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四舍五入,淘汰四个。”
“淘汰本组末尾的练习生,末尾是怎么排的?组合赛中,还有单人投票或评级?”
制作人:“这是个好问题。确实是。团队赛中的成绩很大一部分是由单人成绩的汇总,毋庸置疑的60%颜值就是,剩下40%的才艺,才会考虑团队配合效果。”
“所以,基本上,你们团队成绩出来时,单人成绩差不多也出来了。除此以外,我之前提过的观众喜爱度,也会在成绩中体现,节目最后,观众会根据你们的现场表现等,选出他们最喜欢的三个练习生,每个练习生一票。单人颜值分数和获得的票数,是影响小组内部淘汰顺序的唯二因素。”
所有练习生都是一愣,制作人不知为什么,说的比较复杂,可是条分缕析,团队赛的评分标准可以总结为一点:颜值更重要了。
“单人颜值”这一项,首先汇总后直接影响小组成绩,同时在练习生们最关心的致命淘汰顺序中是单独一项决定因素,这还不止,其实它还间接影响“观众喜爱度”,观众投出去那一票,很难不受颜值影响。
“那才艺表演……”
制作人打断那个出声的练习生,“才艺表演占你们小组表演成绩的40%啊,同时观众投票是根据你们现场表现来的,主要不就是你们的才艺发挥吗?”
当他们是傻子呢。
只有杨眉没听出来,他说这么复杂,就是让颜值实际比重上升听起来合理化吧?
“要是没什么问题,你们就去准备小组表演吧。”制作人说,关上了他们质疑的大门。
游戏规则不是他们能改的,练习生们无奈又悲愤地各回各自的练习室。下等组和中等组尤其沉重,他们都知道,淘汰就在他们两个组。
下等组练习室里,钟子仓像以前一样组织大家,“早上大家先想一下有没有好的节目创意,等吃完早饭,我们一起讨论,最好午饭之前我们就确定好节目,从下午开始训练。”
他依然在稳定地鼓舞大家的士气,“我知道上等组很强,但是单人考核已经证明,我们和中等组没差多少,不算整容的,我们淘汰率低于他们,所以,我们至少超越他们的可能很大,成为中等组,这样我们就能少淘汰三个人。”
这时,大家都没意见,都想好好配合,好好练习节目,但吃完早饭就变了。
吃早饭时,他们注意到中等组两个E级练习生没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竟然现在就去找形体老师整容了,其中包括一个上周已经整过的。
第51章 华宁电视台11
“这要怎么比啊?”连情绪一向稳定的张润月都有点绷不住了。
周一就去整容了,他们一起卷死在这个游戏里是吗?
钟子仓表现得很平静:“团体赛的新规则又把颜值的重要性提高了,他们这么做不奇怪。”
张润月:“可是,很明显,整容的人都出问题了,他们竟然还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整容。”
“出问题总比死了好。”钟子仓对整容好像看开了,“单人表演考核已经证明了,整容就能保命,多少人在演播厅后悔没整容,现在不去的话,过几天可能又被高等级练习生抢走机会。”
张润月转头看向钟子仓,佩服他此时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这些。
但是,下等组的其他人没他这么冷静,吃完饭,中等组又有两人去报名整容了,他们也没心情讨论小组节目。
钟子仓见大家关心的只有整容,想了想,直接问胡弈航:“你愿意跟大家说说,你整容的后遗症是什么吗?”
这是所有下等组玩家都关注的事,这下他们统一了,全都看向胡弈航。
胡弈航看着钟子仓有些茫然。
钟子仓:“你是不是对我很陌生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胡弈航点头,他坐在墙角有些害怕的样子。
钟子仓观察着他,温声问:“你是不是在遗忘什么?”
胡弈航又点头。
钟子仓继续问:“你能不能趁着你现在还没全部忘记,跟我们,跟我们这些你的同学和伙伴们说说,后遗症到底是什么,具体是怎么情况?”
胡弈航是从和平医学院来的志愿者,是来电视台救援的志愿者,他原本的眼睛有些阴沉,他不是一个平静的人,第一次在宿舍质问钟子仓的人是他,跟钟子仓说整容是他自己的事,不用钟子仓管的也是他。
整容后他有了一双会笑的眼睛,他顺利通过了单人考核,他变得茫然又安静,有点失魂落魄,下意识寻找他熟悉的人。
钟子仓:“你能告诉我们吗?”
他说:“能。”
在具体说之前,他莫名说了一声:“我叫胡弈航。”
周围的人都是一愣,夏白说:“你叫胡弈航。”
胡弈航看了一会夏白,这才说:“一开始是混乱,我的记忆有些混乱。”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有他的记录,“你们看,我写着,第一天晚上就记忆混乱了。这是我第二天早上总结的,混乱的都是我看到的,眼睛看到的。”
第二天胡弈航就察觉到有问题了,他怕自己思维混乱,记不住,就用小本子记下来了。
前两天都是混乱和模糊,后面开始遗忘。
【我不知道是不是遗忘,就是忽然消失,像是自我的拼图一点点裂开坠落,所有和“看”和眼睛有关的一切,从我的脑海,从我的身体消失了。】
【自从这双眼睛安装到我眼眶里以后,它在吸收,他在吞噬,关于我“看”到一切,我的灵魂要被它吞噬了,我快要没有我了。】
练习生们再次看向他那双美丽的眼睛,心底涌出一股股寒意。
所以,这双眼睛在吞噬胡弈航关于“看”的一切?
人的记忆,甚至于说人的自我,和“看”有关的东西太多太多了。视力正常的人从睁开眼睛看世界,到长成完整的自我,都离不开“看”,当他看到的所有一切都将会被这双死人眼吞噬,那他还剩什么?
他们明白胡弈航一开始为什么要说他是胡弈航了。
他怕自我被吞噬完了,他可能就不是他了。
“那廖曼妮换的是嘴巴,她是?”一个练习生自问自答,“她是被那个死人嘴巴吞噬了所有‘尝’的一切。”
“尝”到没有“看”到的对人影响大,但又何尝不是人自我的重要组成部分?
另一个练习生说:“冯胜换的是鼻子,他被吞噬的是和‘闻’有关的一切。”
“闻”也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们看向练习室另外三个整过容的人,他们有的沉默,有的点头,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那,今天还有第二次去整容的,那岂不是……他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啊?”
夏白:“变成才艺指导老师那样。”
从头到尾完美的才艺指导老师,不论面对什么事都只会笑,不是她表情管理绝佳,不是她情绪稳定,她已经没有多少情绪了,自我严重缺失,只有一双会笑的嘴巴。
她是留下来的,还能参加节目的,可能还有更多比她惨的人。
多次整容会变成什么样?
会变成一个美丽的僵尸。
即便会笑,眼波会流转,会跳舞,依然是一个美丽的僵尸。
一个美丽的躯壳。
原来这才是整容交换的本质,用内在的自我,换外在的美丽。
下等练习室一片沉默。
钟子仓一个个看向他们,“你们还想整容吗?如果是吞噬自我,就算能离开游戏,治疗玩家能恢复我们的面容,不一定能恢复我们的自我。”
“可是,不整容,我们可能会死啊!”一个练习生崩溃地大喊。
钟子仓依然很平静,“我们就不能靠节目赢吗?我们就赢中等组好不好?”
“怎么赢?中等组已经有两个人去整容,还有两个人去报名了,现在至少两个人已经整完了,他们组除了尤莫寒,全都是整容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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