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级驭灵师(111)
牧骋低低地笑起来,胸膛震动,在喜萌心田带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你呢?”喜萌咬着嘴唇戳他,“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傲娇的班长没有正面回答,他将女孩的小脑袋按向自己的肩膀: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带给你安慰,只能送个男朋友给你了……”
“……开心起来吧,我的小姑娘。”
☆、番外之暗夜的酒
顾厌是在山河卷之战结束很久后才知道苏羽是开酒吧的。
“之前没告诉你吗???”明茗坐在沙发上剥桔子, 清新的桔香气从手指间蔓延而去, “水晶大道上,那个很著名的酒吧区,里面至少有三成的酒吧都是苏羽开的。”
“我靠大生意啊。”顾厌边鼓捣一套茶具边感慨。他从水晶大道上走了几次, 那里面一到晚上跟销金窟似的, 隔着几条街都能听到里面花钱如流水的动静。
明涧点着手机屏幕,一只白色的耳机松松地挂在耳朵上:“苏羽家是不是有点势力啊?水晶大道不好混吧,有段时间三天两头就爆出社会新闻。”
“他们家需要什么势力?”明茗掰下两瓣桔子送进嘴,“苏羽就是最大的黑暗势力。S级灵君绑住手也能干翻一群人, 有几个敢送死?”
“开外挂的人太无耻了。”明涧悲愤地像个底层群众。
余珂雪没骨头似的歪在一旁沙发上,忍了又忍,最后犯瘾似的直起身来:“晚上蹦迪去吧!苏羽请客。”
“嗳?可他开的都是GAY吧啊。”明茗犹豫。
顾厌一口茶喷出来:“苏苏苏羽也是?”
明茗会意:“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没听说他有交往对象。”
明涧五十步笑百步:“万年单身的老男人。”
“Gay吧?那不正好,”余珂雪笑得神秘邪恶,“跟着哥哥姐姐去见见世面咯,你们两个活这么大, 还没进去找过刺激吧。”
顾厌不敢说话:其实他也没去过GAY吧。他这人嚣张得很有自知之明, 如果在酒吧里被人勾搭调戏了,很难忍住不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余珂雪循循善诱, 像个引人犯罪的黑暗女巫:“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穿高跟鞋跳钢管舞的猛男哦。”
“再猛也是GAY啊。”明茗没上当,一瓣接一瓣地吃橘子,“老娘手下一群基佬,个顶个儿的好看, 还用特意跑到酒吧?图什么啊。”
“……”余珂雪一噎,“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大家确实很久没聚了。”明茗摸出手机,“我先凑一波人,约得起来就让苏羽给我们安排一下。
高执部难得举行大型聚会,明茗提议一出便得到了纷纷响应。连池舟这种做任务还要预约的大忙人也一口应下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一群人来势汹汹地杀到苏羽的酒吧。
苏羽一早就在门口等。看到众人的时候,男人咬着烟慢慢笑开了:“要不是认识,我都要以为你们是来约架的。”
池舟挑眉:“谁敢在你地盘上撒野?”
“说不准,谁知道哪天碰上不懂事儿的呢。”苏羽笑,“别怪我没提醒,长得好看的自觉跟我去三楼包厢,舞池里蹦迪的话做好被人揩油的准备。”
顾厌乐了:“你这么一说谁还敢待底下?”
“哥不是怕你们吃亏么。”苏羽往一群人里瞅,“我那小战友呢?”
纪旋将站在最后面的孟晨心往前一拎:“这儿。”
“就数他最不积极,要不是领导亲自出马给拽出来,他现在还闷在卧室听相声呢。”
苏羽有些意外,偏头吐出一绺淡蓝色的烟,看着孟晨心,说:“你有这爱好?”
“没有。”孟晨心顿了两秒,又补充道,“闷的时候会听几段。”
苏羽叼着烟笑了:“得,到我这,保管让你闷不了。”
他比了个手势,六个穿着修身制服的年轻男人从苏羽身后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将大家往里迎。棕红色的扇形大门一开,极富节奏感的音乐便顺着空隙流淌出来,炫目的灯光如影随形,流转着跳跃着,前仆后继地跃向踏入者的衣襟。
孟晨心对此并不陌生。在某一段时间里,或为寻欢,或因寂寞,他没少来这种地方。他还很年轻,可骨子里却淌了一湾陈旧的血,那些背叛,心机与杀戮,像是生了根的草,将他鲜红的血管阻得滞留不动了。
顾厌和明涧几个人是第一次来,瞧什么都新鲜,慢慢地落在了后面。孟晨心眼波不动,勾着脑袋跟在苏羽身后,一步步地往三楼踱。
“你头发长长了。”苏羽半回过头,张嘴说了句什么。
“啊。”音乐太吵,孟晨心没听清,抬头很疑惑地看着他。
一丝低悦的笑从男人喉间溢出,他个子高,又站在上一阶楼梯上,轻而易举地摸了摸孟晨心的头顶,抚摸小狗似的:“我说,你头发长长了。”
“别动我。”孟晨心拂开他的手,明明是代表着娇气与不耐的动作,一经他的手就变得干巴严肃了,“小半年了,不长才怪。”
“小半年了啊……”苏羽像是才反应过来,感慨着迈动步伐,“这么快。”
安逸的日子如流水,这竟是二人在山河卷之战后第一次相见。
苏羽给大家准备的是最大的包间,盛得下五六十个人。新鲜的瓜果摆了满桌,音响里播放的是首温柔安静的英文歌,《It's Always The Little Things》。
余珂雪一进门眼睛就亮了,切掉原唱,坐在高脚凳上拥起了话筒。她的声音里有一种靡靡的沙哑,像是要引着人堕进地狱。
Take me home and make it right
(带我归家重返爱途)
Can you still see the best of me
(你可还能看见我至瑧的一面?)
Or am I falling out of sight
(亦或者你已对我视而不见)
It’s always the hardest thing to listen to your soul
(倾听你灵魂之语常是这世间困难至极之事)
……
孟晨心默默地听,几乎要醉。
一曲唱罢,余珂雪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台,摸出一只骰子摇了两下:“热个身,压大小,输的人喝酒怎么样。”
其实娱乐场所里,翻来覆去就是几个花样。一群人都玩儿的再开,骨子里还是自矜守礼的,玩脱形的放浪样儿压根儿在这些人身上见不着。然而气氛是高涨热烈的,生死之交的朋友,坦诚相向,赤诚热血,真正知根知底,欢声笑语撒了满屋。
余珂雪作为夜店老手,一盒骰子握在她手里,被摇出山摇地动的气势。这女人白天总是迷迷糊糊,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一到晚上就变成了占山为王的女土匪。
“四五六。”余珂雪一扬下颌,“你来。”
明涧单手攥着骰盒,跳大神似的一阵瞎晃:“操……一三四!”
“喝喝喝!”余珂雪眼疾手快地给几个倒霉蛋满上,“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涧的庄也有人敢压?”
顾厌和沈存咕噜噜闷了一杯青啤:“阿胖你手真臭!”
余珂雪一转眼,犀利地像个监考的老师:“孟晨心,你不喝?”
孟晨心酒量很差,他不像顾厌,继承了姥爷千杯不醉的基因,眼下又是啤的洋的混着喝,没几杯就晕的脑仁儿疼。
“喝啊……”孟晨心暗暗吸了口气,一仰脖子酒杯就见了底。
连输三把的明涧被众人轰下去了,莫染主动拿过骰子:“我来。”
“来啊。”余珂雪叼着烟笑,她前不久往手臂内侧纹了一只黑猫,洒脱的气息中便多了一丝幽暗,仙气十足的莫染往她对面一坐,是电池的正负极。
几轮下来大家都喝了不少,这把几乎都去压余珂雪了,只有明涧在黑暗中红着脸,大无畏地将几颗开心果压在了莫染手边。
明茗乐了,扒着明涧的肩膀一阵啧啧啧。
“你别啧!”明涧外强中干地凶她,“妈的,啧得我不好意思。”
“我敢保证这是莫姑娘第一碰骰子。”明茗说,“她看上去就不是出现在夜晚里的人,这把明摆着的……”
明茗还没说完,一群人就被莫染开出来的三个六惊掉了下巴。
“别愣着呀。”莫染笑嘻嘻地敲敲酒杯,“快点,一会儿冰就化了。”
“你练过???”
莫染拨了拨柔顺的长发:“没有啊,运气。”
众人半信半疑,下一把的时候仍然压了余珂雪,开出来后又是一阵狼嚎。
“运气好运气好。”莫染噙着笑给众人满上,“一个个来,谁也别想跑。”
“我操太可怕了……”池舟喝完酒有点hold不住,揽着风凭的肩膀往点歌台撤,“我给大家唱一首助助兴,你们接着玩。”
苏羽见那两人走路都开始打摆子:“楼上有休息室,不行的话去躺会儿。”
“不行?”池舟拧着眉扭过头,一缕银白色的长发扫着醉红的眼角,“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风凭,你说呢?”
“闪、闪开。”风凭大着舌头推他,醉得眼都花了,“我要来一首,精忠报国……”
纪旋打着酒嗝鼓掌:“好听!”
苏羽头痛地揉揉太阳穴,看着初露醉态的众人:“淬邪应该在山河卷里安排个酒池,一次性放到一群人。”
“休息室在几楼?”孟晨心晕得厉害,迷迷糊糊地问。
“四楼。”苏羽说,“你要去吗?”
孟晨心点头,将也要陪着起身的苏老板按了回去:“不用……你玩你的。”
孟晨心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那间休息室,事实上,四楼只有那么一间小卧房。棕黄色的窗帘遮挡住灿烂星光,空气中飘浮着浅浅的木头清香,吊顶呈拱形,像鼹鼠居住的温暖洞穴,单人床的模样更有趣,好像一只横放的,劈开过的大肚子酒桶。没有电灯,唯一的光源是铜盘里盛放的十几根蜡烛,随着细微的夜风轻轻晃动。欧洲中世纪的装潢风格,每一处点缀都是恰到好处的。孟晨心到洗手间抹了把脸,疲惫地躺在床上。
那场惨烈的浩荡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现如今尘埃落定,所有格局重新洗牌,审判所暂由S级灵君代管……一切都向着良好的方向发展。同样一场大梦,所有人都在梦醒时分跳脱出来,只有他,至今还忘不了那浇了满头满脸的血。
他心里是有恨的,恨蒋钦的绝情与恶毒,可那男人已经死了,这恨便空落落无处置放,在午夜梦回时分化成索命的冤魂,构成了他的怕与悔。
薄薄的眼睑紧紧阖起,阖成盾,阖作门,将一束可怜的灵魂关在了深渊里。孟晨心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巴掌大的脸埋进了松软的羽毛枕。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晨心昏沉沉地从眠里醒来。房间中一片幽暗,蜡烛全熄灭了,皎洁星光从窗帘缝隙中很小气地透出一线,照亮了他身上的一条小薄毯。
孟晨心一怔,他这一怔呼吸便放轻了,另一道气息顺势显露,轻轻地扫过他左侧脖颈,像一只毛绒绒的小猫爪子。
孟晨心扭过头。
一双眼睛半梦半醒地睁开,灿灿星光蹿进他眸底。苏羽好像没看到身边躺了一个人,翻直了身子,盯着拱形吊顶打呵欠,过了两秒才慢吞吞地说:“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