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提早来店里的客人全是想来蹲副店的,俨然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打卡地标物。
弥羊:“噗。”
“可是小秦今天应该不会过来。”他有些苦恼,秦非也不是一直有空的,总不能为了让人家拍几张照,特意把他喊过来吧?
他一出声,挤在一堆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然后好几个都眼睛一亮。
“这位是……店长??”有人挤出人群,看着弥羊胸口疼别的牌子,“你刚才说什么?副店不来?没关系没关系,你在也行啊!店长我们来合个照。”
弥羊:嗯??
羊老板像个沙袋,一会儿被扯到这里,一会儿被扯到那里。
可能是因为临近年关,堆积的事物全都亟待处理,每一个人都忙得像个陀螺。
弥羊忙着督促写手团出新本子,小优忙着思忖跨年活动的营销内容,温队忙着出警,秦非则在学校里,忙着批改学生们的结课作业。
生活显得有些过于充实,以至于让人脚不沾地。
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了年节之前。
大年二十八,剧本杀店关店休假。
秦非放假的时间要更早一点,他这学期负责的课程在一周多之前就结了,之后几天都在给弥羊帮忙,主要负责准备跨年那几天黑羽的同伴们过来时,需要用到的年货。
年二十九那天,陆续有熟悉的脸孔出现在了湖西的高铁站和机场。
谢惊天是最早到的那一个。
他上次被弥羊吐槽了没有惊喜,于是这次发誓要将惊喜贯彻到底。
他谎报了一个第二天的飞机班次,实则连夜杀了过来。
家里的门铃被按响,羊妈妈走过去开门,拉开门,见到一张笑容阳光灿烂的脸。
“好久不见!”谢惊天跳起来,越过弥羊的肩膀,跟站在后面的秦非打招呼。
“快快快。”他连家门都没进,将行李箱往客厅里一滑,一把拽住弥羊的手,“走。”
“?”
“去哪里?”
“去接人。”谢惊天道,“有几个从京市过来的,他们改签了。听说明天有暴雪,可能会延误航班。算算时间,他们现在应该马上就要落地了。”
弥羊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拉去了机场,又稀里糊涂的拉回来几个人。
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这份热闹一直延续着。
八点多的时候又到了两个人,秦非从今天开始,整个跨年期间一直都会住在弥羊家里,温以安也过来,和秦非一个房间。
晚上10点多,一群年轻人兴奋得不行,大家都没有困意,聚在一起,在院子里喝酒聊天。
“路诚明天早上到。”谢惊天坐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
这个季节,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坐在户外聚会,风冷得要死,像刀子一样往人的脸上刮。
可大概是心中昂扬的情绪太过热烈,竟然没有一个人喊冷说要回去。
“能来的基本上都来了。”谢惊天道,“可惜,珈兰副会长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
珈兰在投行工作,常驻海外,国外不过新年。
他不一定能请到假。
“别担心,别担心。”弥羊笑嘻嘻道,“我觉得他肯定可以回来。”
他就是有一种预感,今年会是一个团圆年。
.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弥羊家里飘散着浓浓的饭菜香气。
路诚是个家务专家,厨房里所有的事物全都不在话下。清早他一到就先轻点了一遍厨房里的囤货又和弥羊堆了一遍菜单,然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年夜饭由他和温以安主厨,其他人则全都聚在一楼客厅里。
好几个人吵着要包饺子,羊妈妈去外面买了材料。
黑羽众人在餐桌边缘围成一圈,剁馅的剁馅,揉面的揉面,七手八脚,弄得到处都是面粉。
弥羊一边看一边龇牙咧嘴地叫:“收敛一点收敛一点,这样回头我怎么打扫!”
“哎呀,你急什么。”谢惊天笑着凑过来,“我们又不是吃完这顿就走,回头一起打扫呗。”
他做出横眉竖目的表情:“你该不会是想轰我们走吧?”
弥羊举起两只手:“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
客厅里又轰笑起来。
湖西市没有吃饺子的习俗,秦非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包饺子技能点为0。
虽然他的脑子和手都很好用,看了没几眼就学会了,可是上手最初包出来的那两个饺子还是稍显狼狈。
餐桌上有不少北方人,包饺子一把好手,秦非的两个丑饺子孤零零地并排坐在案板一侧,像个被朋友排挤的可怜小孩。
友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就像是长了腿,会自己跑掉。
一下午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晚上先吃年夜饭再吃水饺,菜品丰富到可以称得上满汉全席。
路诚和温队的手艺完全不辜负他们炒菜时候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一群人将满桌的菜扫荡一空。
到吃饺子的时候,不少人都没肚子了,一个个瘫在餐桌边。
“不吃了,不吃了。”谢惊天哭丧着脸,“这不能成为我这辈子最后一顿饭。”
“呸!”羊妈妈抬手,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三个大巴掌,“瞎说什么呢,大过年的。”
旁边的人轮流去打谢惊天的嘴,打得他满屋乱窜。
温队却很安静地坐在桌子边。
秦非注意到他,不免有点诧异。
他刚才吃的也不少,现在居然还有肚子继续吃。
他的肚子莫非是无底洞不成?
他的肚子并不是无底洞。
温以安的确是准备吃饺子,但他吃的很少,事实上,他只准备吃两个。
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新拿过来的小碗,里面放着两只歪歪扭扭的胖饺子。
饺子破了皮,汤汁溢了出来,温以安连醋也没沾,直接吃了下去。
秦非轻轻咳了一声,转开视线。
吃过饭,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保留节目:看联欢晚会。
这些年的晚会越办越难看,可还是那句话,朋友们聚在一起,做什么事都不会觉得无聊。
弥羊特意多摆出来的两张沙发被挤满,难看的电视节目没多久就被大家忽视。
弥羊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开剧本杀馆的老板,家里各种各样的桌游多的出奇,地板很快上铺满了五花八门的棋盘和卡牌。
游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夜里11点多的时候,门铃被人按响。
来人无疑将跨年的气氛再度推入了新的高潮。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珈兰副会长,身着长风衣的男人带着满身风雪,乘坐了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终于在0点之前成功赶到了目的地。
“副会长!”路诚跳了起来,“你终于来了!!”
珈兰走进客厅里:“叫我名字就好。”
这里的气氛真好,即使他才刚刚推门都能感觉得到,屋内灯火明亮,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发自内心的笑,空气温暖舒适。
在过去的几年当中,这是他做梦都渴望见到的生活。
现在就真真切切地展现在他面前。
珈兰扶了下镜框,谢惊天几人凑过来,将他簇拥到沙发旁。
“喝点水吗?暖和一下。”秦非在干净的玻璃杯里倒了热水推到他面前。
珈兰道了声谢,目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
秦非和温以安的手正交握在一起。
窗外响起烟火炸开的声音,谢惊天他们一分一秒也坐不住,又推门跑到院子里去看烟火:“还没到12点呢,怎么就开始放烟花了?”
“管他呢,有的看你还不满意!”
他们嘻嘻哈哈地推搡着。
“什么叫有的看啊。”羊妈妈道,“我可是什么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他从院子里跑回来,冲到储藏室去,像个大力金刚一样一人拖着两箱烟花又跑到了院子外。
“没想到吧,我这儿不是市区,不禁燃烟花爆竹。”弥羊的嘴巴快要咧到耳后根,“今天晚上,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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