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每次五条悟这样说的时候,松谷莲因为担心十天的CD,一直没有松口答应,现在倒是有了另外的办法。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松谷莲的言外之意:“当然了,你现在终于肯答应我了吗?”
松谷莲身体前倾,手臂搭在冰凉的桌面上,示意五条悟靠近一点后,抬手放在五条悟的手臂上,因为无下限的缘故,无法真正地触碰到。
“不用解除术式。”松谷莲收回手,“你的无下限术式只能作用于自己吗?”
五条悟:“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松谷莲右手具现化出盗贼的秘笈,往前伸了点:“手掌贴到封面上。”
五条悟没有犹豫,解除了无下限术式将手掌贴在血色的骨印上,几乎是在瞬间,六眼就看出自己的术式消失了。
“诶?”五条悟握了握拳,感觉有点新奇,“原来没有术式是这种感觉,这本书也是你的异能力吗?制约条件有几个?手掌贴在封面上,见到术式……还有询问相关问题?”
“全中。”松谷莲没有翻开查看无下限术式的具体内容,“因为有公开术式这种东西存在,无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都没有保护自己术式的观念。”
五条悟嘟囔道:“笑得好像坏人啊,莲。”
“……”松谷莲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道,“你的术式已经成为了秘笈的其中一页,只要我翻开查看不仅能得到详细信息还能够获得术式的使用权。”
“真是bug一样的异能力。”五条悟也不急着要回术式,反而思考起别的问题来,“虽然能够正常交流的咒灵很少,但是也有许多能说话的咒灵,傻是傻了点,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只能是手掌吗?有些咒灵没有手怎么办?”
“手是限定条件。”松谷莲将代表五条悟的书页撕掉,盗贼的秘笈紧接着消失在掌上,“没有手的我也没有尝试过。”
“那回头找到有手有术式还能说话的咒灵就不直接祓除了。”五条悟感受到了术式的回归,做了一下产品比对,“这个好像比锁链那个还方便一点。对了,所以你之前要我装作很在意那张白纸就是因为这个异能力吧……”
“嗯,让它们以为夏油的术式在你这里。”
不管加茂宪礼有没有本事打探到五条悟的消息,反正松谷莲已经把细节做到位了。
这可是身为二五仔的职业道德。
————
即使有按下去讨厌的人会死的按钮,我大概也不会按 。但是如果有“讨厌我的人”会死的按钮我会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
“翼同学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爱,他们三个也都知道,之所以会吹捧你赞美你,是因为你是个轻浮的女——”
砰——
……
被烫下第一个烟疤的时候,吉野顺平还会觉得痛,但当右边的额头满是烟疤的时候,吉野顺平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真讨厌啊,故意那么说我。”
翼双手环胸,恼羞成怒地盯着靠坐在铁网前的吉野顺平,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了泥土中翻滚着的甲虫,表情倏然一变,红唇翘起,黏糊糊地说:“让他吃那个吧。”
三个男生顺着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看过去,纷纷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小翼好讨厌吉野啊,竟然想出这种主意。”佐山将甲虫捡了起来,转头暧昧地看向翼,“是因为他看了你吗?”
“你明明知道!”翼推了佐山两下,迫不及待道,“快让他吃!”
吉野顺平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那是他牙齿咬得太紧被拳头打到的时候撞出来的伤口,额头上刚烙印下的疤痕沾上了泥土,碎屑顺着鼻尖滑落,连同皮肤烧焦的味道。
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泥土中,浸软了一片。
吉野顺平攥着拳头,瞪到干涩的眼睛看着佐山拿着甲虫的手越来越近,以及他身后畅意笑着的翼。
那些阴暗的、恶意的笑容扭曲成一张张惨白狰狞的面具,从肉·体的躯壳上剥出,围绕在吉野顺平身旁,黑洞的双眼、撕裂的嘴角肆意折磨着他已经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吉野顺平感觉自己要从某一部分裂开了。
甲虫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吉野顺平被数只手臂按得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掐着脸颊强迫张开,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嘶哑模糊的抵抗声,却对愈发靠近的甲虫无能为力,然而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响起的陌生男声让欺负同学为乐的几人纷纷一吓,以为是家长或者愿意管这件事的老师,真正看过去的时候却呆住了。
凌乱的白发下是紫红色的皮肤,血红色的眼球,缩到极小的瞳仁……一眼看去几乎脱离人类范畴的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看着他们,脖颈、手臂上爆起的青筋不时鼓动,仿佛下一秒就能将他们砸成肉泥。
恶魔一样的男人咧开嘴:“我说,你们么在做什么?”
他扭了一下脖子,缓缓走近,遍布血丝的眼睛在几人身上依次掠过,最后落在吉野顺平身上。
吉野顺平低着头,慢慢地抬起眼。很难说清那非人的瞳孔之中究竟蕴藏着什么情绪,只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狂躁与血色,但是莫名的,又带着几分看器具般的冷冽漠然。
仅仅只是孤身一身,也没有什么武器,带给佐山几人的压迫感却让他们无法喘息,下意识地后退数步,看着他的脚步停在吉野顺平身边。
“你、你是来找吉野的吗?”佐山声音颤抖,几乎快要站不稳,“我们和他没关系……”
松谷莲弯下腰,手指曲起从吉野顺平的手臂上勾下血液,骤然缩减的距离让厚重不少的血腥味钻入鼻尖,他呼吸沉重了一瞬,抬手将血液甩开。
吉野顺平在松谷莲靠近他的时候便石化住了,流着冷汗动弹不得地任由对方从自己身上刮下血液又匆忙甩开。
直到那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他才再次感受到了胸膛的起伏。
“听不懂话吗。我问你们,在做什么?”松谷莲有些克制不住地紧了下拳头,从吉野顺平身旁走过,逼近瑟瑟发抖的佐山四人,“再不回答我的话……”
他没有说完,忽然哑声笑了一下。
这一声笑声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几人身上,心里承受能力最弱的翼瞬间腿软,手指痉挛地拽着佐山的衣服滑落在地,泪水混杂着睫毛膏黑乎乎地流在脸颊上。
被她一带,其余几人也控制不住地纷纷瘫软在地。
“我们……”西村承受不住地大喊:“我们只是在教训他!他偷看小翼的胸,目光恶心透了,这种男生不被教训才是不可能的吧!”
“我没有!”
吉野顺平挣扎着站起来:“我没有偷看她。我说过了,我说过了我没有!”
之所以会被冠上偷看女生的恶名,只不过是因为声称被偷看的女生在利用无辜的人来确认自己的地位。
对这些人,无论揭示多少次真相,他们也都是看不到的。
松谷莲看着捏在佐山指间的黝黑甲虫,视线中的几人愈发惊慌失措,他露出核善的微笑:“你们在加餐吗?我来帮帮你们吧。”
“不要——”
戛然而止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在校园里闹出这样的动静,却迟迟没有学生或者老师寻声过来查看,仿佛这里被下了帐一样。
或者,是人心中的帐。
松谷莲眼神没有什么起伏地看着昏倒在地的佐山,他连甲虫都还没有拿到手,曾经试图让别人吃下甲虫的人就已经吓晕了。
“自己都这么害怕,却能加害别人。”
他抬眼看向缩成一团的另外三人,眉间暗色浓重:“你们也是如此吗?”
回答他的只有啜泣以及颤抖着衣物摩擦的声音,像一群被吓破了胆子的羔羊。
吉野顺平呆呆地站在松谷莲身后,脑中忽然变得空茫一片。本该亲密无间的同学诋毁他、欺辱他,陌生又奇怪的人却能够伸张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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