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解决吗?”玉衡问旁边的天玑真人。
“魔气太多了,那禁制你们马上去毁掉,我们重新撕开秘境裂缝,想办法再派人进去支援。”天玑真人摇头,“这个人很清楚窥天镜的效用,原先不阻止,就是在迷惑我们,这么大的阵仗,阳龙墓内一定有他想要东西。”
其他宗门修士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全部拆除那些禁制至少也需要三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这么多大能在场的情况下……他们现在相信散修盟盟主的说法了,南界玄羽庄都能被那样算计,更何况是西界山林禁地阳龙墓。
“其他地方你们放心,顾家已然将西界所有灵脉之地进行防守。”顾锋紧紧盯着眼前的阳龙墓,他的手中拿着的传信铃中方才来了消息,西界顾家地界内有魔气侵蚀,“我们得尽快,将禁制破坏掉——”
那少年应该已经到了主墓室,里面他们进不去。
但是这些魔气禁制……他们必须把外患全部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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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门之内,龙魂操控机关后,外面的动静未曾全部消减。
龙魂却道:“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我若是再动,其他人会死……你还有半个时辰。”
中央枢纽变化着,阳龙墓内不止是有他们与黑衣人,还有那些受黑衣人影响入内的修士们,阳龙墓由上万个精细的机关组成,碰则会动所有,其他修士分散的位置太散了,魔气渗透选得很有技巧,若他们只针对魔气行动,就会置其他修士于完全危险的地方。
这中央枢纽确实能动,却无法全动。
而且龙魂调用的时候,整个墓室的妖气也就分散了,墓室内的妖文甚至都弱了一瞬……原来此地的妖气是在护住主墓室的枢纽,龙魂一旦将妖气放出,中央枢纽便不再是完全防守。
龙魂似乎知道宿聿的疑惑,古老的声音回答:“千年前我拦不住你,我同样也拦不住他……我已经拦了他近千年了。”
“这千年来,他们来过很多次,始终无法进这扇门……是你开的门,我无法拒绝。”
阳龙墓主与千年前的游魂有约,宿聿只要到他的面前推棺,它便只能开启。
这开启有利有弊,意味着阳龙墓答应宿聿看守千年的那层防守也会被破碎,只剩下万宝殿最后那层禁制的保护。
“这龙魂要死了!”墨兽不敢在外说话,只得在宿聿的识海里告知:“上古妖本来就因上古死了很多,这龙魂至少死了三千年,能保留意志当墓主,它的力量其实已经消亡了,能活这么久离不开这里的上古之力,如果它动静太大,天道可能会加速它的消亡。”
其他上古妖倒是无所谓,天道见到说不定还会保,就像仙灵乡的孔雀后代。
可这龙魂显然就是死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坚守这处墓地,可利用特殊手段存活下来的,是天道规则不允许的。
天道纵容它,已经是睁眼闭眼了,搞点小动作不会管,若它肆意妄为,哪怕天道对妖道宽容,也不得它乱来。
宿聿快速思考。
墨兽能知道这些事,幕后人引天下修士,更是用魔气渗入,明显也是知道这一点,幕后人知道龙魂即便插手,也无法干涉,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宿聿快速思索着,怪不得龙魂会迫不及地把记忆给他,甚至催促他带走万宝殿,因为他确实是晚来了……他可以有其他的方式到来,不该是被那人利用到来,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外面的魔气加重了!”墨兽忽然察觉到后方的情况:“该死的,有一批在外面进来,这里还藏着一群,不见神明那狗东西撑得住吗!”
墓道外的战斗声愈演愈烈,半个时辰的时间正在飞快地流逝,宿聿冷声道:“立碑需要多长时间?”
“立碑的话——”墨兽说一半立刻阻止:“你别想立碑!!!这地方这么强的上古之力,你要让万恶渊去撞它吗!”
它承认先前确实有点小心动,但在看到这上古妖文,它一个操控万鬼的万恶渊,与上古妖碰什么碰,玉石俱焚吗!
更何况半个时辰!
怎么在半个时辰内立碑,倒是教教我啊!
如果没办法立碑……宿聿的识海中掠过一个想法,他下意识就看向丹田灵眼的墨灵珠。
想到临来西界之前,他从灵眼中窥探到的那抹上古鬼残余之力,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从他脑海里顿然生成,他下意识地碰触墨灵珠,灵眼与万恶渊几乎在这时候对他表现出了排斥。
识海之中像是有什么被撕开,剧痛萦绕在他的脑海中。
灵眼如箴言般的声音轰在他的识海里!
‘住手!宿聿!’
‘你还不能动它!’
墓门内的动静越来越小,妖尸被顾七扫飞到了另外的地方,然而从魔气里冒出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这么多洞虚期的黑衣人同时进攻,还带着魔器,不见神明刚控住一个,就有新的一个从侧边冒出,根本没办法全部压制住,反倒是一直处处受限。
这时候,顾七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感受到从墓室里向整个阳龙墓扩散的妖气。
感受到那股妖气时,身体里压制到极致的狮麟魂被诱动到了极点,顾七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黑血,持剑半跪,压不住了吗?
“你没事吧!”不见神明手忙脚乱,看到顾七吐血更是震惊,这剑修为了给他爹看门也做太多了,这都吐了几口血了,他能撑住吗!
它就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人族:“你撑住,墨兽不同意的婚事我肯定帮你,先活下来才有机会!”
顾七有点听不清不见神明的声音了,他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随着妖血的沸动,一点点地渗入到躯体内,这种妖血的暴动他经历过很多次,尤其是在进入阳龙墓后,这种影响已经递进到了极致……他撒了谎,说没来过阳龙墓是假话。
其实早就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来过一次阳龙墓,只是那一次,他并不是人。
不见神明还想再说什么,忽然间看到顾七抬手,将他自己胸前的几处关窍解开。
妖血它知道,这东西得等他爹的通灵血能压制,这人不封死了等他爹,居然解开了:“你……你不要自暴自弃啊!”
不见神明没发现,顾七解开的禁制比他以往所持的更繁复,像是沉在了神魂深处,封禁了上千年。
一直以来克制压制的兽魂在禁制解开的时候彻底解放,冲入了顾七的元神当中。
“我只跟你说两件事,一给我护法,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顾七暂时保持着理智地交代,他的妖瞳越来越蓝:“二是宿聿过来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让他靠近我,帮我拦住他,好吗?”
不见神明傻住了,这人是在交代遗言吗!
顾七闭眼之际,一如回到千年之前漫无际的黑暗里,打碎元神的苦楚从神魂深处涌现,最后变成一寸寸的短暂记忆。天虚剑山、妖山魔窟……同门的师弟师妹们,到最后是漫天魔阵里的残骸白骨,血印挣扎,是他为师长者的无能为力。
‘为了杀他,我们损失了那么多高阶魔尸,主上还受了伤。’
‘天虚剑山的首徒,这是主上得到最厉害的元神了……拿来铸剑,会不会太浪费了。’
‘你知道什么,主上可不想把他当做一般的器具去用,主上想要打造的是妖剑啊。’
苦楚与记忆交融,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与另一抹意识相容,上古妖兽狮麟兽的残魂,一点点嵌入自己的神魂里,人魂与妖魂杂糅,那自本源的排斥快将他撕成裂片,只是他知道,他还不能死在这。
掠夺与破坏,如同材料地被人丢进铸剑台,与自己的本命剑相融,狮麟的残骸与兽魂,他与自己的本命剑,那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在无尽的痛苦中浑噩度日,最后快要成剑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上古妖兽狮麟的声音。
‘人族,跟我做个交易吧。’
他不想与妖魂相融,妖魂也不想被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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