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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卡洛斯在总部，朝生也跟着他去了。
浅褐色眸子的青年背着一个巨大的画板，没有去会议室，而是选择坐在休息室，开始涂涂画画，安静极了。
“你在画什么？”
朝生回头，看见了拿着一把黑伞的秦渊，有些惊讶：“您好？”
秦渊看着画，长发祭司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立于祭台，让人想起上古时期沟通神明的氏族。伞上星辰明灭，银色和金色交织。
和他手里的一模一样。
秦渊：“你们组织的画像，都是你画的？”
朝生点头。
秦渊沉默半响，问道：“为什么？”
朝生一时没有理解他问的什么，等看到秦渊一直盯着画，才恍然大悟。
他手里的笔停顿了一下，说：“我想着，总要留下什么，证明他们来过。”
即使这些马甲不是活人，但是系统说这些都是【被世界遗忘的人】的投影。说他矫情也行，说他虚荣也好，他就是想如果能够顺利完成系统任务，在分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他参与过，系统曾经来过。
秦渊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渊才哑声道：“我记得，上一次我去送资料的时候，这个画已经完工了。”
朝生笑了：“没有真正完工的画。只有真的结束了，这幅画才算是完工。”
什么是真正的结束？
死亡。
【商陆】死了，所以他的画可以完工了。
朝生拿着画笔，将画中人的眼睛改成了深紫，头发改成了白色。
秦渊：“错了。”
朝生意外：“什么？”
秦渊喉结滚了滚，淡声道：“他的头发发尾是红色的。”
朝生：“.......我这就改。”
看得这么仔细的吗？
看来【商陆】的死亡给他留下的阴影有点大啊.......
朝生仔仔细细地改了，等完工后，踌躇了一下，还是不打算继续修改第二张了。
回去再画也行的，就不继续给人扩大阴影了。
但是，令朝生没想到的是，秦渊见画好后，直接上了手。
朝生：“......你等等！”
来不及了。
军人的敏锐让秦渊在摸上去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地，他用手揭开了【商陆】的画。
下一秒，红衣张扬的女人在画中笑得烈阳一般。
秦渊迟疑：“玉容小姐？”
片刻，他反应过来，看向朝生，不可思议：“你.......”
完了。
这可是你自己手贱，与我无关啊。
朝生内心吐槽，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温柔又残忍地解释道：“这幅画，也该完工了。”
像是察觉到男人的不可置信，朝生又补充说：“之前百晓生给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哦，是的。百晓生说过的，他们信奉死亡。
秦渊脑袋一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只是听见自己问：“死亡，是种什么感觉？”
百鄞心一跳，差点以为秦渊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死过。”
秦渊点点头，又问：“你们信奉死亡，就没有想过死亡的感觉吗？”
朝生：“没有。我们不会去想这种无意义的事。当然，你也不应该去想。”
秦渊跟着重复：“无意义.......？”
朝生：“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去想死亡的感受这个命题本来就没有意义。都已经决定死亡，那么感受的好与坏都是无所谓。对我这种人来说，死的无意义才是最可怕的。”
秦渊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魂一般飘了出去。
朝生：.......？
要不然还是一会儿给秦泽说一下吧，怎么感觉秦渊怪怪的？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能力者的死亡应该是司空见惯的才对，怎么反应这么大？
但是既然已经被看到了，朝生索性也不藏了，直接开始改【玉容】的画。
而此刻，卡洛斯、郑局、百晓生、秦泽等人正在开会
针对能力者要不要公开这一主题。
本来应该没有LBM组织的事的，但是百晓生和卡洛斯来这里是为了说封印S开头的裂缝地区的事。
没想到事没说成，却被抓壮丁了。
卡洛斯和百晓生沉默不语地看着这些人从要不要公开吵到裂缝要怎么封印，再吵到公开后的社会恐慌问题。
百晓生垂眸看着冒着氤氲茶香的杯子变凉。
卡洛斯半瞌着眼，不动声色地捻着腕珠。
一群大佬，在这个会议室里面吵得面红脖子粗，唾沫星子和国粹齐飞。
而不动如山的LBM组织唯一成员百鄞听得昏昏欲睡，脑中只有一句话：.......你们这么激动，倒是打起来啊！
直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个结果。倒是商量出了一肚子气。
互相看着对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等到会议室里面人走得差不多了，秦泽才略显疲倦地对着卡洛斯和百晓生道：“见笑了。”
百鄞摇头。
秦泽问：“我听林泓说，你们想封印S所有地区？”
卡洛斯沉吟片刻，说：“是的。”
秦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忽然这么急吗？”
卡洛斯：“时间要来不及了。”
秦泽没有问为什么，两个人都明白，如果能说的话，原因早就说了。
片刻，卡洛斯忽然问道：“问什么突然提要不要公开能力者的存在这个话题？”
秦泽苦笑：“能力者存在太久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了事，已经快瞒不住了。更何况现在这个信息时代，要瞒住公众什么事，可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百鄞手持马甲死亡名单，冷酷得像个拿着生死簿的阎王爷：让我想想，下一个该嘎谁？
第111章 菀菀类卿
“如果这个问题是LBM组织内部的事，你们会怎么办？”
百鄞思考良久，才说：“如果真的瞒不住了，我们会隐瞒一部分真相，择取部分公布群众。”
秦泽好奇：“为什么？”
百鄞垂眸，眼神飘到了系统湛蓝色的面板上，那是他的助力，也是支持。
不苟言笑的教父微微一笑：“我们有信心在公布后不久，将所有问题处理完毕。届时，便可以庄严宣布，这个如同传染病或者环境污染一般的灾难，已经成为过去，成了人类历史的一部分。”
他反问道：“难道秦上校没有信心吗？”
秦泽一愣，而后低低地笑了：“你们真的很狂妄。”
很有信心。也很乐观。
对方在以这种方式安慰他，也告诉他，他们并非孤立无援。
秦泽长舒一口气，释然道：“是我们着像了。”
等送走卡洛斯和百晓生，秦泽叫来了林泓：“先拟定公布计划吧。”
林泓有些惊讶。
秦泽眯了眯眼睛，说：“这个计划暂时不启动，能瞒多久是多久，但是在真的瞒不住的时候，我们不能陷入被动，知道吗？”
林泓点头。
秦泽想了很久，直到时慕说该吃晚饭了，这才恍然回神。
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来：“A09地区封印怎么样了？严源他们回来了吗？”
林泓：“还没有。但是据百晓生先生说，A09地区即将封印完成，我们可以考虑苗疆女他们的任职问题了。”
秦泽：“我记得老郑把落花洞女扔过去作为今年的检察官了？”
林泓点头：“而且郑局还试图让卡洛斯先生保证他的安全。”
秦泽了然：“卡洛斯拒绝了。”
对方那个油盐不进的性格，再加上比商陆还要冷漠的做法，会拒绝不奇怪。
毕竟他们和LBM组织是合作关系。
不代表对方就要做他们的许愿池里面的王八，满足他们的所有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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