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看见太宰治正蹲在一栋屋子前摆弄着几片碎纸。
已经拼好了一半,上面的图案隐约看是个六芒星,从纸张边缘来看,应该是从某本书籍上撕下来的。
“这是?”
“在那个屋子找到的,就放在桌上。”
太宰治顺手指了个房屋,随后,将最后一块对准缝隙拼了上去。
一阵白芒闪过。
又是熟悉的空间传送。
“哎呀。”这是太宰治无辜的声音。
两次被无辜波及的音无弦乐在视野未恢复的时候,叹了口气。
你猜他信不信太宰治不是故意的?
这家伙,百分百是找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知道拼好这张图会发生什么,特意等他过来了再拼。
这次,同样的,比视觉抢先回神的是嗅觉。
比糖果森林的甜香不同,这次是腐臭,就像是落叶在积水坑里被太阳暴晒,夹杂着死老鼠尸体发酵的气味。
视线还白茫茫一片,音无弦乐率先感受到了危险,他凭借着本能往边上一翻滚,等眼睛恢复视线,再看刚才他站的地方,让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条电线杆粗细的黑褐色的软体大虫,大概有一人那么长,身体表面覆盖了许多米白色的小虫,吸附在大虫身上,扭动着身躯,正是糖果森林里的棒棒糖一样的关虫。
等笨拙的大虫翻转过来,音无弦乐睁大了眼。
那虫子长了一张人脸。
是个中年女人,皮肤粗糙,看起来经过不少劳作,表情扭曲痛苦,张着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无声的叫嚣着绝望。
这么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大虫,分明是被关虫包裹,被它们从壳子里带出的黑红色液体凝结包裹了的人。
她还活着。
看见音无弦乐,那女人痛苦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点解脱的欣喜,她的口型在央求。
“杀了我......求求......你。”
她一边说着,口中一边留出稀薄的液体,颜色像是蜂蜜,但还没落地,就被脸边上的关虫吃掉了。
音无弦乐攥紧了拳头。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能在看见同伴这样的折磨时还能无动无衷。
估计是传送,太宰治不见踪影,于是,音无弦乐开了无效化,神色变得冰冷。
那大虫臃肿的很,全靠那些小虫驱动,方才那下袭击,估计是拼尽全力才来的一下。
音无弦乐伸出手,不管那些让人看一眼便头皮发麻,张牙舞爪着的关虫,弯腰抚上那中年女人的眼睑。
那触感并不好,就像在摸抹了一层蜜的枯树皮,但他还是帮她合上了眼。
只是触碰,关虫们便从接触面开始,一圈圈蔓延,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落的过程中,还有些爆出黑红的液体,似乎是它们的血液。
很快,就漏出了女人该有的身体,形如枯槁,干枯的皮紧紧贴在骨头上,哪里是个人类。
音无弦乐拿出便捷小巧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划断了女人的喉管。
他的手沾染着黑红血液,粘稠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地,白皙与脏污的碰撞,加上匕首的冷光,形成一种触目惊心的美感。
女人死了。
音无弦乐愣愣的回想着自己方才生命于手中流逝的娴熟和漠然,他看着自己的手。
顿时音无弦乐对自己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厌恶,厌恶自己在想到杀人时,脑海中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言形成的各种要害、方案。
因为他杀了好多人。
无论是在遇到苏格兰之前,还是在遇到苏格兰之后。
突然,一阵刺耳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音无弦乐大脑当机了几秒,缓过来后,脑海中的混乱一扫而空,他有些茫然的用手背没沾染黑红色鲜血的地方抵住额头:“我刚才怎么了?”
【我的读心面板里,显示您一直在想一句话】
触目惊心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专一字符。
“好想死。”
它从音无弦乐一落地,就一直在和他说话,但音无弦乐听不见似的,魔怔一样,杀了那女人,还胡思乱想,不得已,才用了精神刺激。
【如果这几天您操控马甲太累了,可以休息休息】系统担忧:【我说过,任务不着急,您的心态更重要】
它担心是不是音无弦乐这些日子,为对付‘怪谈’太操劳了。
“我没事,是这些血的问题。”
音无弦乐靠近嗅了嗅手上的气息,带有浓厚的甜香,就算不知道它是什么,也浓郁的让人反胃。
会扭曲引起人心里的欲/望吗?
在故事里,班吉尔和村民们,估计就是被这些血激发了食欲、贪欲,不听科兰蒂的劝阻,一窝蜂涌进了森林,成了关虫的食物。
“为什么有种养猪的感觉?”音无弦乐皱起眉:“关虫的食物是吃过糖果的人流出的体/液,也就是蜜,那那些糖果?”
这些一想,村庄下的土地的颜色,黑褐色,还有触感,都像是关虫血液、或者破壳而出的浓稠液体干涸形成的固体。
【是诱饵】系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糖果森林和糖果屋,都是***的巢穴】
“......你别在提关虫这两个字了。”音无弦乐叹气:“所以这是哪里?”
【重现,或者说,因为世界意识死亡,而存在的,曾经的时间线】
“要怎么离开?”
音无弦乐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询问系统。
【不知道】系统直截了当的回复:【系统得知东西,都是从数据和网络上截取,这种几亿年前就消亡了的小世界,连蒸汽机都没出现,哪来的网络记录情报】
音无弦乐突然生成了种要你何用的感觉。
这里还是那个村庄,不过有些破旧,全然没有他们遇到的那村庄,屋顶亮晶晶像被打了蜡一样的光泽,被精心护理过。
显然,音无弦乐他们看见的蜡,是人类被变作大虫吐出的关虫的食物,蜜一样的液体。
屋子那个高度,犹如人为心爱的模型做保养一样,得是多大的大虫。
能保留自我意识,为村庄做保养,很大。
是饲养关虫的罪魁祸首,最低也是知情者,糖果屋这个故事里尚未露过面的女巫,还是女巫的徒弟,继承人一类的科兰蒂?
走到大概临近糖果森林的地方,音无弦乐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一股香气。
那是血液和玫瑰的气味,很浓郁。
凉宫業?
*
这是一片很奇怪的森林。
露在外面的一层,从正中分开,一边是宛如孩童梦境的糖果组成的树木,乌托邦似的,散发着甜香,另一边,则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枯枝败叶,很多树倒在地上,被折断了一半,像是被什么巨物碾压过。
引人注目的,并非两极分化严重的森林,而是在不规则的两边森林交接地带,那一片绚烂开着的玫瑰海,长长的藤蔓蔓延至森林深处,玫瑰之中,有如同星海般点点的米白关虫和血液洒落。
这里没有人类血肉可做凉宫業玫瑰的养料,唯一的养料只是他自己的血液。
这得流了多少血,才有这一眼看不到头的玫瑰路。
凉宫業是有治愈异能,但玫瑰花瓣治的伤,不管输血。
【这种虫子,没有无效化,沾上了就是死路一条】系统语气凝重:【但......您不要在往前了】
毫不犹豫的顺着玫瑰路走去的音无弦乐皱了皱眉,没有停下脚步:“为什么?”
【没了杀人魔,您还有其他马甲可用】系统说着冰冷的话,言语间却是对音无弦乐的担忧:【这里是真实的世界,而您的无效化只针对异常,又没有自保的异能,系统无法保证前方是否有异常外的危险存在】
凉宫業只是个马甲,音无弦乐没必要为了他踏入未知的风险之中。
音无弦乐从袖口摘出武器,没直接回答系统,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很早前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五年的记忆给我?”
而是要让他从马甲们的记忆,推测出那五年的自己。
亚路嘉马甲破碎,发放记忆时的上帝视角就能看出,系统能自由操控所有记忆,并很轻松的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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