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琮心里咯噔一声,忘这茬了,“刚刚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落了东西,我回来取,这就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遇澜能听到对方所处的环境不像是在室内,闻言也没有多想,嗯了一声,“阿姨的微信我会推给你,你可以直接点餐,阿姨做好之后会放在餐桌上。”
“知道了,”江沐琮控制着自己还没平稳的呼吸,说话时扯到嘴角新增的伤口,细密的痛感传来,Omega忍着没露马脚,“谢谢哥哥。”
解决了江沐琮的问题,司遇澜让阿姨在江沐琮回去的时候跟他说一声,就没再管。
安宇定的位置是他自己开的酒吧,毕业后,司遇澜中间回国几次,几个人聚会一直在这儿,酒吧里工作时间长一点的酒保或服务员都认得他们,司遇澜刚进酒吧,就被酒保递过来一个盒子,“老板在二楼7号包厢。”
“多谢。”司遇澜接过盒子,就是安宇交代他要带上去的东西,微微颔首。
酒吧里鱼龙混杂,下午六点开业的酒吧显然不会是什么单纯的场所,司遇澜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仿佛都高了两度,司遇澜碰了下鼻子,目不斜视的径自上了二楼。
随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消失,酒吧里才响起议论声,有人和酒保熟,凑到吧台这边来点了杯酒,“那是谁?”
还不等酒保说话,旁边就有人接了话茬,“新来的?那是酒吧老板的朋友,寻常看不见,听说是在国外工作,偶尔回国和朋友聚聚。”
先来的Omega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点了点头,眼神还没收回来。
后来的那位显然对Omega的想法很了解,见人长得好看,多说了几句,“我劝你别打他主意,高岭之花知道吗?他来这儿几次,每次都有人想摘下来占为己有,Alpha、Beta、Omega都有,但是没人成功。”
Omega接过酒保递来的酒,抿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这才是挑战嘛。”
后来的人见劝不动,笑了笑还没说什么,听见有人喊了声“子钦”,眼前这个好看的Omega就往那边去了,走前还帮他结了酒费。
楼下的小插曲并没有传到司遇澜的耳朵里,熟门熟路的进了7号包厢,安宇和俞净正坐在那儿,见他来了都站起身来,“大忙人最后一个到,这得先来三杯吧?”
“那得看你备的什么酒,”司遇澜关上包厢门,气场柔和几分,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阿净,预祝你明天开机顺利。”
有安宇的提醒,司遇澜也在路上买了个小礼物权当祝礼。
俞净同样是个Beta,穿着高领宽松的灰色毛衣,接过礼物的时候温声道了谢,眼睛里不乏惊喜。
“老师你不厚道啊,”安宇凑过去看,是一只手表,牌子说不上贵,圆润柔和的外观很衬俞净的气质,安宇见状吵开,“你这样,我再送,不就显得我礼物俗了?”
“你那个礼物,也不用我衬,本来就俗。”司遇澜斜睨了一眼,蛋糕盒子已经被拆开,就是很简单的皇冠图案,司遇澜都知道安宇的说辞。
“上面的字可是我亲手挤的奶油写的,都是包含着祝福的!”
司遇澜凑上去看,些许嫌弃,“安安,你从大一就开始送祝福,这都小十年过去了,你这祝福真是丑的初心不改。”
“不许叫我安安!”一听见这个,安宇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上来就要教育司遇澜,俞净在旁边切蛋糕,他都不用看,也知道结局是什么。
安宇被司遇澜反手制住,嘴里不服气,“老师你放开我,我堂堂一个Alpha——”
话还没说完,安宇嘴里就被俞净喂了一块蛋糕,堵得他说不出话。
司遇澜放开他,看着安宇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慢条斯理,“安安,这种时候提你Alpha的身份,只会显得你更弱。”
安宇被噎住,“老俞你管管!”
俞净应了一声,颇为敷衍的打圆场,“行了,都消停一点。”
“我家小宴叫我安安,那是情趣,”安宇忿忿不平,最后也只能用自己这唯一的优势来找补,“老师你就注定单身。”
司遇澜对感情方面的向往没有那么重,安宇这点儿小诅咒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我就是觉得安安挺好听的,你问阿净。”
“确实,”俞净笑着站边,“比老师和老俞都好听。”
安宇才听出来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表达对自己起外号能力的不满,“老俞我没的说,老师可不是我叫出来的。”
司遇澜笑了一声,“人家外国友人初学中文,平翘舌音分不清情有可原,你是也分不清?”
“那老师不好听吗?教书育人,园丁欸,”安宇狡辩道,“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誉。”
三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凑在这里斗嘴,数十年如一日。
又喝了一点酒,话题逐渐从天南海北拐到了现实世界,安宇酒量一般,已经有些醉了,抱着手机要给安宴打电话。
司遇澜在安宇嘴里喊着“小宴”的时候,就把手机截了过来,让俞净照顾一下醉鬼,“我给他哥打电话,要是让他家老爷子知道他还跟安宴联系,估计下次见面就得在医院了。”
俞净点了点头,换了个干净杯子,给安宇灌了一杯白开水。
安宇的大哥安宵来的倒是很快,接过安宇,和剩下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弟弟走了。
司遇澜也穿上外套,眼睛里带着几分清明,他喝得不多,大概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遗漏什么,才指着门口说道,“走吧,阿净,我先送你回去。”
两个人出了酒吧大门,冬末的夜晚还透着清冷冷的寒意,没什么人的街道和灯红酒绿的酒吧显然是两个世界。
司遇澜虽然没醉,但也没打算自己开车,打开自动驾驶,设置好行驶路线,和俞净一起坐在车后座。
俞净注意到副驾驶的毯子,拿过来叠好,放到旁边,调侃道,“忘了问,你接到你的童养媳了?”
“嗯?”乍一听得这话,司遇澜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俞净说的是谁,最后也懒得纠正,些微醉意让他有些思绪发散,“嗯,挺乖一小孩儿。”
俞净喝的更少一些,顺着司遇澜的话随口道,“看来你还挺满意。”
“被安排而已,”司遇澜垂了垂眼睛,看着车窗玻璃上因为自己说话而泛起的一小片雾蒙蒙,“哪来满不满意一说。”
司遇澜先送俞净回了家,等自己到家的时候已经明月高悬了,脑子也清醒了几分,依旧有些懒散,只觉得累,打开门,本以为应是漆黑一片,却注意到餐桌上留了一盏小灯。
“哥哥,冰箱里留了宵夜,可以热一热。”
司遇澜依言打开冰箱,能看出晚上阿姨都做了些什么菜,看菜的模样,是在菜一上桌就被预留出来的一份,江沐琮应该也不敢给他留剩菜。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吃过这种饭菜了,工作忙,司遇澜也并不重于口腹之欲,近些年来新推出的一些营养液,是他的主餐,能提供营养,不浪费时间,非常符合他简约高效的工作风格。
是考虑到要照顾小孩儿,才安排了做饭的阿姨。
他下午也和阿姨说过做一份就好。
司遇澜打开手机,找到阿姨后来给他发的信息,大概意思是江沐琮已经到家了,她也做完工作准备离开。
所以这些饭菜是小孩儿从一人份的饭菜里拨出来给他的。
确实是个很乖的孩子。
司遇澜在心里又一次重复了这个论断。
然后没什么情绪的关上了冰箱门。
能理解,江沐琮显然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不骄纵,也没有寻常Omega被惯出来的娇气,懂事,乖巧,还带了一点认清自己寄人篱下境遇的讨好意味,这样很好。
江沐琮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懵,头发大概是因为没吹干就睡下的缘故,有些炸毛,Omega一条腿伸出来,往右翻身,顺势夹住被子,后背接触到冬末的空气,瑟缩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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