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白超英后他们重生了[综英美](55)
于是萨沙拿了块湿棉布,趁着克拉克不在,仔仔细细地,把所有相框都擦了一遍。
这些照片,不知道是从被核平的大都会抢救出来的,还是克拉克从堪萨斯带来的——小记者用自己的相机拍了很多,还有一部分,是泛黄的老照片。
萨沙看见了小氪。
狗狗小氪。
它是只雪白雪白的狗子,脖子上像模像样,系着一条小红披风,优雅端庄坐在玛莎腿边。
只是咧开的狗嘴巴,和吐出老长的舌头出卖了它,让它整个狗看起来都傻乎乎的。
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则坐在堪萨斯的小家前廊,一把木质摇椅晃晃悠悠。
她手里打着一件毛衣,像任何一个邻家老太太一样,对着镜头温和地微笑。
他还看见了克拉克小时候的照片。
年轻的黑发蓝眼男孩,脑门上还看不出那根倔强的小卷毛,但日后俊美的五官,已初现雏形。
淳朴的堪萨斯农民家庭,在温暖的小家里留下了这张合影。男孩脑袋上歪戴着生日帽,爸爸脸上糊着半块蛋糕,妈妈在旁边前仰后合。
萨沙不太能理解家庭的意义,只好默默把这个小家的布置记住。
除此之外,还有小记者获得普利策奖时,留下的表彰照片,和一些获奖作品。
在克拉克的镜头里,被炮火烧得焦黑的人类,匍匐在满目疮痍的战场上。
肢体扭曲着伸向天空,渴望永不到来的救赎。
萨沙一边擦拭,一边心想,当初克拉克把这些照片放在这里,大概会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一切都尚未发生,正义大厅第一次升级翻修的时候吗?
每个超级英雄,都刚刚获得了自己的小房间,于是当年的堪萨斯男孩,就急吼吼地冲进来,把他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刻,都挂在这面墙上——
还是在大都会事件发生后,克拉克一点点把自己的休息室,装修成小公寓外观的时候呢?
小丑的阴影永远不可能抹除,他心中翻滚着汹涌的仇恨,变革世界的念头还尚未成熟。
但还是在这面墙上,挂满了最重要的照片。
——在最初的时候,他是不是曾想警示自己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应该有些年头了。
萨沙搬来小凳子,抬手去擦最顶上的相框,结果落了他一鼻子灰。
墙突然向两边打开。
萨沙没了支撑点,在凳子上晃两晃,噗通掉进人间之神怀里。
克拉克一看他就笑:“怎么变成花脸了?”
萨沙呼噜呼噜蹭他手心,把自己脸蛋擦干净了,表情还挺得意的:
“我在给你打扫房间。”
男人扫了一眼照片墙,又转回来吻他:“萨沙,你真是太体贴了。”
萨沙脸上笑嘻嘻,心里真恨不得让他多看两眼照片墙。
快看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看看以前的小记者选择的是什么生活,想想玛莎妈妈和乔纳森爸爸,别搞革命了咱们利索回老家生猴@#¥%……
但他也懂不能操之过急,悬在空中的小红靴翘了两翘,又说:
“我要出去买东西。”
克拉克:“家里缺什么吗?”
萨沙:“我想在你家里养花。”
他说的是“你家”。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
他想起来,萨沙从入住到现在,似乎没有留下过一点自己的痕迹——好像也就多了根牙刷。
通常来说,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久,这个地方,就会逐渐被这个人的行为习惯改变。
克拉克在当战地记者的时候,常在别人家里蹭一个月房间。
不出一个星期,他的房间就会变成鸟窝,被各种照片和胶卷淹没。
可是萨沙没有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住在这里,小公寓就长这样;
他出去了,小公寓还长这样。
他仅有的那些东西:一块光屏,一本童话书,几件漂亮的红兜帽,还都是自己给他的。
像习惯了不断转移阵地。
时间一到,拎包走人,留什么都是多余。
克拉克想了想:“我跟你一块去。”
萨沙带着人间之神,走进华盛顿的花店时。
……柜台后的老板都要吓得厥过去了。
为老板的心脏考虑,萨沙不敢久留,快速挑了暖色的花盆,以及大把大把小雏菊。
又转了一圈家具店,买了些仿手工的画框、新窗帘和墙纸——克拉克还问他要窗帘干嘛。他们的窗户都是屏幕,嫌光线太强,随时都可以调节。
萨沙反正不解释,一把抓住看中的窗帘:“要买这个~~”
克拉克:“听你的。”
克拉克对想买东西的金毛狗崽很好奇,就跟在他后面慢慢转,看他都买些什么。
结果直到日暮西山,萨沙的购物袋里也没装一包薯片,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和摆设。萨沙指挥克拉克把东西抱回家了,就自己抱着手,在客厅中间想事情。
克拉克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好笑:“下一步干什么,我的装修设计师?”
……其实萨沙也拿不准该先干嘛。
他住的都是避难所和垃圾堆,哪有什么布置家居的经验,好好的窗帘布,在他手里差点钩烂。
最后还是人间之神手把手教他给窗帘穿了钩,再把他抱起来,一枚枚挂在钉好的窗栏上。
贴墙纸也是个灾难。
人间之神不得不把萨沙贴得皱巴巴的墙纸重新剥下来,叹着气糊上新墙纸,再用滚轮一点点压平。
萨沙尴尬了:“我还能帮……”
克拉克温和地拒绝了:“你不能。”
贴完整座屋子了,一回头,小智障狼狈地搓着手手,亦步亦趋在他身后探头看。
见男人回头,就赶紧递一杯冰阔落,显然挺不好意思的。
克拉克知道,这家伙看着懵懵懂懂,绿眼睛里却总透着小机灵;
难得见他尴尬到吭不了声的样子,也觉得新奇喜欢,低头去抵小王子的脑门,低声笑他:
“你这个小傻瓜,连活都不会干。”
换做平时,金毛狗崽早就要跳起来炸毛,可这会儿他理亏,男人说他小傻瓜,他也只好“嗯”地乖乖低头应了。
小模样看得让人心痒痒。
等萨沙把手工装饰品摆好,编织风铃挂在门沿上,大把大把的雏菊插上以后。
克拉克略皱了皱眉,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墙纸和窗帘都是暖色系的,把休息室冰冷的机械感完全掩盖;墙上是手工木制画框,错落有致地摆在盛开的雏菊之后。
麦穗编织的风铃在门沿上叮当响。
一如每次克拉克·肯特从大都会回到堪萨斯,穿过层层叠叠的玉米田,小跑进家门拥抱玛莎时,会看到的情景。
——他一生的起点。
克拉克有点愣,一瞬间想去看萨沙的表情,想抓着他,追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小王子的脑袋亲热地挨着自己,小眼神巴巴地偷看男人,像怕他生气,又一副很期待表扬、只想讨他开心的小狗样。
他如鲠在喉,却问不出口。
只好哄他的小设计师:“好看。”
萨沙看了眼他的偏离值,开始尝试冒险:“我打扫照片的时候,看到了克拉克的家,暖乎乎的~~大太阳克拉克最适合住在里面。”
克拉克:“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萨沙马上退让:“好的,好的。”
小王子嘴里说着好的,伸着胳膊往男人脖子后面搂,柔软的手掌抚着他宽阔的后背,反倒像是他在给男人顺毛。
人间之神看他,他也不看回去,只是学着男人平时的样子,一下一下地、软软地吻男人下巴。
克拉克心想,这个家伙今天一晚上都这么乖,原来是在这等着。
但他能怎么办,他拿萨沙一点办法没有。
萨沙并不是在故意撕开他的伤口,他很机灵,只是剥开一点点遮盖物的边缘,然后拿温暖的粉色小舌头,慢慢地、一口口试着舔他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