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鬼影反应慢了半拍,它没有继续追出去,直直对着周祁安逃跑的方向。
外面,天空重叠的云障散开,周祁安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这回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瞧见教堂墙壁上串着的大量人骨,那些无数骷髅头正对准自己奔跑的方向,还在无声注视着。
“靠!”
周祁安扭过脖子,再也不看一眼,头也不回往村落而去。
……
翌日。
院子里一片狼藉。
应禹醒来后就看到散乱的水桶,还有被踢到路中间的碎石,野草也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不远处传来微微的喘息。
他抬起头,青年正倚在厚重的门框上,细长的手指死死抓着双肩包背带。
应禹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挖矿去了?”
看着像是才徒步回来。
周祁安讪笑两声,摆手:“马拉松。”
干笑完,他眯了眯眼,昨晚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异样。
正当周祁安皱眉思考时,一声凄厉的尖叫骤然划破冷空气,应禹快步朝声音的源头走去。
另一边,沈知屹也出来了,他没有去隔壁砖房,而是先朝周祁安走来。
周祁安摆摆手,示意别来了:“你帮我去旁听一下。”
他腿软,现在还走不过去。
这时右边砖房也走出一道女子身影,同样是去查看情况。
周祁安见状眯了眯眼:“她一个人住?”
沈知屹颔首:“很有意思对吗?”
周祁安直起腰,指尖敲了敲门板,确实有意思。人多的那一间屋子,反而出事了。
沈知屹帮他先去看热闹,尖叫吸引来申小姐,这位工作人员不知道是从哪里出现,带着看戏的表情来到左边砖房:“大吵大闹,这可不高贵。”
同屋的人也被这一嗓子吓到了。
“好端端的,你叫什么?”国字脸沉着脸问。
“你,你们没有发现吗?”一开始发出喊叫的,是昨晚守夜的年轻女孩。
她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注视着所有人,声音又轻又低,但她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面色一变。
“少了一个啊。”
众人愣了下。
年轻女孩重复说:“少了一个。”
赵姐不见了。
她这么一提,大家左右环顾,后知后觉他们屋子里少了一名玩家。
顿时一阵恶寒席卷了全身。
死一个人,不可怕。但神不知鬼不觉少了一个人,同屋却没有注意到就很恐怖了。
试图强行无视诡异的蜡烛,失败后,年轻女孩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只剩拇指大小的柱身上面,主动说起昨晚上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蜡烛什么时候就自己点燃了,等我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她到现在说话还有些慢,像是没有从梦境中清醒。
国字脸皱眉,戴上一只黑色手套,开始仔细检查着蜡烛。最后大着胆子闻了闻,顿时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蜡烛有问题。”他眼神一厉。
妈的。
蜡烛是村长给的,这是在故意给他们下套。
国字脸犀利的视线扫了一圈,突然眯住:“有人来了。”
年轻女孩去开门,已经到了早上,蜡烛带来的危机暂时解除,外面的不太可能是鬼。
沈知屹等人陆续进来,屋子瞬间变得拥挤了很多。
国字脸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周祁安才不紧不慢晃悠过来。
“抱歉,我去洗漱了一下。”
院子角落里有一桶水,青年白皙的下巴尖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衬衫也有水痕,紧紧贴着上半身,似乎在佐证他的话。
国字脸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如果周先生有什么发现的话,大家不妨交流一下。当然,我们也会把我们知道的尽数告知。”
都是聪明人。
被村长特意带去单独一间院子,那里不可能不出事,对方能活下来,必然掌握了一些信息。
见周祁安不说话,国字脸道:“这个本又没有什么竞争关系,大家只想活着出去罢了。”
呦呵,道德绑架玩得挺溜。
周祁安挑眉的时候,沈知屹冰凉的视线扫过去。
清楚感觉到那道目光中的嘲讽,国字脸还要继续说下去,谁知周祁安忽然改了主意,眼中带着些没睡好的血丝:“那就交流一下吧。”
适当的交流有利于信息汇总。
他在一堆信息里,随机捡了两条说了下:“首先,村长这个人很有趣。石碑上丰水村的‘丰’字都多写了一横,可见这里的受教育程度。但他却能说出入乡随俗,专家,考察……这些不像是一个文盲会说的词语。”
多了一横吗?
众人面面相觑,昨晚还真的没有关注这点,天黑的环境下,大家都是一眼扫过去,只注意了那些苍蝇和密集的虫子。
话锋一转,周祁安语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丰水村随处可见过分清澈的水渠,里面还都是活水,但不少人家依旧修着水井。”
昨天进村时,他听到了潺潺流水声,不远处的山涧也有水源,家家户户修井,实在多此一举。
年轻女孩立刻说:“你认为井水能喝,山里的水和渠水不行?”
周祁安摆手:“谁知道呢。或许都有问题,程度不同罢了。”
顺手扶正了一下眼镜,他看向国字脸:“该你了。”
国字脸喉头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他本来是想说蜡烛有问题,但和周祁安三言两语间给定的信息比,压根不值一提。
如果什么都不说,岂不是显得提出交流意见的自己,是个只会占便宜的蠢货?
周祁安逐渐丧失耐心:“你发现了什么?”
国字脸下意识看向其他人,目光接洽的瞬间,大家都心虚地别开了眼,最后视线落在年轻女孩身上。
年轻女孩干巴巴说:“他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
第75章 反制
这还用发现?不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在周祁安你简直是个小天才的智障眼神中, 国字脸隐隐把他记恨上了。
周祁安等着其他人发言,不可能所有人都一样愚蠢。
果然,在国字脸出丑后, 要求单独住一间的盲盒队友徐徐开口:
“村长昨晚的话是在故意模糊重点。他离开前强调早起,现在看来,更重要的是前面几个字,入乡随俗。小乡村里一般比较封建, 男女之防就是一种重要体现,其次便是穿着。”
男男女女住一间,犯了忌讳。
“鬼不可能一晚上杀六个人,这位失踪的赵女士, 穿着是中间最暴露的, 所以她就成了被选中的倒霉鬼。”
说话的时候,女人视线若有若无扫过周祁安。
周祁安认为这个本需要一名女玩家做队友, 找上了自己。
现在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同样违反规则的情况下, 用衣着暴露程度来决定死亡名额,有失公平。一个封建偏远的村子,一名光着膀子的男人和穿吊带的女性同时走过, 他们肯定会口诛笔伐女性。
公平是游戏运营的至高法则。
女玩家这方面吃亏, 在另一方面肯定会占有优势,只不过他们目前还没发现罢了。
周祁安鼻尖忽然动了动, 他闻见了一点点血的味道,太淡了, 融合了空气中特殊的腥味后, 几乎不剩什么。
沈知屹这时迈开长腿, 在国字脸尴尬地转移话题中,忽然走到了窗边。
年轻女孩现在还心有余悸:“一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门也没有撬锁的痕迹。”
当看到沈知屹望着窗户时, 国字脸摇头:“窗户太小了,人出不去。”
“手套。”
沈知屹毫无预兆地一回头,吓了国字脸一跳。
正常人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下抢别人的东西,国字脸犹豫了一下,脱下来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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