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因为无法出门而躁动的心因为阮临楠的打岔而平缓了不少,虽然他内心地伸出还有那么一丝的焦躁不安,但是他还是因为对方此刻说出来的话十分轻微地展露了笑颜。
“阮临楠……”
他其实早就对阮临楠的名字还有阮家对阮临楠“楠楠”的爱称一清二楚,但他还是第一次叫阮临楠的名字,这位帝国的元帅竟然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片刻的害羞,最后他咳了咳嗓子,叫了阮临楠的全名。
而一旁的阮嘉致也很惊讶。
虽然他曾经委托过自己的父亲一定要救困在荒星上的阮临楠,但是他们实际上应当还是第一次见面。
之前阮嘉致也不觉得自己日理万机的父亲会记得自己而自己的名字。
难不成,其实自己的父亲,其实也在悄悄地关注着自己的家吗?
阮临楠的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于是痛快地应了一声,顺口补充了一句:“爷爷叫我楠楠就好!”
“咳,楠楠。”
对自己儿子向来直呼大名的阮峰则还是第一次叫这样黏腻的小名,阮峰则觉得自己说出来都有十分的艰难,叫了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就好像是解决了什么重大难题一样。
他松了口气,然后开口道:“爷爷这里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然后便看到了阮临楠的眼睛瞬间一垮:“可是刚才医生爷爷说得也是也很有道理。爷爷你想要军部好,那么你的身体也非常重要,大伯二伯他们说了,到时候会帮你好好看着军部那里的!”
“……”
如果和自己说这句话的换成是任何一个自己的儿子,此刻的阮峰则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对方,并且严肃地训斥对方要以大事为重。
但是面对自己只见过第二次的孙子,阮峰则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了,于是他转过头,锐利的目光立刻瞄向了阮嘉致。
阮嘉致心情平和,伸出手随手拿过了床头柜上的一份杂志,慢悠悠地挡住了自己的脸。
——只要你看不到我,你就没法训我。
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第92章
阮峰则就这样在郑先生的私人医院里并不高兴地住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不能通过军方其他人的力量离开自己,那么自己进入医院的事情就会迅速在军部里闹得满城风雨。
但是他同样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也不会同意自己现在回到军部的计划,而更加让他束手无策的是,他的小孙子阮临楠此刻也跟在他的身边。
只要和对方说自己想要回到军部,对方就会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然后提醒自己,不管什么东西重要,都没有爷爷现在的身体重要,之后迅速拒绝自己的请求。
向来铁腕说一不二的阮峰则觉得自己遇到了自己人生生涯的巨大滑铁卢,于是他决定改变打法,向同样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阮嘉致下手。
于是第二天就在三个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阮峰则刚刚吃完手里的营养餐,便抬起头,主动和阮临楠说:“楠楠,我想吃苹果,可以麻烦你吗?”
自从买了那个全自动削苹果机器之后,阮临楠就对削皮这项事业拥有了异乎寻常的兴趣,听了自己爷爷的话马上就奔了出去,打算立刻让自己的爷爷看看自己(削皮器)的手艺。
阮峰则的目光落在阮临楠的背后,一直看到自己团子似的孙子离开了自己的视野,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目光移动到了自己的小儿子身上。
刚才还算有些温情的目光此刻变得冰凉锐利,刚刚把包子吃进嘴里的阮嘉致差点没被这样的目光直接噎死。
“咳咳咳。”他不太雅观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把包子咽下去,然后说了句,“爸——?”
阮峰则面对自己的儿子显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他冷下脸,开口道:“军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你知道现在军部的情况,我放心不下,是一定要回去的。”
“不管老郑怎么说,你送我回军部去。”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查。”
亚伯拉罕的死因还没有查清,还有自己二儿子不久前才告诉自己的关于蜘蛛丝的事情……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决定要一次性将这些事情解决才行。
如果是平日里在军部的时候,这样的语气和严肃的脸颊足以让在军部中任何一个正在供职的军人瑟瑟发抖。
但是此刻望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用一种说不上来奇妙目光盯着自己,然后——
阮峰则便看着阮嘉致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腕。
似乎是为了防止阮峰则看不清,他还点击了手腕上终端的投放宽画幅按钮。
于是一个一只手还拿着苹果的气咻咻的阮临楠形象此刻就忽然出现了阮峰则的面前。
阮峰则:“……”
阮临楠就这样通过阮嘉致的终端此刻正在远程训斥自己的爷爷:“爷爷,都说了你要在这里好好休息,要听医生的话知道吗!”
面对阮临楠气势十足的话语,阮峰则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个被老师训斥的幼儿园学生。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悄悄偏过自己的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爷爷!”果然终端里阮临楠的声音更高了一个度,“不能害怕吃药住院,这是不好的行为!”
这话阮峰则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他只能捂住自己的脸颊,对着小自己许多岁的孙子开口说道:“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阮临楠听到了阮峰则开口说的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苹果:“好的,爷爷乖,给你削皮吃哦。”
阮嘉致这才慢悠悠地将自己手腕上的终端稍微向下晃了晃,然后立刻收获到了自己父亲愤怒的眼神。
阮嘉致稍微向后仰了仰,避开了这个眼神,然后再一次悄悄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终端。
就好像他此刻晃动的不是手腕上的终端,而是一个必胜的盾牌。
阮峰则的眼神立刻收回,然后对着终端里此刻正在专心削苹果的阮临楠露出了一个僵硬且略带讨好的微笑。
“……”
面对这样的情景,阮嘉致觉得自己有点想笑,笑音都已经涌上了喉咙,最后还是被他用了几声用力地咳嗽给压了下去。
他和阮峰则父子几十年,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制自己老父亲的快乐。
他看着此刻面对阮临楠敢怒不敢言的阮峰则,忽然有一种从现在开始又重新地认识了自己这位老父亲的感觉。
阮峰则终于注意到了此刻正在偷笑的自己的小儿子,于是愤怒的目光再一次转过去瞪着对方。
可是这次的目光却完全没有以往的那种威慑作用,这次的阮嘉致没有憋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
已经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看到阮峰则露面了。
尤利塞斯望着自己手腕上的终端,目光深沉地落在了自己的窗外。
这绝不对劲。
他认识阮峰则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阮峰则这个人就好像是铁打的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够风雨无阻地出现在自己的岗位上。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想要亲自处理。
一般人可能会面对的病痛阮峰则自然也会遇到,但是这些病痛似乎完全无法影响阮峰则的工作,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够让对方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工作。
他总是说军部的事□□关帝国人民的安全,所以务必事必躬亲。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亚伯拉罕的突然死亡之后就没了踪影?
尤利塞斯觉得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
他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他早已收到了关于阮峰则可能身体已经极其虚弱的消息,只是在阮峰则日常的工作中却完全看不到一点的可能。
他曾经想办法试探过,只是他那次的试探失败了,那次的晚宴上没人知道最后的阮峰则去了哪里,第二天再看到阮峰则依然是精神奕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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