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的鱼尾巴(99)

    玩开心消消乐的人鱼头也不抬。
    当然南警官知道，半个小时之后他必须回来，否则迎接他的就是一间破落病房。
    南屹和人鱼组织的人见面，对方立刻向他了解这条深海人鱼的一切事情，作为公职人员，南屹有权利向人鱼组织隐瞒部分事实。
    比如有份参与这件案子的司总裁，以及大学生宋星野。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看过这条人鱼现有的资料，表现确实很像是一条深海人鱼，攻击力，人鱼歌声等等，为了进一步确认，我们希望见一见他……”组织工作人员向南屹伸出手掌：“接下来还请南警官从旁协助。”
    “不客气。”南屹握住那只手，和他们边走边说：“如果确认他是深海人鱼，你们打算怎么做？”
    组织工作人员：“人鱼案件仍未结案，一切等了结这件案子再做打算吧。”
    南屹点点头，没有多想。
    来到11号病房，他说道：“我先进去，请两位在这里稍等。”
    病房里面的人鱼早就听到了动静，见到南屹的瞬间脸色愤怒，翘起尾巴警告。
    如果他是有毛的生物，现在肯定是炸毛的状态！
    “息怒息怒息怒。”南警官也不想啊，谁想一天到晚地带人来参观，他这不是为了和平吗：“外面是人鱼保护组织的人，他们是来关心你回家的事情，回家，懂吗？”
    深海人鱼究竟懂不懂人类的语言，南屹不确定。
    他问道：“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人类男子趴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讨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抚摸着紫色的长尾巴。
    人类的体温是37°左右。
    深海人鱼的体温，只有32°。
    感觉人鱼安静下来，南屹温和道：“我在这里陪着你，让他们进来一会儿好不好？”
    说话的时候手掌持续顺鳞。
    直到人鱼的眼睛不再愤怒地盯着他，尾巴也不再绷紧，他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在组织工作人员打量人鱼的时候，人鱼也在冰冷地审视人类。
    两名工作人员刚他近来，就被这条深海人鱼的气势震慑得不能动弹。
    他们的内心既畏惧又惊叹，这是一条俊美无比的雄性人鱼，气质冷傲高贵，看他们的眼神充满睥睨的意味。
    令人感到吃惊的是，他竟然和南警官相处得很融洽。
    组织工作人员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正在摸人鱼尾巴的南警官，深海人鱼的习性是跟现代人鱼天差地别的。
    传说中，雄性人鱼喜欢人类多过喜欢雌性人鱼。
    在大海里救人的多半是雄性人鱼。
    他们喜欢把救下的人类带回洞穴，为他们生育后代……
    组织工作人员仔细观察深海人鱼，那海藻般乌黑丰厚的头发，强有力的紫色长尾巴，还有手指……
    深海人鱼的双手长满锋利的指甲，用来撕碎敌人的肢体。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位被剪去了指甲。
    做完所有笔记，组织工作人员道：“南警官，可以让他开口吗？”
    他们拿出录音笔准备采集声音标本。
    南队只好拍拍人鱼的尾巴：“可以吗？发出一点声音让我听听好不好？”
    他记得这条人鱼是会发声的，因为偶尔冷不防地会听见一两声。
    人鱼很快就给了他答案，抬起尾巴恶作剧般往他身上拍回去。
    “……”南警官摔了一屁股墩。
    组织工作人员：“……”
    这就是你们说的暴躁凶残吗！他们觉得还好啊！
    不过人鱼不配合他们也不能勉强，就说道：“他不愿意就算了，谢谢你南警官，希望有什么事你能通知我们一声，不胜感激。”
    南屹拍拍屁股站起来：“好说，那我送送两位。”
    一副巴不得赶紧送客的样子！
    南屹说的送是送到门口，等人走了立刻转身进来，脑子里还发着呆呢，他清晰地听到一声：“~”
    类似海豚音。
    高音！
    但是又悦耳好听。
    就像泉水叮咚，纯澈干净，直击心灵。
    但为什么只有一声啊？摔！
    那条人鱼发完声音就若无其事玩他的手机，然而太久没玩，手机自动锁屏，打不开就看着他。
    南警官：“……”
    南警官叹了口气。
    过去帮人鱼把手机打开。
    第二天上午，宋星野寻思着要去看望病人，就在花店买了一束天堂鸟，嗯，这个花人鱼应该会喜欢。
    “走吧。”宋星野抱着包裹好的花，回头看见司寒那张正直帅气的脸……他突然顿了顿，贼笑着退回去，挑的是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铛铛铛铛！”小宋手持花花，站在司寒面前弯眉笑眼：“送给你，男朋友。”
    司寒着实愣了一下，随即惊喜地接过花，笑了，如空山新雨后，勾人得很：“谢谢。”
    然后想想，他送小人鱼九十九朵，小人鱼回赠他一朵，这是什么意思呢？
    唯一？
    好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司寒单手开车，另一只手虚握成拳抵着唇轻笑，看得隔壁小人鱼一愣一愣，嗯，就是有一种想把尾巴欢快地甩起来的冲动。
    “……”
    啧啧，这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到了医院，宋星野抱着花抬头看门牌号，司寒在身边跟着他，提议道：“找个人问问？”
    宋星野：“猴！”
    正好前面有个护士小姐姐，他几步上前去：“小姐姐，请问住院部11号病房是在这里吗？”
    护士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花：“你是他的家人吗？”
    宋星野：“我是他的朋友。”
    护士一脸震惊，那条凶残的人鱼竟然有朋友！
    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搞得护士看宋星野也警惕了起来，不过非常奶思：“是朋友啊，我带你去。”
    在路上，护士小姐姐还是没忍住说道：“自从你朋友住进这间医院，我们医院的设备报废率直线上升，什么桌子椅子啊，铁质的都给砸烂了，还得翻新墙皮，唏嘘。”
    “那他也太厉害了。”宋星野接了句。
    护士：“？”
    护士瞪眼，你们果然是一丘之貉，哼！
    11号病房。
    这天人鱼身上的皮外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两道比较深的伤口还在愈合中，南屹正在给人鱼换药。
    关键是这条人鱼很怕痛！
    但凡弄疼一点就不高兴地甩尾巴，疼痛程度可从尾巴的摇摆频率看出来。
    突然人鱼的尾巴不摇了，南警官正奇怪呢，就听见宋星野活力十足的声音：“南妹妹。”
    南屹手一抖，人鱼肌肉一绷，发出尖锐短促的声音。
    这次并不好听！
    反而刺耳。
    宋星野呆住，连忙说：“南警官你小心点，他说疼。”
    “还不是你……什么？”南屹一顿，充满震惊地看着宋星野：“你听得懂他说话？”
    宋星野点头，何止听得懂，他们俩还千里传梦。
    回答完南屹，宋星野看着床上的人鱼，那条人鱼也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见到陌生人那种冷漠。
    “嗨，我来看你了。”宋星野就是个十级自来熟，走上前伸出手：“我叫宋星野，很高兴认识你。”
    人鱼先是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他身后的司寒。
    宋星野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伴侣，我们订婚了，他叫司寒，你见过的，咳咳，那天我们是联手演戏破案来着。”
    人鱼当然记得司寒，他听见宋星野的解释就移开了眼睛，握上那只手掌。
    “……”宋星野以为只是单纯握手，但传递到脑海的信息立刻让他睁大眼睛，僵在原地。
    这条人鱼给他传递的信息太多了，接收中的他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惊恐。
    司寒时刻注意着他，见状皱眉，开口喊道：“星星。”
    见人鱼这样，南警官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这祖宗不是又犯狂暴症了吧！
    “喂？”南屹推推人鱼尾巴，人鱼就松开宋星野的手，瞥了南屹一眼。
    “……”宋星野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时有点回不过神。
    担心他的司寒已走到他身后：“星星，没事吧？”
    见司寒拥着自己往后挪，宋星野连忙拍拍他的手：“没事，他在跟我交流，他告诉他叫辰涧……嗯，反正就是这个发音。”
    司寒心里感到狐疑：“只是这样吗？”
    可是他刚才分明看到，宋星野的脸色变来变去，恐怕不止互道姓名那么简单吧？
    想到宋星野和这条神秘的人鱼之间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和秘密，司寒心里有点发闷，就像出现了情敌一样。
    这时宋星野捏捏他的手掌，小声说悄悄话：“回去再告诉你。”
    司寒的眉宇肉眼可见地舒展，也回捏了一下宋星野。
    南警官惊讶得不行，宋星野竟然可以听懂深海人鱼的语言，那宋星野又是什么来头？
    首先不管这个，他扭头问自己伺候了小一周的人鱼：“辰涧？”
    对方依旧是那张高贵冷艳的脸，扇了扇尾巴当作回应。
    宋星野脸色复杂，干脆叹着气转过去插花，司寒拉了张椅子，送到他身后面：“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