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叫声越发的凌厉,还试图要用牙齿去咬身上的束缚带,并踢蹬着两条后腿,然而它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与谢野拿着手术刀,视线移动到下方。
“那、麻醉剂?”
“嗯。猫的痛感是人类的几倍,万一不小心痛死了就没得玩了。”绫辻道。
其他人:……你确实说了吧,‘玩’!你说了‘玩’!
其实一开始绫辻说要给饭团去势的时候,大家以为他是为了诈饭团,因此惊吓有一大半是演出来的,太宰是其中最配合的一个。然而现在,大家都不敢肯定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解读,绫辻都是认真的啊!
这是人啊!不是真的猫啊!
在场的其他少年们,一个个没出息的瑟瑟发抖,就连亚弥尼都露出被吓到了的表情。
与谢野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心一横去准备麻醉剂,针管滴出的透明液体,深深刺痛了饭团的眼睛。
饭团,也就是费奥多尔,他原先也是以为绫辻在诈自己,而如此……不管是不是演的,被按在手术台上,身体不受掌握的感觉,已经完全超出了这个十一岁少年所能承受的负荷。
在针戳进皮肤,能感觉到液体被推进去的异样感,它短促的喵了一声,头一歪昏迷过去。
见它昏迷了,与谢野松了口气。“啊,现在可以开始了,行人君请您把它的腿拉开。”说着拿起了一把刀片型号最小的手术刀,寒光四射。
绫辻莫名的瞥了她一眼,道:“你认真的?我只是吓吓它而已。”
与谢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与其他人一起,异口同声的怒吼着:“你耍我们啊!”
在我们都以为是定局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句,那刚才下定的各种决心,内心的种种煎熬又是为了什么啊!
绫辻撇嘴,捏了捏自己的前发,用一种嫌恶的语气对这些人说:“不用解释都知道是骗人的吧,应该说你们会以为真的要给它动手术,虐待如此羸弱的小猫咪,你们真的是人么?”
一道道弯扭的黑线压在了这些可怜人的头顶,一个个姿势各异的或跪或坐在地上,一时之间已经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为自己竟然动了真心思而在自我厌弃。
大概就只有亚弥尼是例外吧,他用手拨弄了一下饭团的脸上的猫须:“不愧是我家的宝贝,就是有办法。它确实听得懂日语。”
绫辻:“说这话的时候能转过头看着我的脸么?”
亚弥尼背影僵了一瞬,倔强的不肯回头。毕竟……老二这东西对男人还是挺重要的啊,就算是骗人,能够轻描淡写将去势手术挂在嘴上的人,也是惹不起的。
他有那么一瞬间,也以为绫辻是打算来真的。嘶……这个恶趣味真可怕呢~
饭团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完好之身,并不觉得庆幸。它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绫辻的鬼畜,和它的退缩。尽管理性上觉得这不能怪自己,但感性上在自我厌弃。
如此,张艾霖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只蹲在角落里面壁的,浑身散发着自厌气息的小黑猫,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家养猫了?看起来血统挺纯的。”张艾霖说着把自己带来的几个袋子放在茶几上,说道,“我老家养了一只公猫,是纯种波斯猫哦,要不等你家的小猫咪长大了,让它们配种得了。”
小惠不能理解家里其他人的沉默,仰着头天真的对他说:“不行哦,饭团是男猫呀~”
“原来叫饭团啊。男猫就男猫呗,爱情是不分种族和性别的。”他刚说完,突然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亚弥尼别开脸,憋着笑。而夏油杰已经缓过来,锤着地板哈哈大笑:“对对对,不分种族哈哈哈~~不管是人还是猫,恋爱是没有边界的哈哈哈~~~”
饭团,扭头过来悠悠的看了一眼张艾霖,在记住这张脸之后,又继续朝着墙壁面壁。小尾巴一扫一扫的,大写的生无可恋。
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费奥多尔估计是打死都不会出现在那个地方,与亚弥尼相遇的吧。目前的一切发展,早就远远超出他的预判,不管是心命师还是他养的这群能力者,没一个是善茬。
张艾霖昨天在出差,所以没来参加生日宴会,今日带的就是赔罪礼物。他喝了口与谢野送上来的茶,才道:“其实我今天来,是为了告别。”
中也讶异的说:“咦?你要回种花家,以后都不回来了么?”
不只是他,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有些坐不住。张艾霖扫过他们一圈,冷笑:“几个意思?好歹大家也几年交情了,为什么看起来都很高兴的样子。”
亚弥尼眉开眼笑,嘴里说:“没有,我很伤心。这段时间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我会想念你的。”
“那你不用想了,我就是回家过个春节。”张艾霖轻哼一声,见这几人一个赛一个的失望,脸皮厚如他都觉得心在抽痛。“我怎么对不起你们了?就那么希望我走吗?!”
他已经好几年没回家过春节了,这次可是特地把之前的年假一块儿凑齐,才有了一个长达半个月的假期。然而其实真要算起来,他就算回去过满了半个月,也依旧没到种花家的春节。
顶多就是过个元旦节。
懒得跟这些无情的人掰扯,张艾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礼盒,递给了小惠。小惠惊喜的道:“给我的?”
“对啊,你生日比绫辻君提前一日,我可记得呢。”张艾霖是特地去问过真里子的。
对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了前天是小惠的生日,嘛,和国人的亲情真是奇妙啊。
小惠:“……”扭头看向了愣住的织田,“是真的吗?小惠竟然有生日?不是捡来的吗?”
织田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所谓一个职业保父,被孩子如此问着,他的心已经出现了裂缝。“……张先生不会在这种事情开玩笑,所以,应该是真的。”
作为一个从来不过生日的孤儿,就连户籍的生日都是自己随便填上去的,自然不会想到要给小惠过生日。
事实上,这个家里也就只有绫辻昨天特地办了场生日宴会,其他人……也没过生日过。
中也挠着脸颊:“我那生日不过也罢。”
他出生的时候死了多少人呀,还过什么生日?就连兰波和魏尔伦也很少过生日的。
太宰以前在家里倒是过了不少次,留下来的印象都不咋样。这一点和五条悟的想法是一致的。
亚弥尼、与谢野则是跟织田一样,以前连饭都不一定能吃饱,谁还有闲心管这个,现在倒是日子好过了,可他们也忙起来了啊。一个既要照顾孩子,又要赶稿;一个既要上学,又要兼职治疗和学习医学知识。而亚弥尼在家里虽然看起来很清闲的样子,但……你能指望一个糙汉子有那根神经么?
而乱步……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就觉得生日没什么意思,索性就不过了。夏油杰倒是每年都会收到父母的礼物,可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没必要特别去庆祝。
张艾霖看他们这副样子不太对,气氛都变得尴尬起来,他连忙道:“啊,别在意,生日嘛,也没什么好庆祝的。无非就是吃蛋糕什么的,这种平时也能吃到吧。”
连他亲爹妈都忘记了呢。如此想想,张艾霖就觉得小惠很可怜。啊……他家的小梦野可是每年生日都要请一大堆亲戚朋友来家里开三天三夜流水席的。
见大家的神色有些缓和,张艾霖急于想弥补之前的过错,又不知道该怎么转移话题,想到自己是要提前回国过春节的,于是说出了每年过节的万金油话题。
“对了小惠也快五岁了吧,明年要升大班了吧?一眨眼过去得真快啊,我当初见到你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当呢。”
小惠,一脸空白。
张艾霖,蚌埠住了。他骤然站起身,对着这些又陷入诡异沉默的人吼道:“你们几个意思!别告诉我小惠到现在都没上过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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