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哎。”蔺祥看了看眼前的两间房,“你们先选?”
房间都差不多,他们和谐地分完房,又和谐地选了床。
凌长夜带娃在三楼睡,旁边是井延。夏白和蔺祥在二楼睡,旁边是尤月。
蔺祥下楼洗漱的时候,夏白递给尤月一个新手机,“用积分在商城买的,特别便宜,只要100积分。游戏app是跟你绑定的,换手机依然在。”
这是夏白从游管局的游戏科普课中看到的,他当时也想过万一自己这个老手机不能用了怎么办,看到后安心了一点,但目前他还没换手机。
游戏商城很少卖现实世界里常见的东西,手机是例外,因为它绑定手机app。
尤月盯着那个崭新的手机看了好几秒,手在身上擦了擦,接过手机说:“谢谢。”
又说:“我把积分转给你。”
夏白想了想,点头。
游戏app可以直接扫码,尤月打开手机后,手机里就有一个app了,她确认游戏app绑定的是自己后,扫了夏白,把100积分转给他了。
除了游戏app,他手机里没有其他软件,也没有电话卡,暂时在游戏里没法用手机联系,夏白想问她的事,只好当面问了。
“我从和谐电影院出来后,又在华宁电视台进了一个游戏。在那个游戏里,认识了半月团的社长夫妇,尤莫寒和石丹凤。”夏白斟酌着说。
尤月身体僵硬了一下,抬头看向夏白。
“他们在找他们的孩子,我看到了照片,和你长得有点像,不过是年少时的照片,我不太确定,就什么都没说。”夏白说完,问:“你认识他们吗?”
其实夏白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认识,他们要找的人确实是我,只是,我不知道什么半月团。”尤月没有骗夏白,如实跟他说。
“那你把他们的联系方式记到手机里吧,如果想你想联系他们,离开游戏就可以联系了。”夏白找到石丹凤的联系方式,递给尤月看。
说不定,他们一离开游戏就能团圆,半月团的发源地就在这人员复杂的大泰市。
尤月记下了联系方式,夏白看看他就要走了。
“他们是不是说找他们的儿子?”尤月忽然问。
夏白点头,“是啊。”
他本来没想提这件事的,既然尤月主动开口了,他就问:“那我以后是叫你尤月姐,还是尤月哥啊。”
“都行。”尤月微微低下头,说:“我是人妖。”
夏白“啊”了一声,点头。
其实,他真的想过这个可能。
在游戏里他不知道器官表演演员是什么,张润月简单地跟他提了一下。
离开游戏后,他特意去查了,不太好查,因为确实如张润月所说,这种表演在国内是禁止的,但凭借攻坚队成员的身份,还是让他查到了一些资料。
在个表演存在于大泰市另一边的邻国,可能很多人没听过这个表演,但一定听过另一个相关表演,人妖秀。
人妖秀,畸形秀,器官秀。三种表演,最出名的是人妖秀,最恶劣被全世界反对的是畸形秀,最隐蔽,未成年人不宜的就是器官表演。
一些去看人妖秀的,偶尔会遇到靠近他们的人,或者一些小导游,问他们要不要再看一场更刺激,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大概率说的就是器官表演。
尤莫寒是器官表演演员,他不知道石丹凤是做什么的,但看她的态度,应该也在地下世界生活。
他们说他们的儿子是被人强行带走的。
但是他见到的尤月是很明显的女孩子。
他有想过这个可能,尤月是不是被带去做了变性手术,他们也想要尤月给他们赚钱,一家人一个不放过。
在那些资料里,夏白看到很多照片,他还是没法想象,他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但是,尤莫寒和石丹凤不觉得有什么,他们觉得他们的生活是正常的,他也就从看出他们的态度开始,不用同情的心去看他们。
尤月已经抬起头了,刘海半掩的眼睛看着夏白,光芒晦暗。
因为想到过这个可能,所以夏白并不惊讶,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呆,问:“那你是想做男孩,还是想做女孩啊?”
尤月移开了视线,“我还没想好。”
夏白:“那我先喊你尤月?”
尤月“嗯”了一声,“你没有其他想问的吗?”
夏白:“动手术之后,是不是要一直吃药维持啊?你回来了,有药吗?”
楼下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夏白面前的门被关上了,他没看到尤月是什么反应,但知道尤月站在门后没走,村长家这吊脚楼,走路都有声音。
“夏白,你站在这里干嘛?”蔺祥端着水盆上来。
“尤月的手机丢了,我帮他在游戏商场买了一个。”夏白说。
蔺祥:“哦哦哦,你下去洗吗?”
夏白“嗯”了一声,走了。
门口没人了。
尤月还站在门后,仰头靠着门,紧紧攥着那个崭新的手机,极力控制的呼吸,从鼻腔里一颤一颤地出来。
山风呼啸而过,吹过悬空的吊脚楼,又钻入密密的丛林中,好像不知哪里传来的低声呜咽。
蔺祥在床上翻了个身,木床发出吱呀一声,小声问:“夏白,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是树林里传来的哭声吗?”
时间太早了,夏白也没睡。吊脚楼隔音很差,夏白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听到了,是风声。”
蔺祥对夏白无比信任,听他这么说就安心了,问了夏白一点关于尤月的事,夏白只说在电影院游戏里认识的。
蔺祥:“她说她以前就住在五姑村,好巧啊。她会不会知道五姑村的一些事?”
“不是说游戏和降临的地点关系没那么密切吗?”夏白低声说:“就算他了解五姑村,和游戏可能也没关系,他不想说话,就算了。”
蔺祥:“嗯嗯。”
聊了几句,他们慢慢地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蔺祥皱了皱眉,忽然睁开眼睛,房间里不是漆黑一片,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
独户的吊脚楼开窗没有限制,为了让采光好点,他们住的这间房就有两个大窗户。窗户多了,采光是会好,同时降低了安全感,尤其是作为诡异游戏里的卧室时。
蔺祥好像感觉有什么在注视他。
他却只敢盯着一处墙,不敢向其他地方看。
他怕一向上看,看到天花板上正趴着一个人在看他。他怕一转头,看到枕边一个人头正盯着他。还有床底下,那里可能有一只正向外爬的鬼手。两个窗户上,有很像人的东西趴着向里看。
等下,还有他的身下,和平医学院的一些记忆涌上心头。
蔺祥越想越僵硬,额头上都湿了。
“夏白,夏白……”蔺祥哑声喊:“夏白是你吗?你在吗?你在看我吗?”
没有声音。
蔺祥咽了口口水,继续喊:“夏白,是你吗?”
“是我。”
蔺祥:“是你,你在看我,你为什么要看我?”
“……因为你把我叫醒了。”
“……”
蔺祥这才转头,看到夏白从被子里露出头,正皱着细细的眉毛盯着他,明明还是很呆的样子,蔺祥却看出了气鼓鼓的感觉。
“夏白。”蔺祥声音有点讨好,“是我的错,我把你吵醒了。不过,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夏白:“不是风声吗?”
“不是。”蔺祥说:“这次一定不只是风声。”
蔺祥有了净化技能后,有可能能感受到别人感受不到的东西。夏白认真对待,问他:“你听到了什么声音?”
“猫叫。”蔺祥说。
“猫叫?”夏白重复了一遍,猫和五姑村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有时候猫叫挺像小孩哭的,也可能是小孩的哭声。”蔺祥说:“应该是小孩的哭声?小孩和五姑村更契合?我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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