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依然有我的传说(169)
话说一半,景岳的脸色瞬间铁青,因为他已透过黑暗看见了三五个白晃晃的身体正上下起伏,加上刚刚的呻吟声,傻子也知所为何事。
如此淫乱的一幕对他冲击太大,景岳整个人都石化了,直到一只手盖住他眼睛,“别看。”
“他们在营帐里双修?”景岳不可置信地问。
秦燕支传音道:“这里是妖族。”
景岳沉默地坐了会儿,心里在“尊重妖族习惯”和“不能委屈自己”之间犹豫,但一想到他们还要在营帐里住很久,最终轻轻拉下了秦燕支的手,猛地站起来,一脚踹翻一张椅子。
“砰——”
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不但双修的妖族停了动作,连不少熟睡的妖族也都被吵醒。
只听景岳佯作粗鲁地骂道:“他妈的还让不让老子睡?要弄出去弄!”
营帐里静了一息,但很快响起低声咒骂,景岳分辨出是那只灰狐妖,手指一动,一根冰锥擦着灰狐妖的脸颊扎破了帐篷,转瞬不见。
灰狐妖身体一僵,他想起来钱粟可是三千年来唯一闯过试炼塔楼的妖,一时不敢动作。
他虽知猫族洁癖,于双修一事相对冷淡,但这里可是狐族营地,狐族,本就与蛇族一般喜淫,他钱粟凭什么如此霸道?
灰狐妖心中不忿,可也不敢与钱粟对上,忍了忍,最终翻身下了通铺,毫不避讳地裸着身体带着妖侍出去了。
他一动,其他双修的狐族也跟出了营帐。
营帐里又安静下来,虽还能闻到淡淡的淫靡腥气,但至少没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而此时,魏阵图和阮酒也醒来了,他们同样是被景岳吵醒的,两人懵了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何事,阮酒甚至干呕了两下。
四人静坐片刻,一时无心入睡。
良久,秦燕支才道:“继续休息吧。”
几人也知不可能总这样干瞪着眼,只能无奈地躺了回去。
只是,一些人不免就想到身下的通铺曾发生过什么,比如阮酒,比如景岳,前者翻来覆去,后者浑身紧绷。
突然,景岳感觉一只手被握住,耳边响起秦燕支低低的声音,“哥,睡吧。”
就跟很多年前一样。
那一瞬间,景岳忽然回忆起昊天界的过往,鼻端则是秦燕支身上若有似无的冷香。
他渐渐放松下来,低低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
次日天光微亮,四人便离开了营帐,他们仍没有去见白队和青队的成员,而是直奔鹿野草某处隐秘之所。
此地附近有几座小坡,小坡的位置天然便是半个掩阵,又有魏阵图一番布置,他们呆在其中,除非赞布亲来巡查,否则没人能发现得了。
这里,是他们昨日便观察好的修炼之地。
来到妖界虽无灵气,却有充足的同属性妖丹助他们提升修为。而昨天,他们已积攒下近二十颗妖丹,甚至还有两枚来自于妖帅。
一炼便是一日。
晚上,他们回到营地时又遇上了杜迦,对方淡淡道:“赞布大人要见你们。”
四人互看一眼,便往赞布营帐去。
杜迦也跟了上来,质问道:“你们为何对自己的小队不闻不问?”
景岳:“那是我们的小队,我们心中有数。”
杜迦被堵了一句,冷笑道:“那行,一会儿赞布大人问你,我看你怎么说!”
景岳:“你是赞布大人吗?”
杜迦:“……”
景岳:“所以与你有关吗?”
杜迦心里拱起了火,可这里乃军中大营,他与钱粟又是平级,此事也确实与他无关。
最终,他狠狠地瞪了钱粟一眼,甩袖便走。
景岳自不把杜迦的愤怒当回事,等入了营帐,便见赞布端坐上首,帐中还有一人,正是桑吉。
桑吉眼睛瞬间发亮,冲景岳道:“钱粟,你今日去了哪里,为何我到处都没找着你?”
景岳察觉赞布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十分镇定道:“回公主,我等今日一直在鹿野草原巡视,许是草原太大,咱们错过了。”
桑吉还要再说,赞布插口道:“莫非你们还没来得及见小队中人?”
景岳:“今日却是故意不见。”
赞布威严的眉峰一挑:“为何?战场上,一个人可难成大事。”
景岳:“大人,我乃猫族,康籍则是蛇族,虽说我们已入狐族,但狐族中人对我们难免有所排斥。”
赞布:“你怕了?”
景岳:“不,只是要立威,我还需要一些准备。”
赞布:“哦?”
景岳恭敬道:“大人,说出来就不好使了。”
赞布眸色一沉,随即大笑,“那我就等着看了。”
随后,他口头上褒奖了钱粟几人,一为他们救了公主,二则是他们令暗龟一族损失惨重,尤其四人竟然杀了索朗,赞布对此非常惊喜。但他身怀狐皇嘱托,态度更为谨慎,并没有直接封赏几人,而是又交代了一番战局形式,但具体的部署并未多谈。
等聊得差不多,景岳等人便知趣地准备退下,临走前,赞布看似随意地问道:“昨夜,听说钱粟发火了?”
景岳坦然道:“雅卓本就是我夫人,若非当初名额有限,我也不愿委屈她充作我的妖侍。她受辱,便是我之耻。”
赞布眼中露出点满意,他看向狼妖雅卓,见对方含情脉脉地望着钱粟,而钱粟似乎也害羞了,身子一僵,便匆匆低下了头。
据他所知,钱粟也老大不小了,没想到和他夫人还如此恩爱缠绵。
“赞布叔叔,我就说了,钱粟一定不像那些狐妖,他、他很好的。”桑吉娇羞地看了钱粟一眼,又对赞布撒娇道:“你给钱粟准备一个帐篷嘛!别让那些狐妖带坏了他!”
“不……”
景岳拒绝的话还未出口,赞布便道:“不行!营中规矩不可更改,你再闹,我便将你送回皇城。”
桑吉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赞布又对景岳道:“若想要换帐篷,可以,拿功绩来换。有了功绩,别说你想换帐篷,哪怕是让你夫人入狐族,也是易如反掌。”
景岳:“多谢大人,我亦有此意。”
如此又惹来赞布一阵大笑。
等四人离开主帐好一段路,阮酒才小声道:“景老祖,你刚刚所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
这两天,他没发现对方有准备什么啊?
景岳:“快了,再过两日,我们就去见见那些狐妖。”
夜里,营帐里静谧一片,众人熟睡间,一只灰毛小鸡悄咪咪地飞了进来,停在通铺角落。
“景景,你睡了吗?叽叽回来了~”
景岳微睁开眼,就见蓝凤半趴在他脸上,软软的肚子贴着他耳朵。
他顺手将蓝凤扯下来,问道:“没人发现你吧?”
蓝凤摇着小脑袋,“没有的!景景给我的符箓超好用,还为叽叽打扮过,就算被一两只妖瞧见了,都以为叽叽只是普通小鸟!”
这一点景岳有所预料,他交给蓝凤的符箓乃是由暗龟龟壳为引,炼制的一种隐身符。隐身符并非真正隐身,而是掩藏气息之用,经景岳改良,不但能够最大程度遮掩蓝凤的灵兽之气,还能散发出极淡的妖气。
但在妖界中,如此淡的妖气并不易被觉察,大多妖物只会当它是只没有灵智的禽类。
景岳一直担心蓝凤会被识破真身,但昨日遇上暗龟,心里便有了计划,他甚至将蓝凤的绒毛都染成了灰色。
“很好,都探听清楚了吗?”
蓝凤忙邀功地将自己偷听来的消息说了,对于听壁角一事,它素来很有经验。
景岳心下满意,揉揉蓝凤,“真乖。”
蓝凤羞羞地蹭了蹭景岳手心,趁机提要求,“叽叽再不胡说了,景景也再不要囚禁叽叽。”
景岳逗它:“你不是喜欢被我囚禁吗,你那话本里怎么写的……”
蓝凤狠狠心,“叽叽回去就把话本撕了!”
景岳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如此收获,正想露个笑,却听蓝凤道:“叽叽重新写一本!”
景岳:“……”
次日,四人再度从营地离开,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
到了第三日,景岳和魏阵图终于打算去见见他们小队中人。
尽管摄于军令,所有队员都到齐了,两百人齐齐站在校场上,但态度却都不太热情。
一来,他们不喜对方乃是异族,地位却高于他们;二来,钱粟之前在营帐里的种种言行也传开了,让他们难生亲近;三来,杜迦跟某些交好的狐族打了招呼,某些人本就憋着劲准备使坏。
但景岳浑不在意,他看向魏阵图,对方直接将手中的包袱抖开,重重摔在地上。
那是一颗妖兽的头颅。
有狐妖一看,惊道:“是霍查!”
霍查,乃虫族一员大将,早年便归顺了龟族。它的原形是只毒蝎,不但战力非凡,一身剧毒更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霍查还拥有变色的伪装天赋。
这些年,便是由他率领虫族协同龟族作战,让狐族损失巨大。
可霍查历来谨慎,不论是在战场还是营地,周围总有数以百计的虫族环绕,轻易难近他身,钱粟等人是如何杀死对方的?
更令人不解的是,他们此前一点风声也没听到,这也就意味着钱粟的袭杀神不知鬼不觉,连虫族也未惊动。
众妖惊疑不定,却听景岳道:“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很快,我会以同样的方法带领你们去杀掉鹰族阿旺。”
阿旺,当然是鹰族营地里的第一人。
狐妖们面面相觑,即便心有怀疑,可面对霍查的头颅,他们也不敢直言钱粟在吹牛。
何况,他们先前就听说钱粟一行深入血雾救出了公主,且杀死了暗龟大将索朗。
不少狐族不自觉恭敬许多,毕竟妖族最看重实力,“听闻”与“真正目睹”的冲击力自然不同。
景岳:“而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一位与杜迦交好的狐妖故意为难道:“服从?大人让我们去死,我们也得去吗?”
景岳视线转向他,见对方也是只白狐,和杜迦生得还有些像,说不准就有血缘关系。
他面无表情道:“没错,让你死,你就得死。”
众妖一片哗然,他们明白服从是何意,也不排斥,可没想过要服从到这种地步。若是钱粟看他们不顺眼,难道他们就没有活着的权利了吗?
于是,原本的敬畏中又带上一丝不满。
那白狐妖见状颇为得意,杜迦乃是他血亲,早就与他提过钱粟和康籍——一个是毫无倚仗的猫族,一个是被蛇族驱逐的蛇王之子,都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