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回屋跟燕克行说这事。
燕克行正在做早餐,闻言关了火,让时闻先冷静:“可能是因为春天到了,它进入了发情期,于是到草原找母狼去了。”
时闻难以相信:“还能这样?!”
燕克行:“怎么不能?它不是没被绝育吗?它还有一众小弟,哪怕投奔了人类,在狼群中也非常受欢迎,有相好的不出奇。”
时闻:“这么说,我们不用找了?”
燕克行:“以我们牧场现在的配置,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在你我眼皮子底下拖走它,不太现实。我倾向于它主动离开,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
时闻冷静下来想一想,也觉得它应该不是被某种生物叼走了。
它可是狼王,牧场又有那么多狗,怎么可能有什么生物悄悄叼走它,它多半是自己跑了。
想到这里,时闻郁闷:“这家伙还惦记着交配跟后代,等它回来之后,我一定要扣它的零食,扣一个星期。”
燕克行道:“扣。”
时闻叹口气,便重新戴上手套:“我继续去挤奶了。”
燕克行拦住他:“差不多可以吃早餐了,吃完早餐我跟你一起去。”
时闻:“那我先去喂狗子们吧。”
狼王失踪了,虎崽和狗子们很淡定,好像有这家伙在跟没这家伙在一个样。
聪崽吃早餐的时候反而绕着狗子们转来转去,毛茸茸的猫脸上满是疑惑,仿佛在问狼王哪去了?
时闻也不知道,并且为此感到惆怅。
狼王失踪第一天,时闻心里郁闷,决定等它回来就扣零食。
它失踪第二天,时闻已经有点担心了。
不过想想,它可能去比较远的地方幽会母狼了,一天赶不回来也正常。
等到第三天,时闻彻底坐不住了,跟燕克行商量:“要不然我们去找找狼王吧?你说它现在在哪?真的幽会母狼去了吗?”
“恐怕不那么好找。”燕克行安慰他,“你先别急,它跑远了也有可能,等一个星期后,它要是没回来我们再找。”
两只虎崽身上带着定位器,要是走失了还好找,狼王身上什么也没有,想找到它,还真有一定的难度。
时闻叹气:“谁能想到,这家伙在这里好吃好喝,居然也会跑?你说它会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燕克行:“基本不可能,雪豹都能找到过来的路,狼王不可能找不到。再等等吧,再等两天,它要是再不回来,我亲自出去找。”
有了燕克行这番话,时闻稍微放心了一些。
不过他到底担心着狼王,干活有点心不在焉。
杨以清见状安慰他:“狼王是野生动物,之前没有人类帮助的时候,它都平平安安地活下来了,更别提现在。再说,它在牧场里养了一个冬天,养得膘肥体壮,再出去哪怕遇上了老对手,也肯定能打赢,别担心。”
时闻长叹一声:“只能这么想了,希望它能尽早回来。”
杨以清:“乐观点,说不定你明天早上一起床,它就出现在了牧场上,若无其事地过来蹭饭。”
时闻:“也有可能。”
两人彼此安慰着,不过安慰到底只是安慰,又过了一天,狼王依旧没出现。
直到第六天傍晚,时闻才终于在牧场上看见狼王灰色的身影。
这家伙失踪这么久,时闻都快对它的出现不抱希望了。
真看到它这一刻,时闻高兴之下的第一反应是该揍它一顿,省得它下次还乱跑。
等看清楚狼王的身影后,时闻忽然发现不对,它不是一个回来的,它还叼着一个灰色的身影。
它不会是把自己的娃给叼回来了吧?
牧场里该不会迎来第二只狼娃吧?
他站直了看,才发现,狼王嘴里叼的好像不是狼,而是羊。
不是好像,就是羊。
它叼了一只小羊回来!
小羊浑身灰褐色,怯生生的,脑袋上长着角,除此之外,那一双大眼睛格外明显水灵。
时闻赶忙迎上去:“你这家伙跑哪里去了?哪来的羊,你该不会偷羊去了吧?”
狼王把小羊放下:“嗷呜。”
这只小羊还活着,不过被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蜷缩在那里,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时闻怀疑狼王叼了谁家的小羊过来,心中一紧,仔细检查过后才发现,它叼的不是绵羊,好像是山羊。
不是,这家伙偷别人的山羊回来干嘛?
牧场上好几千只羊,又不缺羊。
时闻高声呼唤房间里的燕克行:“燕克行,你快过来看!狼王回来了,还叼了一只羊回来!”
燕克行高大的身影从屋内走出来:“什么羊?我看看。”
时闻伸手指着小羊,扭头对燕克行说道:“我认不出来,好像有点不对劲。”
时闻说着话的时候,狼王躺在他脚下撒娇,大尾巴摇着,露出柔软的肚皮,还吐出了舌头,看来一点都没觉得出去了快一个星期有什么不对。
时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家伙,又着急被吓傻了的羊。
燕克行走到眼前一看,说道:“是不对劲。”
时闻:“对吧,跟我们养的羊不太一样。”
燕克行检查过羊之后说道:“北山羊,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居然是保护动物!”时闻急了,蹲下来捏着狼王厚实的大耳朵,“你叼保护动物回来干嘛?”
狼王不明所以,歪着脑袋看时闻:“嗷呜?”
黑娃它们在一边看热闹。
狼王不知道是不高兴它们看热闹,还是不高兴时闻的态度,一翻身站起来,又要去叼吓得不敢动的北山羊:“嗷呜!”
燕克行挡住北山羊不让狼王叼。
狼王急了,站在原地,尾巴竖起来,朝他们“嗷呜”“嗷呜”直叫唤。
时闻感觉有点不对:“北山羊是不是比较凶的那种羊?”
燕克行:“公羊比较凶,雪豹也不一定能打过它们。”
“那叼北山羊的幼崽是不是一件风险比较大的事?”时闻看着狼王,总感觉可能有哪里误会了,“你这家伙出去一个星期,就为了去给我打猎?”
狼王:“嗷呜!”
燕克行看着狼王,问:“它是不是哪里误会了?”
“误会什么?我喜欢山羊吗?”时闻刚想说不可能,又忽然想起,一个多星期以前,其勒莫格送他回来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刀郎羊的事。
当时,狼王好像就在旁边看着。
可能将他对刀郎羊的喜欢看在了眼里。
时闻:“它好像看过我眼馋刀郎羊的样子,难道这就是它给我叼羊的初衷?”
燕克行:“有可能。”
“可刀郎羊跟北山羊长得完全不像啊。”时闻又看看北山羊,“它们的颜色都不同。”
燕克行:“我们不能指望一头狼分清楚羊跟羊的区别,就像我们也很难分清楚狼跟狼的区别。”
时闻:“所以它不是调皮捣蛋,或者出去幽会母狼,它是发现我喜欢刀郎羊,又没有得到后,千方百计给我弄羊去了?”
“看它委屈的表情,还真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它就是在演戏。”燕克行盯着狼王,“没办法跟它进行有效的沟通,我们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时闻面对着狼王,心里万分感慨:“如果真是这样,这家伙也太贴心了。”
燕克行:“它能成为狼王,肯定不简单。”
狼王可能没法完全听懂他们在聊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态度的变化。
它当即摇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撒娇地去蹭时闻:“嘤嘤嘤。”
旁边的黑娃看不下去了,大声地:“汪汪汪!”
狼王完全不管,只用狼头蹭着时闻,使劲撒娇:“嘤嘤嘤。”
时闻被黏得完全没办法迈腿,抬头向燕克行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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