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帕子送到了百里辛面前,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小妈,擦擦眼泪,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百里辛:“……”
你说得对,丧偶也不能复生。
你已经死透了,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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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辛神怎么又哭了?】
【大佬在桌子底下对辛神干了什么!这可是辛神!我们的辛神!麻烦直接掀开桌布,大胆一点行吗?!】
【笑死。掀开桌布?你信不信我们集体小黑屋,全体黑屏?感谢桌布。】
【呜呜,哭得好美,梨花带雨,含羞带怯,谁看了不说一句“快上啊”。】
【???楼上的,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证据。】
【众目睽睽之下,养子vs小妈,有失体统,有失体统!哧溜。】
【体统:我自己可以滚,谢谢。】
【啧啧啧,辛神一如既往地倒霉体质,哈哈哈,这次竟然还要禁止OOC。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人设,我都怀疑这是大佬自己给自己弄出来的福利本。】
【这是没吃够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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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抱歉抱歉,让诸位久等了。”
一道妖娆的女音传来,胡梅儿刚刚落座,就朝着凤姑的方向笑道:“姐姐,你这次可莫气。”
“我今天来晚是有原因的。”
凤姑深吸一口气,“什么原因?”
胡梅儿:“我今儿一大早就出了门,特意去一趟梅园。”
她说完顿了顿,期盼地望着凤姑,似乎是等着别人问她去梅园做什么。
但凤姑只是从鼻尖呼出一个重重的鼻息,并没有多说什么。
云哥儿接话:“哦,去梅园做什么?”
百里辛目光在三人脸上扫了一圈,云哥儿虽然嘴上怨恨胡梅儿,但在场合上还是挺给胡梅儿台阶下的。
胡梅儿本来正在尴尬,听到云哥儿接话,立刻脸上的眉眼又飞扬了起来,“今天晚上梅园要上演一出“西厢记”,我可是求了班主很久,他才愿意把二楼的雅阁给我们留着。”
“姐姐,昨天是我不对,今天这出戏就当是妹妹给你赔不是了,你看行不行?”
凤姑并不搭腔,只是一张冷冰冰的脸缓和下来不少。
“那可是酆城最火爆的京剧园子,次次开场座无虚席,票难买得很。”云哥儿掐着嗓子开口,“更何况是二楼的雅阁,这种位置得提前个十天半月的才能订上吧?”
胡梅儿:“可不是嘛,我真的是废了老大力气了。”
凤姑的脸色终于彻底缓和下来,她看了看胡梅儿,又转头看向云哥儿,问道:“真的有那么出名?你想看吗?”
云哥儿愣愣地点点头,胡梅儿的笑容也僵硬了两秒。
凤姑终于笑了起来,“好,虽然我对戏曲没什么兴趣,不过既然你们想去看,而且还是五妹妹的一番心意,那就去看看吧。”
胡梅儿强扯着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说完这件事情,胡梅儿似乎才发现帝迦的到来,诧异地惊呼出声:“大少爷也在这里呢,我刚才光顾着说梅园的喜事了,竟然没发现。晚上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一块也去看看?”
帝迦放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揉捏着百里辛的指尖,惜字如金地回道:“好。”
胡梅儿愣住。
原本她也只是客套地问一下,没想到对方真的答应了。
这么大一个冰块摆在那里,这不是扫了大家的兴吗?!
帝迦眼角轻轻扫过身旁的百里辛,“既然都到齐了,就开席吧。”
一副主人的模样。
凤姑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又黑了。
直到用饭的时候,帝迦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百里辛的右手。
食不言,寝不语,这顿饭除了丁零当啷的瓷盘撞击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
外面阴郁的天空依旧阴沉,但就是保持那种状态,浅薄的云雾挂在远处,遮住了阳光,也不说靠近,也不说离开。
一顿饭过后,帝迦也表明了来意:“饭也吃了,谁带我去我父亲的房间看看?”
几人还没离席呢,凤姑微愕。
她在桌子上扫了一眼,点了两个人:“胡梅儿、辛哥儿,你们两个陪大少爷过去,我容易触景生情,就不过去了。”
神特么触景生情。
胡梅儿脸都绿了。
……
“前面就是老爷的院子了。”胡梅儿扭着手里的帕子,表情十分地不情愿,“其实我一年也进不了老爷院子一回,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所以我把经常给老爷打扫房间的李元给你找来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问他。”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惹了二奶奶生气,现在还要去梅园再叮嘱一下雅阁的事情,不好出差错。”
胡梅儿站在院子的门口,邪风吹气,将挂在院子中的白绫吹得呼呼作响,院子里的树也东倒西歪地摇晃起来。
此时正值晌午,本该是阳气最重的时候,可这个院子里却跟昨天夜里一样,一点阳光都投不进去的感觉。
外面虽说不是风光明媚,但也是正常的白昼。一墙之隔,院子里树木和竹枝层层叠叠压下来,挡住了所有的阳光。
胡梅儿抖了抖身子,全身透着“不情愿”这三个字。
帝迦扫了她一眼,“行了,你走吧。”
胡梅儿脸上一喜,转身快速离开这里,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百里辛和帝迦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就是刚才胡梅儿口中所说的李元。
李元看模样三十岁上下,长相周正普通,看起来十分敦厚老实。
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眶底下和眉心处也布着一层厚厚的黑影,没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李元朝着帝迦拜了拜,“大少爷,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回来。”
帝迦微微颔首:“进去吧。”
昨天晚上百里辛进来过,虽然调查得也差不多了,但白天到底光线还要好一些,说不定会发现昨晚遗漏的东西。
他们先是来到了书房。
和昨天的陈设没什么两样。
百里辛将手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轻轻一擦,并没有发现什么尘土。
李元见状道:“以前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派人来打扫老爷的房间,不过后来老爷死后那些人害怕,我就自己来打扫。”
百里辛:“你今天刚刚打扫过?”
李元点头:“是的。”
百里辛径自走到了里间的书房里,他站在昨天李财主站在的地方,认真扫过面前的墙壁。
虽说墙上没什么灰尘,但常年覆盖画卷造成的痕迹打扫是打扫不干净的。
“这里原本挂着是什么?”百里辛侧头看向李元,却发现李元的眼神有些怔愣麻木,呆呆站在原地,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
“这里原本挂着的是什么?”就在百里辛打算再问一遍时,帝迦替他开了口。
森冷幽暗的声音划破空气,直接刺穿进了李元的耳中。
李元恍惚了一瞬,呆滞的眼睛这才聚拢出了光。
他“啊”了一声,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墙上,片刻后才回道:“是一位道观祖师爷的画像,我来的时候发现画卷破了,就把它收了起来。”
帝迦和百里辛对视一眼。
帝迦问道:“画卷现在在你那里?”
李元赶紧慌乱地摆了摆手,眼神闪烁:“不不不,没有。老爷很喜欢这幅画,他之前就跟我提过,如果哪一天死了,他什么都不戴也要带走这幅画。我看这幅画也破了,老爷又说过那样的话,所以就在院子里把画烧给了老爷。”
他隔着打开的窗户指了指院子里装着黑灰的火盆,“喏,你们看,灰烬还在那里呢。”
道观祖师爷的画像?
真的吗?
帝迦又问:“是哪位祖师爷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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