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男人不搞假gay[星际](168)
“没有,她很会掌握分寸。”
奥斯顿轻轻靠过去,把手臂搭在鹿鸣泽腰上,半抱住他:“她跟我提了一下孩子的事……让我们去找个代孕或者试管婴儿。”
鹿鸣泽往窗外看了一眼,把奥斯顿推远点:“站好……我妈这样说啊?就知道她不死心,这事她也跟我提过几次,被我岔开话题……没想到又要在你这边做工作。”
鹿鸣泽心里哀叹——关键是他根本不想要孩子,对后代也没执念,奥斯又明确表示过自己讨厌小孩子……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搞个孩子出来。
“她还说如果我们没时间,可以帮我们带。”
鹿鸣泽额头上蹦出一根青筋——他想用现在两人都年轻忙工作没时间养这种借口都不行了吗?他明明是个gay啊!为什么也要被催着生孩子!
“你答应她了吗?”
奥斯顿笑眯眯地摇摇头:“我说跟你商量一下,要等合适的卵子,将来孩子上什么幼儿园,上什么小学,都得仔细考虑,太草率了不好。你妈就很高兴地说把事情交给我。”
鹿鸣泽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太极打得有水平。”奥斯顿一个搞政治的,最擅长给人画大饼,直接给画到幼儿园和小学去了,由不得他妈不信。
“嘘……小点声。这也只是缓兵之计,得早点想个对策。”
鹿鸣泽赶紧压低声音:“是要想个对策……以后我妈就由你来对付。”
奥斯顿摸摸他的头发,被鹿鸣泽嫌弃地躲开:“手脏!洗手了没!”
“之前让我帮你对付你爸,现在你妈也交给我了,亏你想得出来,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啊?”
鹿鸣泽哼唧道:“先欠着,以后给你。”
等他们收拾好卫生,已经月过中天,头顶上一轮明月朗朗地流泻光华,鹿鸣泽拿着一瓶桑葚酒,找奥斯顿出去赏月,后者见他的打扮却觉得事情并非“赏月”这么简单。
“要去哪里?”
鹿鸣泽把一盒月饼塞奥斯顿怀里让他拎着,自己轻手轻脚将家里大门关上,然后拉着他往外走:“你不是说想知道中秋节对我来说是什么特殊日子吗?我带你去看。”
奥斯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当初说要在中秋节晚上告诉他,这是要带他亲自去看看?
“如果是拜访你的旧情人,我就不去了。”
鹿鸣泽朝他翻个白眼。
奥斯顿站在那里没动弹,鹿鸣泽就用力推他后背一下,顺脚朝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要知道真相的是你,说不想去的也是你……你怎么这么多毛病啊。”
“有些事只听你复述就够了。”
“尼古拉斯侯爵,你是醋坛子泡大的吗?”
奥斯顿仍然微笑着,并快速惹鹿鸣泽生气:“士兵,注意你的用词,贵族制服废除之后没有侯爵。”
鹿鸣泽快被他气死了,奥斯顿平时不怎么跟他斗嘴,原来这人故意顶嘴的时候是这么欠扁?
“你特么……到底去不去?!信不信我打——”
他作势举起手,朝奥斯顿扔出了沙包大的拳头,后者急忙抱头快速跑出去几步:“你这个喜新厌旧的渣男,要见旧情人了就对我这种态度,居然对我动手,我从主星千里迢迢……”
“闭嘴!老子回去就把你床底下的言情小说全撕了!”
第154章 鹿鸣泽的心理问题
鹿鸣泽先带着奥斯顿来到一个小店里,两人买了一些水果,奥斯顿问他家里有为什么还要重新买,鹿鸣泽默然半晌,从水果袋里拿出一颗葡萄。
“家里的葡萄不是香水的嘛……”
奥斯顿品着他话里有话,就没继续问。他早就察觉到鹿鸣泽心情不好,从晚饭开始,虽然没在鹿家两位长辈面前表现出来,奥斯顿却敏感地察觉到了。
他之前故意与他打闹,也是想令鹿鸣泽开心一点,没想到根本不起作用……不过也是,他如果真心情不好,怎么逗都没有用。
奥斯顿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眼睛里深深藏着忧伤的模样。
“接下来去哪里?”
鹿鸣泽朝奥斯顿笑了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们又去了另一家小店,这家跟之前那家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它所处的地界有些阴暗,门面很小,在阴影里遮遮掩掩叫人不能一眼看清楚。
店门正上方挂着一块牌子,上书“一世梵嗅”。
奥斯顿对中国语言的文化还没有理解得很透彻,他能做到无障碍到与人进行日常交流,至于暗喻或者用典,他知道得很少。
“这是什么店?”
奥斯顿学习态度很好,不懂就问。
“香烛店……名字挺别致的吧。”
鹿鸣泽一边说一边推开店门走进去,奥斯顿紧随其后。只不过他心里有些疑惑,香烛是用来供奉的,来地球这么久,没听说中秋节有供奉的习俗。
小店内陈设古色古香,鹿鸣泽看起来跟这家店很熟,进来之后就直奔目标,去拿了一盒紫色的香,又捡了一些蜡烛。奥斯顿慢慢跟在他身后,他对这间店充满好奇,在主星时他也见过卖蜡烛的店,不过那是用来熏香和烛光晚餐的蜡烛,而这里的蜡烛做工粗糙,用来烛光晚餐显然不合适。
……当然,鹿鸣泽这么晚带他到这种地方,显然也不是为了跟他共进烛光晚餐。
奥斯顿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任凭他多聪明都猜不到这是用来干嘛的。
鹿鸣泽买好香烛后拉着奥斯顿出了店门,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午夜,鹿鸣泽望着天空嘟囔一句:“这个时辰是不是不太吉利。”
“什么时辰?”
鹿鸣泽想起来他是个外星人,就换了种说法:“你害怕死人吗?”
奥斯顿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看着他,鹿鸣泽抽抽嘴角,也对自己挺无语的——他们俩见过最多的就是死人,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也是死人,问这种问题着实可笑。
“算了,我们走吧。总之那个死人就算找人算账也是找到我头上,与你没关系。”
奥斯顿伸手结过他的香烛,随口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鹿鸣泽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我们现在要去墓地……”
奥斯顿还没来得及反应,鹿鸣泽又接着说:“你怕的话可以不去。”
“当然要去,既然你旧情人已经死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了不是我情人!我哪有什么情人!”
鹿鸣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以前没发现,最近我觉得你越来越喜欢吃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奥斯顿沉吟道:“可能因为你烂桃花太多。”
“哦,你他妈还学会用烂桃花这个词了。”
“耳濡目染嘛。”
“……”
他们两个一路拌嘴来到公墓,鹿鸣泽终于闭上嘴,神色显得有些肃穆。他本来就有些迷信,对于鬼神之事虽不热衷,依旧心存敬畏,更何况今天要拜祭的还是一个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人。
那块墓碑上写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它静静地伫立在一块空地上,月色很明亮,好像就照了它一座孤坟。奥斯顿分明看见它周围的墓碑跟它没有什么差别,却莫名觉得它很孤独。
鹿鸣泽蹲在地上将香烛插好,才叹着气站起身,他抚住墓碑:“这是我战友……”
奥斯顿走到他身边,把手放在鹿鸣泽手背上,后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其实这里面没有人,他没留下尸体,只有一点遗物。”
“你只有一个战友吗?”
鹿鸣泽摇摇头:“当然不是,那么多人我记不过来。只是他对我有恩……本来该埋在这里的应该是我。”
这个人真名叫万敏,但是墓碑上写的却是王健,他们是一群到死都不能有真实姓名的人。
“那天本来该我去做那个任务……危险性挺高的,但是他……他嘲笑我在回马峰上立的誓是半吊子,说我怕死,但是他不怕,就替我去。”
鹿鸣泽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他们这一队是作为特殊兵被派去给维和部队做增员的,鹿鸣泽要趁交换人质的时候将歹徒制服,但是这些丧心病狂的匪徒身上都绑着炸药,一不小心可能就爆了。鹿鸣泽在回马峰上的遗言是“我不会死”,万敏的遗言是……“父母双亡”。
——更确切的说,他们都没有遗言,因为他们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上战场的。
鹿鸣泽其实很后悔让万敏替代了他,他有完整的家庭,虽然感情方面颇为不顺,但是依旧热爱活着,鹿鸣泽不想在大义和生命中间做选择,如果可以,他会尽量活下来。
他不后悔当兵,也不后悔保家卫国,唯一后悔的事就是让万敏替他抗了枪,明知道他冲动任性,一腔热血……总是做着英雄梦,结果真在战场上壮烈了。如果换了他,说不定不会这样,毕竟他怕死……总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鹿鸣泽越想越难过,用力抓住墓碑:“他是个孤儿,很小时候爹妈就去世了……死那天是中秋节,我他妈的不知道他是去底下跟父母团聚了,还是……”
万敏被恐怖分子的炸药炸得粉身碎骨,火接着就烧上来,一切结束之后,鹿鸣泽在现场找了很久,血肉都焦了,骨头跟恐怖分子的混在一起,捡不出来。
只能立个衣冠冢。
鹿鸣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生平最怕不怕死的人,这种人才最容易壮烈牺牲。所以鹿鸣泽不怎么跟热血青年交朋友,他其实恨奥斯顿心机深沉的同时又喜欢他稳重,以为他至少不会像万敏这样凭着一腔热血做事。
却没想到这个人更加疯狂,他早就把自己当成死人。
奥斯顿不知道鹿鸣泽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好了,阿泽,别这样。这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可能是我那句遗言没有诚意,万敏担心我怕死把任务搞砸了,才替我的。我宁愿死的是我,你知道吗?”
要他背负这样一个沉重的生命活下去,太残忍也太痛苦。
奥斯顿将他拉进怀里抱紧:“我知道。”
“这个混账东西……从那之后老子就没好好过过一个中秋节。”
那件事之后没多久鹿鸣泽就从部队退下来,他好像受了刺激,甚至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好好拿枪,他去看医生,人家说他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其实也不算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战后创伤。
但是这个小问题对特殊兵种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鹿鸣泽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他甚至为此跟队长闹过——战友死了他紧接着退伍,这什么鬼,他没有这么脆弱!就算他不像万敏一样敢冲在最前面,出了事他也不会往后躲。
“你现在连枪都拿不起!”
“我还有拳头啊!你当初为什么招我?不是因为我身手好么?!”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以为是武侠小说吗?!”
鹿鸣泽很不服气:“我只是把手筋震伤了,不是开不了枪。”
“那你先疗养三个月!”
疗养三个月,岂不是等同于要废了他。
鹿鸣泽觉得那个给他诊断的医生是个庸医,之后他又看了很多个医生,都说他手没事,鹿鸣泽给医生说自己摸枪会手软,在听说他的经历之后,他们无一例外让他转心理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