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钥匙。”黑斗篷怪异地笑了一声,“你刚刚是从杜元修屋子里出来的吧?”
心脏跳得比刚刚还要剧烈,牵扯到人设问题让鸦透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的手都快抓不住斗篷,白到晃眼的小腿肚在打着颤,一团浆糊的脑袋根本思考不了男人说的那句“帮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乡下的环境很好,也格外空旷,只有长势怪异的树木像是深夜出来的鬼怪一样,被风一吹,发出像小孩哭叫一样的诡异声音。
就在鸦透以为黑斗篷会干些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离开。
“你等会儿不要忘记去殡仪馆。”
……
在他离开之后,鸦透迅速蹲下来捡起钥匙。
蹲起的动作带进了不少冷气,但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哆嗦着打开门躲进了房里,然后将闩横过来,彻底把门关上。
屋子里也不怎么暖和,鸦透扶着门闩,白着脸,“他走了吗?”
【走了。】
突然出现的男人,隐藏了面貌与声音,连身份也猜不透,还知道了他刚从杜元修家里出来。
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又为什么突然放过自己?
鸦透想不通,靠在门上张着嘴缓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把灯打开。
然而手按下去的时候,灯并没有打开。
鸦透本来就转不过来的大脑彻底宕机,呆呆地捏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反复按,终于确定家里灯坏了的事实。
家里不算大,前屋和后屋之间围出来一个小院子。后屋是两间房和厨房,前屋是客厅和储物间。
巡视一圈之后,鸦透确定了家里只有厨房和储物间里的灯泡还亮着,两间卧室灯都坏了,其中一间因为长时间没有住人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难怪“鸦透”忍不住要去找杜元修。
想一下就可以猜出,什么都不太会的小寡夫在丈夫死亡之后,家里灯坏了不会修,漏雨的地方不会补,过不惯之后去寻找新的“庇佑”。
而杜元修就是他最开始的目标。
鸦透在另外一间房里找到了自己要换的衣服,忍着身上的冷意先去给自己接了一盆水想把脚擦擦。
副本的乡下是没有热水器的,烧热水还需要生火,鸦透看着已经潮湿的柴火,最后接了一盆冷水回房间,拿了毛巾,将它沾湿之后给自己擦脚。
【宝宝!!我给你擦!prprpr,宝宝的脚怎么这么红,宝宝踩我!】
【小寡夫怎么这么惨,老公死了,家里灯泡也不会换,柴也湿了,死鬼你看着你漂亮老婆受苦难道不会被气得活过来吗?】
【老婆再把推腿撩起来一点,想看看,想舔舔。】
【所以老婆你赶快找个新老公!给你换灯泡给你烧热水!!难怪老婆想找个新的,就这生活简直闻者落泪,还要被奇怪的人盯上。】
【嘿嘿嘿嘿,擦完脚之后是不是就要换衣服了?】
鸦透一顿,抬手将直播间关闭,设置了十分钟之后自动开启。
即使有马赛克,他也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
十分钟足够了。
鸦透迅速将斗篷脱下来。
像冬天深夜下的那一场雪,雪白一片。从雪地里支起两朵很粉的梅花,格外吸引人。
紧实的腹部,实际上摸上去可以摸到软软嫩嫩的肉,一只手就可以将他圈进怀里。
黑暗里又看不清,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影子。
鸦透迅速把衣服换好,给自己套上棉衣,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等暖和一点之后,鸦透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蜡烛,好在他夜视能力好,才没有在黑暗里磕磕绊绊碰到一些东西。
房间里很冷。
鸦透觉得有些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低下头找蜡烛,然后把蜡烛点燃放在桌子上。
【宿主,我们去殡仪馆吗?】
殡仪馆是主线内容的重要地点,但系统在第一天并没有做特别多的要求,只有刚刚那个奇怪的黑斗篷过来提醒。
而殡仪馆,鸦透刚刚招惹过的杜元修就在那里。
不用想,殡仪馆那儿就危机重重。
鸦透抿了抿唇,才道:“去。”
玩家的聚集地是葬礼现场,他是没有办法躲过的。
而主线任务需要完善人设,也侧面证实了他们现在的人设是不完整的,所以他们不仅需要参加葬礼,还要在这七天之内还需要查清楚自己的人设。
而不完整的人设,也是玩家暴露的最大威胁。
查清楚人设,也是难点。
因为只要崩人设,npc就会察觉,随之而来的就是死亡。
难怪体力这个b级副本只开启了十次就没有人再下了,听着简单实际上主线任务在暴露身份的边缘来回试探。
鸦透坐在床上,在思考时隐约感觉好像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
他抬起头,借着蜡烛的昏暗光线看过去。
之前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靠近窗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相框,而相框里的人生得格外好看。
五官深邃,黑发棕瞳,眼尾微微上挑,内眼角下朝下,丹凤之眼,一种不可接近的感觉。
照片是黑白的,鸦透反应过来。
——这是遗像。
还是他丈夫杜相吾的遗像。
就这么摆在柜子上,对着他刚刚换衣服的地方。
第138章 入葬
我们这样,于理不合
时间是凌晨,还下着雨,鸦透在家里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把破旧的伞,撑着它从家里出来。
乡里都是土路,一遇到水,土路就会一踩一个坑,比如鸦透穿回来的那双鞋现在就全是泥巴。
好在家里有那种长款胶鞋,虽然穿着有些不太舒服,但形势所逼,也没有其他办法。
鸦透最后看了一眼被他拿到正大厅的遗像,然后锁上门撑着伞往殡仪馆的方向走。
他怕黑,手上打着手电筒。
只不过手电筒很旧,灯光也时亮时暗,有时候在雷声轰鸣时还会闪烁,将少年吓得不轻。
他胆子不大,怕黑又怕鬼,小时候怕走夜路,晚上一个人出去玩回来的时候都要在楼下喊哥哥下楼接他,结果这个副本不止要走夜路,目的地还是殡仪馆这种地方。
原来看过的鬼片还有一开始就被分尸的曹然不断浮现在大脑里,让少年脸色惨白,幸好出来的时候穿足了衣服,才没有感觉到刺骨的寒。
001看出来宿主的害怕,特地出声跟他聊天,还特地将直播间调大了一点放在鸦透的侧面,试图让它滚动的弹幕和盈盈光线消除宿主心里的一些紧张。
鸦透眼泪汪汪,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001,你好好哦。”
听着像是在撒娇,001羞涩:【那是。】
狂风呼啸,配合着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和周身过黑的环境,鸦透紧紧攥着伞柄,白着脸闷头往前走,偶尔在需要调转方向时才会抬起头。
殡仪馆的位置不好找,村里的殡仪馆在西边的边缘,从家里出发起码需要跨越半个村子的距离。
只是……
太多弯了,鸦透自己都已经数不清转过了多少弯。
雨下得又大又密,鸦透停在原地,在看清楚身边情况时瞳孔微缩,手捏住伞柄,指尖都泛着白。
“001。”鸦透突然喊了他一声,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声音里是雨水都盖不住的颤,“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因为下雨,周围环境格外不好看清楚,留下的一点痕迹都会被雨水彻底打散。
鸦透之前紧张,不敢观察周围,生怕从黑暗里看到一个对着他笑的鬼脸。如果不是空出来的只有一只手,他可能连两只耳朵都要捂住。
杜家村并不算大,他从家里出来少说走了半个小时,走的速度很快,跨越半个村子绰绰有余。
那为什么……他还在这里?
突然认知到这个可怕的事实,鸦透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头皮发麻,呼吸急促,开口时有些混乱,“鬼,鬼打墙,我遭遇,是吗?”
这种情况会是鬼打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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