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科学奋斗(87)
身为妖怪,为了保住饭碗,竟然如此能屈能伸。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见沈长安还盯着门口,道年眉梢挑起,仿佛连眼角都带着不高兴:“看你这么失落,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回来。”
沈长安嘴巴想说好,但是他的大脑却机智地选择摇头:“不用了,搏击什么时候学都可以,我听你的话,早睡早起。”
“知道听话就好。”道年指了指床,“去床上躺着。”
沈长安乖乖缩进被窝里。
道年帮他关上了房间的灯。
黑暗中,沈长安看到道年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他还没有离开。
“长安……”
道年的身影往前动了动,似乎想要靠近沈长安,却又退了回去。片刻的沉默后,道年退到了门外:“晚安。”
“晚安。”沈长安睁大眼看着门口,看着道年替他轻轻掩上门,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想要拉住他说些什么。
可是他又不知道,他该道年说什么。
时间这么晚了,能说的或许也就只有一句“晚安”。
第二天沈长安刚到办公室不久,就有外卖员给他送来了丰盛的早餐,他不知道是谁给他的买的,没敢吃,也不敢送给同事吃。
没过半小时,又有外卖员给他送来了一大堆没拆封的零食,沈长安把零食堆到角落。
又过了没多久,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束白玫瑰,他拒收。
半小时后,有人给他送来了一束蓝玫瑰,他仍旧拒收。
同事们被这一上午的花样弄得惊呆了,把小卷卷发型弄成大卷卷发型的娟姨都忍不住道:“长安,你这是上哪儿招的风流债?”
沈长安:“……”
他哪儿知道呢?
手机响起,来电人是道年,他赶紧接了起来。
“长安,中午有人请吃海鲜,我带你一起过去。”
“我跟着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他跟道年认识了这么久,从没见过道年去参加饭局,最多在家里看到其他人送来的东西。
“合适。”道年在电话那头道,“除了你,没有人合适坐在我身边。”
这话说得……
沈长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中午下班的时候,我来接你,嗯?”
沈长安:“好、好的哦。”
“长安。”丁洋凑过来,笑得一脸暧昧,“跟谁打电话呢,耳朵尖红成这样?”
“这么八卦?”沈长安把他脑袋推回去,“别胡思乱想了,是我好哥们打电话过来,要带我一起去蹭饭局。”
“这么好的哥们,我也想要啊。”丁洋看向徐泽,“兄弟,你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蹭吃蹭喝?”
徐泽看着他,翻了一个优雅又克制的白眼。
中午刚到下班时间,沈长安就关掉办公电脑,头也不回往楼下跑。
“沈长安。”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住了他,手里抱着一束漂亮的香水百合。
沈长安停下脚步,看向站在树下的女孩子:“曾怡女士?”
“对不起,冒昧来打扰你。”曾怡看着眼前的男孩子,长得好看,笑起来像太阳一般,在她最危难,所有人都尖叫着跑开时,是他逆着奔逃的人流,在刀下救了她的性命。
这个男孩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喜欢她。
她咬了咬下唇,面色有些苍白,她说话做事一向直来直去,唯有今天,她觉得自己格外优柔寡断。明知道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个陌生的路人,却仍旧想要找寻遥不可及的希望。
就像是贫穷的人跑去彩票站,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中千万大奖,却还是忍不住幻想,若是中奖了,能过上怎样的幸福日子。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沈长安看了眼停在外面的黑色汽车,还是耐着性子停下脚步。
“早上送的那些花,你都不喜欢吗?”
“哇,痴情女勇追心上人大戏上演了。”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沈长安抬头看了眼曾怡身后的大树,这棵树似乎又欠收拾了?
“抱歉。”沈长安对曾怡歉然一笑,“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是我无法接受你的心意。”
大树轻轻晃动:“故事变成了痴情女与无情男的走向,男人啊,都是猪蹄子。”
曾怡脸色苍白,眼眶隐隐有水雾浮起:“你有喜欢的人了?”
沈长安脑子里快速闪过道年的身影,他想自己可能一辈子专注道年,没时间也没精力喜欢其他好女孩了。
“没有。”
“你没有喜欢的人,我又喜欢你,我们可以在一起试试,也许……”
“对不起。”沈长安打断她的话,“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以后有可能喜欢的人也不公平。”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曾怡不甘心地看着沈长安:“你这么肯定,以后不会喜欢上我吗?”
沈长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把气氛弄得更难堪:“抱歉。”
这么明显的拒绝之意,曾怡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擦去即将掉出眼眶的泪,咧嘴笑道:“沈长安,你可是我这辈子第一个主动追的男孩子。”
“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曾怡故作轻松道,“身为女人,我要对自己好一点,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强求。”
“不知道以后会是哪个人让你动心……”
“长安。”道年从车上下来,走到沈长安身边,十分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这么久?”
“有点事耽搁了。”沈长安没说曾怡向他告白的事,毕竟事关女孩子的颜面,他不能乱说。
“哦。”道年把目光转向曾怡,矜持地微微颔首,“你好。”
“你、你好。”曾怡抱紧手里的花,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令人害怕的气息。而且她感觉到,对方并没有跟她寒暄的意思,仿佛刚才那个矜持的颔首,也是为了给沈长安面子。
道年把目光收回来,低头对沈长安道:“走吧。”
“哦,好。”沈长安对曾怡道,“曾女士,再见。”
曾怡苦笑,人家一口一个女士,已经客气到疏离的地步,她如果再不识趣,就是自讨没趣了:“再见。”
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花,这一束花跟她现在的心意一样,是送不出去了。
她看着沈长安跟他朋友的背影,隐隐约约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你喜欢收到鲜花?”
“啥?”
“明天我送给你,七彩的要不要?”
“瞎扯,世界上哪有七彩的花。”
曾怡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有些空荡荡。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领悟到了某种东西,但仔细想一想,又什么领悟都没有。
“我们去哪儿吃饭?”沈长安见刘茅把车往江边开,笑着道,“到江边吃海鲜大餐,请客的主人还挺讲究。”
梧明市这边不临海,所以高档餐厅的海鲜,都是外地运输过来的,但不管怎么弄,都比沿海地区的鲜货差点味道。
到江边吃海鲜,虽然味儿不及临海的地道,但是至少意境到了。
“沈先生,等下你放开吃,这次请先生吃饭的人,别的东西一般,但只有一样最地道,那就是海鲜。”刘茅笑呵呵道,“只要你想吃的海鲜,他都能给你弄来。”
沈长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道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没有听沈长安跟刘茅的闲聊,而是在掐算上午发生的事。
原来竟然有个女孩子给长安送吃的送喝的还有送花。
送花在人类文化中,有着极其特殊的含义。
道年神情很凝重,他觉得自己并不想让沈长安属于任何人,更不想他跟别人在一起。
既然长安说好了要跟他相守到老,那么就应该信守诺言。
对天说的话,怎么能反悔?
“道年。”沈长安见道年不说话,伸手戳了戳他的腰,“你这个朋友,是做什么的,好相处吗?”
“不是朋友。”道年觉得自己被沈长安戳过的地方,有些痒,“我的朋友,只有你一人。”
沈长安想说,只有他一个朋友怎么能行?可是面对道年认真的眼神,他竟然可耻的觉得窃喜。
沈长安啊沈长安,他在心中偷偷责备自己,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小心眼呢?
可是,想到自己是道年的唯一,还是好高兴,好有安全感啊,嘻嘻。
看着沈长安似笑似严肃的表情,道年垂下眼睑:“你跟我不同,你有无数的朋友……”
“那不一样,他们只是我的朋友,可你是我生死相依,无可替代的密友,一生的兄弟。”沈长安越解释,越觉得自己像是世纪无敌渣男,对女孩子说着“我跟她们只是玩玩而已,真心爱的只有你一人”这种话。
“我知道。”道年神情平静道,“虽然你有很多交好的朋友,但我是你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我已经满足了。”
听到这话,沈长安就像是听到痴情女对渣男说“我不求你只爱我一人,只要你永远记得我,让我成为你心中最特别的那一个,我余生便再也无憾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世纪无敌大渣男,沈长安忍不住想对道年好一点,再好一点。
不知道刘茅是怎么开的车,汽车穿过一条黑压压的隧道,再往前开了不到三分钟,就在江边停了下来。
沈长安觉得这条公路设计得有些不合理,一条隧道直通江边,万一晚上有脑子比较糊涂或是不认路的司机,开进江里大概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他在梧明市待了也有近半年的时间了,为什么以前从没发现有这样一条路?
“先生。”江面停靠着一辆巨大的邮轮,游轮上有个留着胡须,穿着黄色褂子的男人神情激动地从上面走下来,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乌压压的一片,像是黑帮老大带小弟出巡。
“先生愿意屈尊来鄙处,陋处蓬荜生辉,快快有请,快快有请。”男人躬身邀请道年上船,弯着的腰几乎没有直起来过。至于他身后的那些英俊小年轻更是小心,弯着腰连看都不敢看道年一眼。
沈长安想,也许他们更像是黑社会大佬。
“这位便是沈先生吧?”男人讨好完道年,还不忘吹捧沈长安一番,“早已听闻先生大名,如今得见,果然是人中……佳才,器宇轩昂。”说完,他又介绍自己身后的十几个年轻人,“鄙姓龙,名广,您称在下龙广便是。这些孩子都是我家中不成器的子侄,沈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他们。”
“你太客气了。”沈长安看了眼这些年轻人,这家人生下这些多孩子,当年应该被罚了不少超生款吧?
“先生与沈先生能来,已是在下最大的荣幸。”龙广在前面引路,沈长安一路上就看到,这艘船上四处镶嵌着闪亮亮的宝石,垂挂着水晶帘,就连顶上的大灯,也是闪耀的水晶制成。
再往上走,他看到正门处挂着“水晶宫”三字,还挺讲究。也不知道这些水晶、宝石是真是假,反正堆砌在一起,竟是一点都不土气,反而是奢华到了极致。
入了内门,沈长安看到屋子里坐了不少女孩子,他暗暗想,这该不会是主人家的女儿跟侄女吧?
果不其然,龙广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女儿跟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