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福思几乎想咒骂,举什么例子不好,拿他哥举例。但他还没说话,阿不思已经白着脸看向格林德沃:“你说得这么真实,为什么?”
这句问话让阿不福思静下了心,他这才意识到格林德沃举得例子太过真实,条例清楚。他转过头,看着对方垂首,半晌,他哥轻声但严厉地问:“回答我!”
格林德沃叹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钱袋,这个他施了无痕伸展术的小玩意儿装着许多他必须用的东西,他伸手进去摸了摸,从里面摸出一个时间转换器。看也不看,他将这个小东西举到邓布利多面前。
“你回去过!你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梅林!去年因为有巫师被困的事情,时间转换器已经全面禁止了!”邓布利多一把拽过这个时间转换器,愤怒地几乎大叫,声音在最后却已经发了颤。
格林德沃没有看他,也没有向他解释,只道:“这是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从一个教授那儿顺手拿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我拿走了。”
阿不福思觉得自己的脸已经木了,他不知道该感叹这疯子居然真得回去帮他家改变历史,还是该向他哥告诫不应该和这种人再来往了。但看到他哥气得唇都在颤,厨房里的高压让这个一向有点鲁莽的少年忍不住道:“你们慢慢谈,我去看着安娜。”
他说着,退出了厨房,甚至体贴地关上了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尽管毕业,把这两个人从家里赶出去,否则不知道他们要闹出什么事来。
门内的两个人继续对峙着,半晌邓布利多才哑着嗓子道:“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怎么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这样做!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改变了历史,我可能根本不会遇见你,我会忘了你,而你有可能却正困在时空中!你怎么能!”
格林德沃转过头不去看他,他在和邓布利多确立血盟后,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找到这个小玩意,他上辈子虽然经常在各种实验的过程中顺手拿点战利品,但却还从来没有实验过这个小东西。这次拿出来,他想着如果自己能重生,是不是可以用这小东西让邓布利多家更顺利点,没想到却发生了让他更为崩溃的结果。
在他修正了结果后,惨痛的教训让他明白,时间不允戏弄,历史不允许随便更改。
如果是这样,他存在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是上个月的时候是吗?”邓布利多问,尽管他声音不高,却仍然严肃。
格林德沃掩盖着惊慌困惑,不耐烦地道:“我当时就纠正了!而且我就用过那一次!”
邓布利多没有再说话,半晌得不到他回应的格林德沃转过头来,等待着下一波争吵,却发现邓布利多抿着唇盯着他,眼睛里隐隐含着水光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见他看过来,马上垂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手却还止不住地微颤。
叹口气,格林德沃心里苦笑,都一百多岁了,还和小年轻争这种事干什么,他想着,站直了靠过去,感觉邓布利多微躲了一下,他却仍是强硬地把对方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摩挲着邓布利多的肩背,在他耳边小声道:“好的,我错了,我以后都不会不和你商量就冒险。”
邓布利多僵硬地靠在他怀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抬起手环住他的背,小声问:“你上个月以来,就一直总是很忧虑,我今天问你,你也不说,但其实是因为这个,是吗?”
格林德沃只是拥抱着他,没有回答,他没办法将里面的内容全部道出。
因为修改了安娜的时间却导致了邓布利多的突然死亡,这让格林德沃从时间旅行中回来后,几乎萌发了弄死阿利安娜的念头。期间阿利安娜发作过一次,他都想伪装成事故把她直接害死。这个小姑娘活着会不会对邓布利多就是一个威胁?上一世是她去死了以后,邓布利多才安危渡过了近一百年,而这一世,她现在活着会不会已经让他要承受修改历史的后果?
他本以为回来只要让邓布利多过得安宁幸福就可以了,没想到还有生命的风险!这让他甚至产生一个念头:那我不如让他放弃一部分,起码还能保住性命。
他觉得这个念头也有点傻,理论上,过去的时间不能更改的节点应当是从他回来那一刻算起,并不是说他重生之后的事件不能更改,否则他站在这儿就已经是违背定理。他上一世也和邓布利多讨论过时间旅行的问题,他们认为历史有很多偶然性,甚至只要修改一点,就可能全盘皆换。所以他重生之后的这些偶然是无法控制的,自然不应该担心。但这仍让他控制不住的焦躁,生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出现他不能控制的事情。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把邓布利多拥得紧一点,心想:坦白这件事也有好处,至少他有理由在以后把他的阿尔看得更紧点。
邓布利多仰起头,水痕还落在他眼角,格林德沃抬手轻轻蹭掉,轻声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先把晚饭做了,否则你外面的弟弟妹妹要饿肚子了。”
不得不被他逗笑了,邓布利多退开一步,别过头擦擦眼睛,才比比身后的鱼:“你自己说要给阿不福思做奶油焗鱼。”
第11章
时间不合适,这件事依旧没有完全说清楚,晚饭后格林德沃就告辞回家后,邓布利多坐在自己房间里,指尖相对,看着书桌上的空白羊皮纸,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写了一句话,起身绑到猫头鹰身上,看着小家伙向离自己家不远的房子飞去,重新坐回到书桌前。
似乎灰尘都没有动,他就感觉到有人弯下腰,把他环在椅子与书桌前,亲吻落在他头发上,那拉长声调的亲呢让他浮起笑意:“亲爱的,我们才分别不到半个小时。”
这是一个暗号,他有一次问格林德沃,如果他们想见面,他应该说什么。格林德沃牵着他的手满不在乎地道:“不用那么麻烦,你就给我写张纸条,告诉我,”他说着,就像笃定邓布利多不会这样写似的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说你想我了。无论多远,我保证接到信,就立刻出现。”
邓布利多微侧过头来,眨眨眼睛:“但我们还没讨论完,我也不想给你写信。”
他笑得像个做恶作剧的孩子,格林德沃忍不住低头亲吻在他的眼睛上,然后才退开一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道:“好吧好吧,伟大的邓布利多,有什么要问的,请阁下开口吧。”
邓布利多拿出时间转换器看了一会儿道:“如果不是你先试验过,大概现在困在时间里的就是我了。”
他不能拒绝这种东西,一但进入到他手上,他必然好奇,如果不是铁血的教训,他不知道会拿时间转换器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不是一个好的议题,格林德沃并不太想谈,他沉默了一会儿,平淡地道:“亲爱的,如果你想向我道谢,就不用了。”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邓布利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半晌终于抬头道:“我总觉得你在怕什么,告诉我,盖勒特,我甚至不明白,”他顿了一刻,似乎非常苦恼,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不由低下头去。他想知道这个人,即使他们已经交往这么久,但他想知道为他那么喜欢自己,可以用尽一切为自己打算。
他咬了咬唇,重新组织着语言:“你好像认识我很久,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你早就知道我,但你在接近我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你和我更亲密,如果不是我那天我主动去找你,我怀疑我第二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会躲到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猜得真准!格林德沃支着头,眼睛却不去看他,他想不出用什么方式,也想不出最佳的答案。难道告诉他的伴侣,我是从未来回来,特意改变咱们俩的状态?那他怎么解释他们在当初并没有能携手成功这件事?
他以为这辈子不需要隐藏任何事,但现在才发现,他最需要隐藏的是什么。他必须要隐藏他基于上一世犯下的错误导致他无意识流露出的情绪。
邓布利多看着他,格林德沃突然浮上来的痛苦让他瞬间几乎停止了呼吸,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处在热恋之中,他的恋人却像背负了重担。轻声站起来,他走到格林德沃面前,担心地微弯下腰。他话还没出问出口,格林德沃伸手拉住他,让他不由跌坐在对方身上,被紧紧搂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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