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疆:“不用了吧,你们留着吃。”
时闻:“我们要是想吃,再杀只羊就是了,你们带回去,煮面煮火锅什么的都方便,实在不行,白水煮了蘸酱吃也不错。”
时闻知道他们的宿舍带厨房,也知道他们有时候会工作到很晚,便抱着聪崽热心建议道:“要不你们带点韭花酱回去?我们吃不完,留在这里浪费了。”
燕克行住在这里,时闻打死不可能吃韭花酱。
形象还是比美味重要,万一哪天他们需要接吻呢?
弓疆三人原本不想带,转头看燕克行点头鼓励,最后还是一人带几斤羊肉跟一罐韭花酱回去。
他们的学校在B市,现在跟着燕克行过来工作,便暂时挂靠在本地学校里,住的地方也是学校的教师宿舍。
宿舍不大,每人住两室一厅的套房,环境却很清幽,安全性也很高。
他们领了职工卡,还能用学校的图书馆,条件很不错。
一般的教授带人过来压根拿不到这样的待遇,也就燕克行地位高,朋友多,当地愿意主动抛来橄榄枝,他们才能过得那么舒服。
车开到宿舍楼下,蔺诚骞看到一辆B市车牌的车,不由多看了眼。
戈阅注意到他的眼神,也顺着去看:“是有什么大佬下来巡视了吗?”
蔺诚骞:“好像是我二叔的车,车牌有点眼熟。”
戈阅:“啊,你家人来看你了啊?”
他们还没有聊完,一个男人走过来:“老远就感觉像是你们的车,没想到真是你们。”
“二叔!”蔺诚骞惊喜地喊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过来办点事,顺便看看你,今天住你这,我们说说话?”蔺怀琢跟他们几个打了招呼,又问,“你们吃饭了没?刚好买了点菜回来,一起吃点?或者请你们下馆子?”
蔺诚骞说道:“我们都吃了,今天还吃了顿羊肉大餐。二叔你吃羊肉不,我们还带了好羊肉回来,切点吃涮锅?”
蔺怀琢:“也行,边吃边聊。”
蔺诚骞邀请弓疆和戈阅,两人都说还有工作没干完,专门留出空间给他们叔侄。
蔺诚骞便带自家二叔上楼,切羊肉,起锅烧水,在桌子上放了电磁炉,准备涮羊肉吃。
蔺怀琢也没什么架子,亲自拿了碗筷出来,见他这还有自制的韭花酱,先舀了一大勺到碗里,而后用筷子蘸了品尝。
韭花酱一沾舌头,蔺怀琢的眼睛便亮了:“这韭花酱哪来的?”
还没等蔺诚骞回答,蔺怀琢又尝了一口:“香而不冲,浓而不咸,鲜辣开胃,口感柔和,可以啊,这韭花酱做得有水平。”
蔺诚骞顺口:“我师丈那拿的。”
蔺怀琢一下停了筷子:“师丈?你们燕教授他男朋友?”
蔺诚骞见说漏嘴了,赶忙道:“差不多,还没对外公开,二叔你别跟外人说。”
蔺怀琢吃韭花酱也不香了,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羊肉:“我能跟谁说去?再说,你不还在这,我能害你?”
蔺诚骞想了想:“反正你别说,我看他们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也许有一天他们自己会公开。”
蔺怀琢:“我知道了。嗯?你这羊肉哪儿来的,好香!”
蔺诚骞:“也是时哥那的,就是老师的男朋友,时闻。”
“可以啊。”蔺怀琢问,“他也是科学家?”
“应该算牧民?”蔺诚骞不确定,“他有个巨大的牧场,现在正在培育良种,不过不怎么参加科研活动。”
蔺怀琢:“如果这样的话,他那有牲畜要卖吧?我认识好几个家里开餐厅的朋友——”
蔺诚骞提醒道:“像这种品质的羊,不愁卖的。时哥他们肯定也有渠道,不需要我们再介绍了。”
蔺怀琢想想:“也是,你们燕教授朋友遍天下,要是男朋友有需要,直接介绍几个合适的合作对象就是了。”
说完,蔺怀琢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品尝过后,面露沉思之色。
蔺诚骞看他这样,也不多问,直接坐下来涮肉吃。
大小伙子饿得快,尽管蔺诚骞晚上七点多已经吃饱了,现在还是能腾出不少胃部空间装宵夜。
吃了一会肉,蔺怀琢反复思考,终究忍不住问道:“你这位师丈好相处吗?”
蔺诚骞:“好啊。热情,大方,善良,有担当,偶尔听到不好听的话也不往心里去。二叔你想干嘛?”
蔺怀琢下定决心:“要不你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说不定我们能合作。”
蔺诚骞说道:“他真的不缺合作伙伴。”
蔺怀琢以一种“你是不是傻”的目光看着他:“你师丈是不缺合作伙伴,可我们这边认识的朋友缺啊。他第一年过来养羊就养得那么好,以后说不定能培育出更好的肉类,到时候,大家不就求着跟他合作吗?”
蔺诚骞筷子一顿:“你说的也是。”
蔺怀琢教育侄儿:“干活别老一板一眼,偶尔也要反向思考,跳出刻板思维。”
“知道了,等会儿我先问问,要是时哥不介意,明天我就带你去拜访他。”蔺诚骞充满期待地说道,“说不定明天我们还能蹭一顿午饭。”
时闻还挺喜欢认识新朋友,蔺诚骞跟他也是老熟人了。
男朋友的学生,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
因此时闻一口答应了蔺家叔侄的拜访。
尽管有客人要来,时闻却还是没耽误农场的活。
最近天气都不错,没有雨雪,风也不算大,每天都是温暖的大晴天。
时闻打算给牧场施肥。
一号和二号两个大的污物发酵池都已经发酵好了,里面主要是干草和牛羊粪。
经过堆积发酵,里面产生过大量的热量,发酵出来的肥料蓬松柔软,看起来像是黑色的泥土,基本没有异味。
原本两个月前,这两个发酵池就应该发酵好了,后来时闻听从异管局的建议,将自家马桶的排污管道也接入发酵池,所以要再多发酵一段时间。
现在发酵得差不多,也该启用。
在自家施肥之前,时闻还运了一皮卡送给傅蒙家。
当初种青贮玉米的时候,傅蒙家卖了他一批肥料,尽管已经结清了钱,时闻还是记着他家的情,现在家里的肥好,时闻便送了点过去。
种植是个技术活,光施肥却不算。
时闻先给一号牧场施肥,他开着租来的施肥车,运着肥料在一号牧场来回施肥。
等过两天,肥料吸满露水,沉到植物的根部,不会扬起后,再将牛羊赶回一号牧场放牧,而后给二号和三号牧场施肥。
牧场用铁丝网隔开了,刚好方便他分区作业。
蔺诚骞带着蔺怀琢来的时候,时闻正开着高高的施肥车在一号牧场干活。
湛蓝的天空下,阳光洒满牧场。
施肥车从这边缓缓开到那边,肥料从底部喷出来,落到枯草地上,像细粉一样,落得非常均匀。
肥料淡淡的气味飘出来,蔺怀琢嗅了嗅,有些激动地转头对蔺诚骞说道:“时先生这里还是有机牧场啊?”
蔺诚骞倒没注意这个,只说道:“时哥很注意维护牧场,养殖周期也很长,很少使用市面上的成品饲料。”
蔺怀琢:“我总算知道他的羊为什么养得那么好了,大牧场,有机肥,牛羊尽情跑动——牛羊喝的水也是山泉水吧?”
蔺诚骞看向沟渠,又想到了沟渠里各种各样的保护鱼类:“应该是冰川融水,不过水确实很好,难得这片地区没有金属矿,水很甘甜。”
“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了,好山好水好地方啊。”蔺怀琢抬头看蓝得刺眼的天空和远方的雪山,再次感叹,“真漂亮。”
时闻已经看见他们了,开着施肥车转了回来,在铁丝网边上停好车,脱下手上的劳保手套放在驾驶座上,拔了车钥匙下车,跟蔺诚骞叔侄打招呼:“上午好——一路过来辛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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