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喵死后我怀孕了[星际](22)

　　而一旦出了门，作为天宇集团知名的大花瓶，完全没有偶像包袱的某人……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比如此时此刻，在对方用委屈巴巴的语气，问出这句话后。时维几乎能感觉到，众多蓦地聚焦过来的目光。
　　时维：“……”
　　时维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转向李忱斯，微微一笑。
　　他平时并非刻意面瘫，也不是天生性格冷清。一半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在陌生人面前本能地表现出防备；另一半则纯粹是长相的锅。
　　就些人天生眉眼含笑，不笑已自带三分笑意。而时维天然唇角下弯，只要眉毛稍微压下，配上清冷精致的五官，看起来就有些不近人情。
　　但平时不笑的美人，真正笑起来的时候，往往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怎么会，”他笑着说，“原谅你，你能理我远一点吗？”
　　当然是不能的。
　　然而这话一出，周围鬼鬼祟祟窥过来的目光，瞬间亮了几十个瓦数。
　　李忱斯：“……”
　　时维：“……”
　　李忱斯默默地看着他，时维静静地看回去。最后男人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阿时。”
　　时维：“……”
　　李忱斯：“我知道孩子没有了，你很难过，但我们还会有其他孩子的。”
　　时维：“……”
　　李忱斯深情款款：“那是个意外，阿时，没有人想要它发生。但它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不能用这个意外来惩罚自己，也不该用它惩罚我。”
　　时维：“……”
　　李忱斯疑惑：“阿时？”
　　时维正陷于活体人工雷阵之中，目光呆滞肢体僵硬口不能言。
　　最后他面露疲惫，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而身后，伴随着众多白炽灯般灼烧的目光，某人喊着“阿时阿时”追了上来。
　　“咔嚓。”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锁上，刚刚关闭索引的时维转头，看到李忱斯把对外标识换成了“请勿打扰”。
　　“有人怀疑你的身份？”
　　时维看着对方的动作，短暂的意外后反应过来。
　　其实从地球人的脑回路出发，时维一直觉得，活的太久、搞过事情太多的人，比如李忱斯这种，神经多少有点不正常。
　　他应该没有人格分裂之类的精神疾病，也不会因为一星半点的刺激，突然变态去报复社会。或者说这种寿与天齐、力拔山兮的生物，某种程度上早已活的自成体系。
　　一般人很难真正走近他们的世界，更别说打破或扭转它了。
　　但这种自洽的稳定，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理解。正如朝菌不解大椿之寿，时维估计自己再过个二十年，也没法知道李忱斯的大脑在想什么。
　　但是，不管演戏是李忱斯的爱好、习惯、或者过往遭遇的后遗症，其中依然隐藏着有迹可循的真实目的。如果说走廊里的天雷对话纯属戏瘾发作，那么此刻封锁门室的行为，就有点多此一举。
　　除非，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
　　“你可能忘了，维维，过去的十年我在哪儿。”李忱斯走到另一张桌子后面，同时开启了引力装置，“‘贪狼将军’树敌太多，你当时的身体情况和□□没什么区别。无量星是范围内最好的选择，但这并不代表——十年过去，什么都不会变化。”
　　他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谨慎总是没错的。”
　　时维嗯了一声，已经很习惯这种画风的突变：“我们怎么过去？”
　　今早起床后，他问过对方自己是否也要参与进来，如今答案显而易见。
　　“先不用做别的，就以‘分公司派遣联络成员’的身份，跟着他们到地方上。”李忱斯说，“有些事需要等亲眼看到，才能真正确定。”
　　时维点了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男人突然上下打量他，眼神微妙，让时维有点毛毛的，“我们先来学♂习一点东西……”
　　“……”
　　***
　　于是，所谓“一点东西”，指的是——“精神力”。
　　听到这个科幻文里出场率百分之九十的中文词汇，时维有瞬间的恍惚。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因为翻译器的存在，每一个从别人口中说出的单词，其实都不是这个发音。
　　而所谓的“精神力”，显然是机械分析双方的语言体系后，选择了一个在地球文化内涵中，最为接近的意义。
　　等到李忱斯进行了解释，事实也确如时维所想。
　　但也有一些不同。
　　这个宇宙的“精神力”，源自部分种族的脑内天赋，是一种强弱基本靠遗传、方向基本看老天的运气属性。
　　但完全不运气的是，它在宇盟的发展过程中，发挥着无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对于智慧种族来说，思维的出现代表精神方面的力量倾向，但大多终其一生也仅仅是“倾向”。真正开发出精神力量的种族少之又少，喵星人毫无疑问，是其中的翘楚。
　　理论上，这种力量能作用于各个方面，衣食住行、娱乐休闲、头脑风暴，当然也包括战争。
　　但与此同时，它也没有时维想象的那么强大。
　　整个宇盟有官方记载的种族，大概只有千分之一拥有实际存在的精神力。而同族中能称之为强大的，往往又是族群中的万分之一。
　　而且，精神力越是强大的个体，越容易受到外来精神力的影响，反之亦然。例如在战场上，一个毫无精神力的种族，与一个精神力强横的种族对峙，后者的并不见得占据多少优势。
　　精神力的有无之间，是很难直接影响的。这就像肉眼无法看到的脑波，或者人耳无法接收的分贝阈值。
　　强大如喵星人，或许可以巧妙的操纵力量，将一个精神力为零的人轻易杀死；但到了喵星人这个水平，杀死一个普通人，又何须动用精神力？
　　因此在星际战场上，除了相对特殊的精神能力，或者两个力量相克的种族，精神力发挥的作用其实相当有限。对于宇盟的发展壮大，它更多的作用，体现在其他方面。
　　比如说，如今应用最广、涉及人口最多、好评率最高的多媒体设施——“星网”。
　　“大部分种族不存在精神力，包括地球人。”李忱斯直白的说，“但是在星网上，你们可以‘借’用这种力量。”
　　以时维的理解，上网是需要流量的，而星网运作的“流量”就是精神力。在宇盟中，只有很少的种族自带免费的流量包，网速是2G3G还是4G看个人天赋，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用担心流量用光。
　　但那些完全不自产流量、拿着钱也没处买的穷光蛋们，该怎么办？
　　答案很简单：蹭别人家的WIFI。
　　没几个人知道星网发明于何人何地，但所有网民都知道：只要某地存在拥有精神力的个体，并且通过他的认可，在其精神力覆盖之处，任何人都能连通星网。
　　毕竟以星网的消耗来说，个体连接所需要的精神力，几乎是小到不计的，唯一需要的是“拥有精神力”这道门槛。
　　技术发展到现在，宇盟的大部分星球上，已经有了成熟的职业“星网提供者”。
　　就像地球上人手一台手机、三步一个WIFI的情形，在宇盟的大多数星球，没有精神力的人只要每月缴纳一定费用，就可以随时连接一定范围内的星网。
　　不过有李忱斯在，就像自带免费的4G+，自然不用蹭别人家的。
　　“我已经给了你权限，在这个星球上，你可以连接任意地区的星网。”李忱斯说，“不过，没有精神力的人第一次登陆星网，多少都需要一定的适应期。”
　　星网的接入端口与个人终端接驳，平时是看不见的。开启后个人的脑波会直接上传至网络，身体则陷入类睡眠状态。
　　虽然装了终端，但很多功能时维都没用过，包括登陆网络。根据李忱斯的要求，时维就地坐下并开启端口，然后……瞬间陷入昏迷。
　　是真·瞬间。
　　如果再给时维一次机会，看着李忱斯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多少都需要一定的适应期”，他一定会扑过去摇晃对方的脖子：
　　主观臆断害死人啊啊啊！！！
　　就像一头栽进一个巨大的泥坑，上下左右无所依凭，偏偏阻止不了往下掉的势头。头晕目眩头昏眼花头脚不分，天旋地转间大脑一片空白。
　　以常理来说，剧烈颠簸加上失重加上时不时的撞击感，正常人早恶心干呕欲生欲死的一塌糊涂了。偏偏时维晕归晕，身体找不到半点不适的感觉。而初期的眩晕过去之后，神智简直比冷水扑脸还清醒。
　　连大脑充血的反应都没有。
　　于是他在空中伸了伸胳膊，又按了按太阳穴，然后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继续自由落体。在漫长的下坠过程中，似真似幻的狂风吹得人面部表情都要僵死。时维想了想自己一脸冷漠地头朝下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下一秒，他感觉头顶透出了微光。
　　以下落的状态来说，那里应该是脚下，不过这会儿上下左右也不重要了。介于想停都没个缓冲的地方，某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光晕越来越大，直到自己彻底置身其中。
　　“……”
　　一秒强烈到发黑的白之后，时维陷进了一片软绵绵里。
　　“咩……”
　　“咩咿……”
　　周围有瞬间的寂静，随后渐渐响起零星地动物叫声。伴随着热烘烘的柔软触感，似乎就在他的身体底下。
　　再次缓过那阵颠倒的眩晕，时维有些困难地爬起来。然后看到近在眼前浅棕色的毛，微微的卷。
　　贴着身体的毛绒绒触感，软绵绵的陷在手指间。某个毛绒控完全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
　　然后又揉了两下。
　　“咩咩咿……”对方扭了扭。
　　“？”时维。
　　浅棕色的卷毛覆盖全身，修长的脖颈微微扭转，露出一张标准的懵逼脸。
　　或者说，是一个长相类似懵逼表情的……圆圆的动物脑袋。
　　“咩咿……”它说。
　　时维盯着额头那团软毛愣了半晌，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还骑在人家身上。
　　“……”
　　他默默从对方身上下来，然后低头俯视这只。
　　如果星网上确实存在这种生物，或者说是和地球上的外形相似……这大概是一只羊驼，或者说长得像羊驼的外星物种。
　　俗称……草泥马。
　　一人一驼对视三秒，后者先移开了目光，垂下脖子去啃地上的草茬。时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立刻抬头打量周围。
　　然后他呆住了。
　　他蹲着的地方是个栅栏，里面除了这只棕兄，另有一二三四五只，花色和发型都不相同。然而在这个带着草地的栅栏之外，左侧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另一侧矗立着入云的高楼。
　　而右侧是绵延出去的绿地，在几十米外转为黄沙，更远处能看到隐约的海岸线。这些画风迥异的景观出现在一个地方，中间还穿插着各种造型风格的建筑。
　　简直像是随意撕扯下来的几张画，被胡乱拼凑在一起。
　　然而在这画风不对的世界里，除了时维之外，远远近近有不少人来去，神情都无比自然，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习以为常。
　　时维环顾一圈，发现他们乍看是“人”，而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