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57)

　　好冷呀。
　　诺维赫是在场穿的最单薄的了，但他看上一副去丝毫不觉得寒冷的样子。宋岑还以为巫师有特别的保暖办法呢，结果他手上的皮肤就像是一块冰一样，带着几分阴寒之气。
　　这是为了形象硬生生抗冻吗？
　　“给。”宋岑献宝一样把巫术石立马塞到了宋擎怀里。
　　宋擎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被宋岑赛过来的巫术石仿佛沾染了宋岑的气息，让宋擎觉得不自觉捏紧了些。
　　“冥想之后，用思维灵觉去感知触碰巫术石, 你就能看到里面恒定的巫术。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要是他没有场，胡乱在脑海中勾勒巫术模型, 最轻也要变成傻子的。”伊戈上前几步说道。
　　思维灵觉越高, 里面恒定的巫术模型就能看的越仔细，观摩的时间也更长。一定要比喻，那就相当于一副极其精密的图案, 思维灵觉越高，就像是天然带了放大镜，看的清楚。越低，那不但没带放大镜，你还近视，这就悲剧了。
　　“宋擎。”宋岑不管伊戈，一扭头特别信任的看向宋擎。
　　宋擎抬手在宋岑头上摸了摸安慰他，同时也艰难的调动极其细微的一丝思维灵觉凑近巫术石。
　　在他稍微看到巫术石中恒定的巫术之后，智脑立刻进行扫描，模型收集。
　　这可比上次测试球中收集的那个巫术模型容易多了，一来这个巫术模型十分简单，跟上次的比，简直就是高数跟一百以内加减法的区别。二来，那会儿的四级巫术可是宋擎用超级智脑的极快速运算模式，愣生生排除千万次的错误模式，最终找到正确的。
　　但这次的巫术石本身是教学性质的，观摩的时候，模型之中已经有一丝能量在按照正确的路线移动。
　　不用智脑自行在千万的概率中运算出正确的路线的话，宋擎几乎在瞬间就扫描成功，智脑传来收录成功的提示音。
　　模型在超级智脑中被勾勒，引入这个世界中的未知成分进入巫术构造之中。
　　“怎么样？”宋岑期待的询问。
　　“好了。”宋擎柔和的看着宋岑，手一伸，而后他的掌心之上，一个小小的旋风在上面形成。
　　“哇。”
　　“哇！”
　　两声哇，分别来自宋岑跟伊戈。
　　宋岑是完全觉得惊奇，这比上次的圣阶骑士还有意思。构建巫术模型之后，竟然能在掌心形成一个小旋风。按照地球上的网络语言，宋擎这是专职成为法爷了？
　　不对不对，宋擎还是圣阶骑士，力气也超大。这样的话，宋擎应该是战士加法爷，超级厉害。
　　伊戈是被宋擎的操作给彻底震惊了，这么快！！？这…不可能啊。伊戈发誓，巫术史上，没有一个人会天才到这种程度。只是刚刚拿到巫术石，然后立马学会的，这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
　　此刻，就是诺维赫都浮现出几分惊讶。
　　这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以为宋擎即使向宋岑说的那样，但至少也要把六次观摩机会都用完，然后他再教一下，宋擎最后磕磕绊绊学会。
　　这已经很天才了。
　　结果，现在宋擎的这个操作已经不是用天才来形容了，他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诺维赫都动了心思，看能不能把宋擎的脑袋给解剖一下看看。这肯定不是能用天赋来形容的，因为一个人的天赋绝对不可能出色到这个程度。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宋岑说的，他们那个叫国际联盟的国家在培养宋擎的时候，一定对他的大脑做了什么。
　　如果这项技术是成熟的，想想吧，这整个大地任何一个人都将是巫师，而且是超级厉害的巫师！
　　“不可思议，你们的王国到底对他的大脑做了什么？像他这样的人，你们的王国多吗？”诺维赫兴致勃勃一个劲儿盯着宋擎看。
　　宋岑奇怪的看了诺维赫一眼，然后老实的摇头，“不多，宋擎是刚刚被培养出来的。我哥哥说，现在还是实验阶段，要批量估计还有点麻烦。”
　　机械生化人最麻烦的是他们在培育过程中，液态金属跟基因很难融合，而一旦融合就容易导致基因突变。
　　比如哥哥说的二号，在融合之后基因自行修改组合了，把原本的‘服从’基因排斥出去不少，这就不行了。
　　诺维赫了然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这要是能大批量的培养宋擎这样的人，那还了得。要是被国际联盟这个王国知道金花王朝，他们要是想发动战争，那金花王朝就完蛋了。
　　可下一刻，诺维赫又立即期待的看向宋岑，“培养宋擎的方法你知道吗？可以教授给我吗？我知道知识的贵重，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可以付出等同的知识跟你交换。”
　　“不不。”宋岑看诺维赫忽然好认真的样子，赶紧摆手，“我不会的，我哥哥才会，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一点没学过。”
　　诺维赫皱了皱眉，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一个这么新奇又厉害的知识就放在眼前，可他却没法学习，这实在是太遗憾了。良久，诺维赫叹了口气，才道：“如果可以，我真想去国际联盟看看。每一个王朝都有它独特的真理学识，真想去你的家乡见一见你的哥哥，我相信他应该也是一位追求永恒真理的人。”
　　“唉。”听到诺维赫的话，宋岑情绪不由低落了几分。
　　他的家乡、国度，他也想回去呀。回不起的话，要是能找到哥哥就好了，而且他的哥哥真的一心投入到科研之中，应该真的会跟诺维赫很有共同话题的。
　　诺维赫很快收敛了神色，虽然他的皮囊因为一瓶‘冻结美丽药剂’停留在二十岁的时候，但内在真的是一位八十岁的老者了。对新的知识的追求让他感叹，但丰富的阅历却也不会让他产生过多的遗憾可惜之情。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雄心壮志，发誓要成为封号巫师，然后投入真理之神的怀抱。年老之后，诺维赫就发现世界的真理如此繁多复杂，他根本无法全部研究透彻。这一生，但凡在研究的任何一个领域取得成绩，为后人开辟了道路，他就很成功了。
　　暂时放下关于宋擎的惊奇之后，诺维赫面容逐渐肃穆，而后看向宋岑跟宋擎，“你们的天赋都很出色，实话说，我对你们都很满意。那么我想问你们，你们愿意成为我的学生吗？”
　　原本诺维赫是冲着宋岑来的，但没想到多了一个宋擎。
　　宋擎无话，只是安静的陪在宋岑身边。宋岑同意他就同意，宋岑反对他就带宋岑离开。
　　“您是特意为了收我当学生才来的吗？”宋岑看了伊戈一眼，眼神中浮现出灵动之色。
　　之前还没想明白呢，但到了现在宋岑有点想通了。诺维赫不可能无缘无故来，他来就来了，伊戈还特意费尽心思叫他跟宋擎过来。
　　上次宋擎测试的天赋确实差，那么伊戈跟诺维赫说的一定是关于他的天赋问题，所以诺维赫至少有一部分是为了他来的。
　　“咳咳……”伊戈尴尬的假装咳嗽。
　　上次宋岑测试完，他可是故意贬低了一番宋岑的天赋，就是不想让这事儿传出去，那这会儿可就有点打脸了。
　　比起伊戈的尴尬，诺维赫神色正常，甚至还点了点头，“是的，目前为止，我收过两个徒弟。一个是伊戈，我最先收下的，跟在我身边八年，结果到现在为止还是巫师学徒。还有一个徒弟叫伊莉，跟在我身边四年，现在是初阶二级巫师，天赋还可以。”
　　说起这个事儿，伊戈立即面露尴尬，而诺维赫竟然语气平坦，没有丝毫的不悦之色。不过诺维赫越这样，伊戈就越难过。
　　当初诺维赫收下他当学生，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报答。伊戈出生在一个没有掌握任何学识技能的平民家庭，但他的父亲在砍柴的时候曾经意外捡回来一枚白色的石头过。
　　这枚石头实际上是一味特殊的药物，当时的诺维赫正需要。
　　诺维赫脾气不好，有点阴晴不定，但也不是强取豪夺的人。拿走了自己所需之后，为了回报伊戈的家庭，就给了他们的家庭一笔钱，还替伊戈做了测试。
　　当初检测的结果其实还蛮好，伊戈的思维灵觉很不错。两边结合，诺维赫索性收下了他当弟子。
　　谁知道伊戈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思维灵觉不错，但学习知识就是不快，就是慢。或者说，他对巫术模型就是不感冒。
　　诺维赫很努力的教导了他四年之后，彻底对伊戈死心。在第五年的时候，收了伊莉做为学生。
　　在教导了一年伊莉之后，诺维赫彻底无视了伊戈。而且伊戈在他眼前晃悠，诺维赫有点不舒坦，就把他打发来到了临冬城负责分部。
　　这一呆，就是三年了。
　　实际上分部也不错，每年都有不俗的俸钱，而且临冬城的俸钱特别高。这里山高皇帝远的，伊戈又是从故乡之源出来的，这边的巫师跟贵族们都给他几分面子，就跟书记官在这里的地位差不多。
　　所以说，总体上诺维赫还是很对得起自己的弟子了，特意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但伊戈还不想养老，那就感觉在这边混日子的时间很痛苦了。他知道，他的老师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期待了，所以即使他再无能，老师也不会觉得怎么样。
　　正是因为这样，伊戈就更难过，也更想证明自己。
　　“我希望你认真的考虑。”诺维赫将目光看向宋岑，他知道答应与否，这取决于宋岑。另外，虽然宋擎也很出色，但诺维赫更想收下的是宋岑。
　　因为宋擎这样的能力，实际上不用他教导，他只要知道一些巫师之间的特殊文化、阶层规则就可以了。而且诺维赫也看的很明白，宋擎在被他们的王国国际联盟被培养的时候，一定是作为‘兵器’、‘死士’之类存在的，因此宋擎的意志坚定，思维定型，很难转变他的思想了。
　　但宋岑不同，宋岑是真正的自身原因天赋出色，他还需要教导，而且宋岑性格单纯空白，接受他的教导之后很容易也接受他的理念，成为他真正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