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鱼躺在床上,又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的细节。
他将脑袋埋在枕头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免得一会儿见了小黑尴尬。
不多时,他听着外头的雷鸣和风雨声,竟是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雨过天晴。
“小黑?”江羡鱼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清眼前这人,却发现并不是小黑而是荣琰。
“昨晚风雨太大,你院子里有棵树被吹折了,压到了房顶……你家里人怕你受伤都跑过去看,我实在是藏不住了。”荣琰道。
江羡鱼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此事。
“我姐没生气吧?”
“不知道啊,她派了谷子和我来找你,后头还跟了四个羽林卫。”
江羡鱼起身朝外头一看,果然看到院子里站着四个羽林卫,还有梅园的管事和几个护卫。
“糟了,小黑!”江羡鱼匆匆出来走到金鱼池边,却见里头并没有小黑的影子。
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小黑已经长出了腿,往后应该也不必待在金鱼池里了。
只是对方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难道是因为和自己亲近了不好意思,所以躲起来了?
这么一想,江羡鱼自己也有些脸红。
他不知道旁人亲近过之后都是如何相处的,想来一开始也会觉得难为情吧?
毕竟从前都是衣冠楚楚的,从未那般坦诚相待过。
“怎么了?”荣琰问他。
“没什么。”当着羽林卫的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朝荣琰使了个眼色。
管事的让人弄来了温水,伺候江羡鱼洗漱了一番。不过他念及江幕轻还在府里候着,也不敢用了饭再走,匆匆跟着谷子回了江府。
走之前他将荣琰叫到了一旁,叮嘱了几句,让荣琰帮忙找找小黑的下落。不出意外,对方肯定是躲在了梅园的某个角落。
小黑又不会说人话,若是没人管只怕会饿死。
回到江府后,江羡鱼便有些心虚。他面对姐姐时那心情,像是在外头偷偷养了个相好的似的,既羞愧又紧张。
若是姐姐知道他与一个男人亲近,只怕非要打断他的腿不可。
“吃饭了吗?”
“没有。”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挨打。”江幕轻道。
江羡鱼没想到姐姐竟真的要动家法,不禁有些害怕。
他自幼闯过不少祸事,也挨过不少教训,但真被打的次数并不多。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我偷跑出去。”
“若是平日里你乱跑也就罢了,如今京城乱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往外跑?那日在街上若非龙王爷显灵救了你,你还能有命在?”
“姐,我知道错了。”
“打手板,二十下。”
还好只是打手板,他家的家法还有竹板抽屁.股呢,那个更疼。
江羡鱼知道要挨打,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好在执行家法的是江府的管事,对方自幼看着江羡鱼长大,对家中这位小公子很是喜爱,根本不舍得使劲儿,也就象征性地抽了二十下。
江羡鱼那屋子被树砸了屋顶,所以他暂时住到了兄长那屋。这些年江家大公子虽然不在京城,但他的住处一直有人打扫,看着就像从未闲置过一般。
看着兄长屋内的陈设,江羡鱼不禁有些伤感。京城的事情也不知何时能平息?但愿他能尽快和小黑一起去南海,早日找到兄长的下落。
“我那屋子什么时候能修好?”
“昨晚风大雨大的,房屋损毁的地方不少,城里好的工匠都忙着呢,估计得等上几日。”谷子道:“小的听说,陛下的寝宫都塌了,好像还着了火,宫里估计也乱成了一团。”
江羡鱼一怔,问道:“陛下没事吧?”
“受了惊吓,磕破了点皮,应该无妨。”
江府的羽林卫都没撤走,可见事情应该不算太坏。
“公子,你脖子这儿怎么红了?是不是被虫子叮了?”谷子问道。
“呃……嗯。”江羡鱼扯了扯衣领,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过谷子并未多想,而是取了些药膏来,说要帮他涂一涂。
江羡鱼觉得有些难为情,拒绝了。谷子闻言又打算帮他涂一下额头和手臂上的伤口,没想到凑近一看,却发觉那伤口竟是好了。
“公子,你额头上的伤好得太快了吧?昨天看着破了挺大一块,今天就好了,一点疤都没留。”
“是吗?”江羡鱼去铜镜前照了照,发觉那伤口果然消失了。
他略一思忖,想起来昨晚小黑好像在他的伤处舔了一下……
鲛人的舌头,竟然有此奇效?
想到小黑,他又忍不住有些担心,也不知荣琰有没有找到对方。
江羡鱼等了小半日,才等到荣琰,不过可惜,荣琰也没找到小黑的踪迹。
“梅园我带人都搜了一遍,半片鱼鳞也没见着。我问了管事和门房,说除了卢承勋,没人出去过。你说小黑一个大活鲛人,能跑去哪儿?”
江羡鱼也想不通,小黑为何会忽然失踪。
难道是等不及,提前回南海了?
可他连话都不会说,身上也没带盘缠,总不能一路要饭去南海吧?
好在小黑身体壮实,一时半会儿应该饿不死他,念及此,江羡鱼才放心了些。
“对了,卢承勋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每回去梅园,都会生病?”荣琰说。
“卢承勋又病了?病得厉害吗?”
“我没去看,听说又是受了惊吓,吓得疯疯癫癫的。你说好好一个人,胆子怎么就那么小呢?”荣琰叹了口气,问江羡鱼:“昨晚他又看到什么了?”
江羡鱼昨晚虽然喝了加料的酒,但并没有醉,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卢承勋当时对他说了很冒犯的话,若非后来他拿荣琰送的匕首引了雷把对方劈晕了,后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呢。想到这些,江羡鱼便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他活该,最好疯上一阵子。”
“是不是昨晚的事情没办成啊?”
“也不算没办成,但今日又是风又是雨的,商队估计也没法启程了。”再加上小黑不知所踪,就算商队出发也没办法。
江羡鱼一连等了两日,都没等到小黑的消息。
这日总算是个晴天,他朝江幕轻报备后,便带着谷子去了梅园。如今不用怕小黑暴露身份,他也没必要避着羽林卫,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让人跟在了自己后头。
他在梅园里找了一圈,没看到任何小黑留下的痕迹。
屋里的榻上已经被梅园的家仆清理过了,供桌和龙王爷金身也被擦得干干净净,但他昨天让谷子送来的贡品还在盘子里,一点也没少。
“怎么连贡品都不收了?”
江羡鱼有些失落,默默地将那些贡品都换了新的,又点了香拜了拜。
这日他在“保佑兄长平安归来”的愿望之后加了一条,“保佑小黑平安。”
转眼过了大半个月。
小黑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一开始,江羡鱼总会时不时想起对方,偶尔还会难过那么一下子。到了今日,他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小黑是真的走了。
那样一个大活人,若是出了意外,肯定会有消息的。既然没有坏的消息,那就说明小黑早已离开了京城。
江羡鱼偶尔会忍不住想,小黑是不是早就想离开了,只是一直没长出腿来,所以在等一个机会。直到那晚……
所以他们的亲近,只是个意外。小黑是为了帮他疏解药力才会那样,并没有别的缘故,也不是因为喜欢和他那样。
想到这些的时候,江羡鱼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小黑去过自己的生活了,他也要重新开始。
在小黑离开后的第二十天,江羡鱼的舅舅派人送了一封信来,让他去祁州。信里虽然没有提及成亲的事情,但听江幕轻那说法,此番叫他去就是为了替他操办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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