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关系。我原本我以为我会生气,但我现在有种不太意外的感觉。”
保持沉默许久的沈问枢哇了一声,又鼓起掌:“舟舟真棒!你以前一定已经预料到了,对不对?”
池轻舟没有回答,只是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沈问枢见状就没有多问,继续和池轻舟说青枳的记忆。
“南爻血案发生之后没多久,临夕村就出现了问题。用来镇压绝阴地的手串被人带走,整个绝阴地没有消散干净的阴气、死气和怨气卷土重来。”
不需要多说,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偷走手串的人就是池轻舟的妈妈,繁桃。
而当初的那位大巫,早在指引族人落户后,就重新回到陵墓之中,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迁居,是她消散于天地间前做的最后一件事。
沈问枢说:“不过我看了师父的记忆,意外发现,繁桃离开临夕村确实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但偷手串的行为,是别人教的。”
毫无疑问,这个别人指的就是他师父青枳。
也就是说,早在池萧远给父母引荐青枳之前,池家夫妻就已经不止见过青枳一次了。
从最早繁桃带着手串出逃,到繁桃和池建明选择在鹤兴市安家落户,再到后来池建明决定经营房地产……
池家大部分决定,都和青枳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沈问枢喃喃道:“我看那些记忆的时候,甚至有种错觉,我师父好像从你出生前就在关注你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池轻舟十岁那年,青枳第一次见到池轻舟,那种陌生和扭曲的愉悦不是作假。
池轻舟一手托着腮:“这只能说明,青枳是真的不清楚我的情况,但他信奉的那位,可能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所安排。”
影子换了个姿势,猩红的瞳孔中,浓烈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这样的东西,一定很香吧?
沈问枢大为感叹,不愧是舟舟,就是有志气,还想拿野神做一顿自助餐。
看舟舟这么向往,他也有点馋了。
邢霜栈瞧了一眼,简直是一言难尽。
这个沈问枢,突然对他师父动手,应该是强行恢复了记忆,他现在脑子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
沈问枢不高兴地瞥了眼邢霜栈,顶着一身血迹,不满道:“我精神状态哪里不对了?我现在精神得很!你说对吧,舟舟?”
池轻舟和影子一同看过去,上下打量沈问枢一圈,同时点头。
“对啊,看起来很正常。”
就和他们一样。
邢霜栈:“……”
他无奈地捏了下额角,不顾池轻舟的冷眼,走上前去哄对方休息。
……
沈问枢一直在池轻舟家呆到了下午,才被终于发现不对的异管局众人叫走。
他一走,邢霜栈就半哄半劝把池轻舟带回卧室睡午觉去了。
深度睡眠安抚了池轻舟紧绷的情绪,半个小时后,他的影子就回到他身后。
邢霜栈抚过池轻舟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最后决定提纯一点阴气,帮他稳定情绪。
这一觉池轻舟睡的比较长,等到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今天他请了假没去公司,管锡华一边帮他跑进组的事,一边担心他的身体,他刚醒没多久,对方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咨询询问了一番才放下心。
等挂断电话,出去买好晚饭要用的食材,已经快七点了。
池轻舟打开了电视,一边听着声音,一边和邢霜栈做菜。
节目里,男女主持交替播报着重要新闻。
优雅的女声字正腔圆:“今日,我国各地都出现了气候反常现象。北方各省市迎春花重新开放,南方各省市温度也大幅降低,恢复到春初水平。经专家判断,气候反常的原因是环境遭到破坏……”
池轻舟握刀的手顿住了。
邢霜栈也抬起了头。
电视里,女主持有条不紊地继续口播:“相关情况气象专家已经在进一步研究中,农林渔牧业等方面,国家已启动应急预案,并将出台相应政策,请广大市民不要惊慌。”
“不要惊慌。”
池轻舟重复了一遍,突然嘲讽地笑了出来。
“我原以为只有一个鹤兴市,没想到范围这么大。”
气候的改变,影响的范围很广。
受到影响最多、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农业方面。
不少作物会因为骤变的气候失去合适的生长环境,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今年粮食都要减产。
此外,就像新闻里提到的那样,其他行业也必然会受到波及。
如果只有鹤兴市一个地方遭灾,那启动应急预案后,还能轻松维持本地人的生活需求,保证社会相对平稳。
但现在,整个龙国都受到了影响。
池轻舟目光冷凝:“好大的手笔,好重的因果。祂到底想做什么?”
曾经打着万应公庙的名头造神,现在又制造这样波及全国的大灾难。
这尊野神,难道打着在灾难中收割信仰的主意?
第115章 万象回春(36)
从常理推断,那尊野神的目的很可能是收割信仰,但池轻舟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轻声自言自语:“我总感觉,信仰只是顺带的,祂似乎还是想阻止我去灵河村?但也不对,就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现在想去,照样能去。”
气候突变确实能影响很多东西,却无法对他的行程产生太大阻碍。
而且最初,对方不让他去灵河村,为的不就是让气候倒转成功吗?
但这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祂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邢霜栈叹了口气,擦干手上的水,帮他揉了揉太阳穴。
“别这么担忧。轻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祂不是不想阻止你,而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你?”
池轻舟顺势靠近他怀里,脸颊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心头烦躁稍稍褪去。
他若有所思道:“我好像能感觉得到另一半灵魂流转过来的情绪了。”
灵魂分割,让他的善与恶变成了完全割裂的两部分。
对于伤势严重的他而言,这是好事。情绪割裂能大幅度削减他负担,使他能够维持正常的活动。
但只要他想变回正常人,无论是被切割的灵魂也好,无法融合的情绪也好,都会造成对应的阻碍。
“但是我好像,也不是必须要完全恢复。”
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情绪也渐渐松缓下来。
“肃哥,你为什么说祂没办法阻止我?”
邢霜栈捏了下池轻舟的耳垂,含笑道:“一元复始,万象回春。正神里不乏能在一个地域、甚至一个国家做到这种事情的存在,我全盛时期,也不是没有和他们交过手。”
虽然每次都算是点到为止,但很多正神未必有他强。
他轻吻池轻舟的眼角,瞳孔深邃,“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玄术师。”
池轻舟成年后,曾经因为一些缘故和邢霜栈切磋过几次,邢霜栈对他的实力有很清晰的了解。
或许池轻舟已经不记得那些片段,邢霜栈却很肯定,如果池轻舟全力出手,全盛时期的他都不一定能应付。
他抱着池轻舟,拍着池轻舟的背:“这个野神,祂的实力很可能和普通正神在伯仲之间。”
如果他的感觉没错,对方不敢直接对池轻舟出手,也不肯彻底激怒池轻舟的行为就说得通了。
祂暂时还不想和池轻舟闹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池轻舟目光一动。
他偏过头,用轻柔的语气直指重点:“肃哥,你应该和我一样,还没有见过祂本身吧?你怎么知道祂实力和普通正神差不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邢霜栈沉吟几秒,决定从头解释。
他问:“你还记得我成为厉鬼的原因吗?”
池轻舟稍微回忆了下在大墓里看到的过往,猜测道:“是在压制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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