆放的位置、方向以及应当摆放些什么东西,没人比钟离更清楚。
祭拜完,钟离递了两炷香到胡桃面前, 胡桃作为往生堂堂主,以她的身份奉香是最好的。
结束完一切,仪倌们将尸身整理干净, 裹盖上防水遮阳的布, 将人抬走了,接下来的活计往生堂的伙计都熟悉, 胡桃和钟离也不必要多插手。
只是仪倌刚离开不久,清理完意外现场的一老一少就被着山间的雨给挡住了回去的路。
“钟离先生,今个还真是不巧喽,是不是耽误你回家吃饭了?”胡桃算是除了仙众之外唯一知道宴道和钟离关系的人,平日里对钟离如今的快活日子别提多羡慕了,没人的时候可喜欢打趣他,所以说钟离说自己应付不过来胡桃也是有原因的。
“是不巧了。”钟离看着林间的雨,并不急躁。
无妄坡本就气氛诡谲,在加上着冰冷刺骨的雨水,一层寒冷的雨雾也笼罩起了这片坡地。
两人身后便是无妄引咎密宫,只是无论是谁都不想靠近那处地方,只不过胡桃是因为那里镇压了恶螭龙的传说,而钟离却是因为想起了些许不愉快的记忆。
“钟离先生,你博学多才,可知着被镇压的恶螭龙究竟是何种妖魔?”
钟离怎能不知,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当年这里发生了什么,算起来和胡桃也算有些关系,或者说和胡氏医者有关。
“传闻中的版本与我所知并非有一个版本,不知道胡堂主还想听吗?”
“那是自然,难得有这等好机会,还是听听的好。”
钟离还记得最久远的某一次雨天,他站在轻策庄,撑着宴道递过来的伞,看着他提起护摩之杖前往无妄坡,然后在雨中等着他回来。
宴道的衣服素色居多,他穿白色也是最好看的,他面上看着苍白,但身体强健,在摩拉克斯枪下锻炼的这些年可不是虚的。
他拎着血红的护摩回来时,衣物上的血渍清晰可见,但面上,手上却干净的厉害。
宴道将梦之魔神斩杀,并将梦祸害的猊兽封印在了无妄坡,岁月流转,璃月港的人代代更迭,吞食了部分魔神残渣且自愿被封印在此处的猊兽也变成了传说中恶螭龙。
而见证了这一切的护摩之杖又一次回到了这里,只是这次握着它的人变成了往生堂的七十七代堂主。
钟离隐去了一部分,只讲述了关于猊兽和自愿封印的部分,胡桃听了也不禁感叹。
“这世事难料,时过境迁,没想到这里面还藏着这些。”
“都只是传闻,谁也说不定啊。”钟离看着丝毫没有要停歇的雨,轻声回应。
一老一少躲着雨,无聊的聊着天,胡桃是越聊越觉得钟离没劲,像个老学究老头子一样,倒是那个宴道,白白净净的小年轻一个,倒是看起来活泛。
胡桃抬起眼,看向远处,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人。
“钟离,来人了。”
“嗯。”即使不抬眼看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宴道拿了两把雨伞来,这样寒凉的雨要是落在身上保不准会大病一场。
“胡堂主。”宴道打了声招呼,将手中的伞递过去,对方也不客气,古灵精怪的少女撑起伞朝着钟离挤眉弄眼,然后迅速离开了。
暗红色的身影像一只翩跹的血蝶,影影绰绰,片刻便消失在远处的光亮处。
钟离的肩上已经润湿一片,手也有些凉,宴道将他的手紧紧的握着。
宴道的手掌干燥温暖,让钟离有那么一刻恍惚。
“今日来处理的那位逝者是为冒险家?”宴道来的路上遇到了往生堂的仪倌,打听了两人的所在才来的,临走时也听到他们念叨了些许关于那位可怜人。
“嗯。”钟离捏了捏宴道的手,他们的肩膀紧紧的靠在一起。
钟离侧过头看着伞下那人的半张脸,似乎想到了什么。
“若是难逃一死你会先做什么?”
“先给自己抛个坑,躺进去埋一半,等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把剩下的也埋上。”宴道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他的这番话也真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钟离停下了脚步,与他紧紧相握的宴道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钟离,将雨伞向着他倾斜。
“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我相信你。”宴道愿意相信钟离的任何一句话。
只是钟离大抵是知道的,他大概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句承诺也并非每一次都实现了。
这个世界,已经不知道轮回了多少次了,而在无数次过去之中,自己又有多少次留住了宴道呢。
解愁坊在璃月港打出了名气,连带着不长露面的老板也经常被人拿来津津乐道,甚至和裕茶楼的茶博士刘苏都开始搜刮关于这位老板的些许信息,打算下次好好跟看客说道一番。
只可惜,到最后刘苏也只是查到了这位小哥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钟离先生的至交好友,其余却什么都没查到,还被解愁坊的伙计来警告了一番,那两个壮汉往那一站,刘苏的腿都软了,最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上一篇:我和排球哪个更重要?
下一篇:凛风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