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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季辞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道：“没懂。”
医生笑着推了下眼镜，“说人话就是，鬼门关都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不会再因为手上划了一个伤口而一惊一乍了。”
医生又道：“闻先生被疾病拉扯着，在生死之间徘徊了很多年，然而即便是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被完全的磋磨，依旧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这些年是怎么坚持活下来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接着他喜欢上一个人，对方却觉得他的喜欢，很大占比是源于……信息素的匹配度。”
季辞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就像什么呢，”医生抬头望向天花板，“就像你在说‘你喜欢我，其实很大程度是因为我衣袖上的扣子’。”
季辞远：“咳，这……”
这确实很令人恼火。
“当然了，闻先生并不是因为觉得你小看了他而生气。”医生看向季辞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生气的点在乎，他在这段关系中做的不够好。”
“不好到会让季先生你以为，他的感情，是源于高度匹配的信息素。”
季辞远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花里胡哨的直播间弹幕上。
自从跟医生聊完之后，他在闻浅跟前总是不自主地会觉得自己怂怂的。
闻浅呢，这回也没客气，说闹脾气结果就一直在闹脾气，一点也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不过好在医生有表示过，让闻浅现在气一会儿也挺好，不然之前那些年情绪压抑了那么久，一直没有一个疏散的契机也难受。
[要看电梯间avi！吸溜吸溜。]
[公开搞煌就算了，我怕直播间被封，咱们可以私下传播【勾手指。]
[姐妹怕啥，这是W站老板，我倒要看看那个超管敢封！]
虽然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直播间好歹也算是闻浅粉丝的大本营，外加上房管拉黑禁言一条路的优质服务，短时间内直播间的弹幕还算是能看。
即便如此，偶尔还是会刷过一两条类似于“呦呵，这就不装了，说好的宠妻人设呢”的弹幕。
“今天开直播，就是来给你们看电梯里面的录像。”
季辞远透过屏幕看向画面中的闻浅，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继续说了下去，“W站总部的电梯一直可以语音操控，你用嘴说想去第几层，它就会去第几层。只不过因为识别语音的AI太智障，一直没人用。”
“功能被搁置了，但是记录语音的功能一直在，所以一会儿要播放的录像是记录了电梯间的声音的。”
“不过事先说好啊，里面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种东西。”
迎着弹幕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和“苍蝇搓手.jpg”，季辞远点开了监控视频。
画面中，两个人先后迈入电梯，谁也没有先按电梯楼层，氛围有点僵持，看样子好像是闹变扭了似的。
大家就见到闻浅单手插兜，语气颇为不善地吐出两个字：“趴好。”
画面中，披着黑色衬衫的季辞远果然乖乖照做。
直播间中，顶着各种头衔的闻浅粉丝，基本上都在刷一些类似于“哇哦”，“刺激”之类的弹幕。
与此同时，也有很多顶着其他主播头衔的用户，刷着一些“不会真的要当众放那种东西吧，你自己出事别拉着W站一起下水好么”，“闻浅私底下这种态度，谁给他的勇气公开监控啊”。
就见闻浅一步一步，逐步逼近趴在角落里的季辞远，然后——
掏出了口袋里的一个纸片。
粉丝：……？
接着，闻浅以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姿态，站到季辞远身后，伸手一把按在季辞远的后颈，随后把碎发往上一撩——
啪地一下就把纸片贴在了季辞远的后颈处。
粉丝：（╯‵□′）╯︵┴─┴呀呵！
你贴个抑制贴前摇搞得那么色情做什么！
就在直播间里粉丝和不是粉丝的人同时在无语的时候，画面中的闻浅掏出了一个圆柱形带按钮的东西。
粉丝观众：┬─┬ ノ( ' - 'ノ)摆好摆好。
看起来像是什么不可明说の的遥控器的样子，先观望一波。
就见闻浅拿着那个带按键的东西，咔哒按下了一个按钮，接着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粉丝： (╯°Д°)╯︵ ┻━┻就这？！
而且为什么你们家电梯还会有遥控器这种东西啊！
季辞远看向镜头，无奈地耸耸肩，意思很明显。
都跟你们说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情节发生。
“关了啊，后面也啥都没有，就是他一直在给我检查抑制贴有没有贴好。”季辞远作势就要关上视频。
[Noooooo！不许关！要看就全部看完不然作为强迫症我浑身难受。]
[喂喂喂，你们这些粉丝怎么回事。如果是玩奇怪的play，闻浅那个居高临下的语气我反而可以理解。现在不是那种情况，闻浅那个垃圾态度就没有个解释么？]
[开头很明显能看出来两个人在闹变扭，闻浅语气差一点也没什么吧，照你的意思说，没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就不算情侣咯？]
季辞远急于关视频是有原因的，他之前一直没敢看后半段视频，因为记忆中闻浅那会儿因为正气头上，所以态度不是很好。
他作为当事人知道情况，所以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不明真相的网友看了，肯定又得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然而，就在他抬手想要关上视频的时候，胳膊却被闻浅拽住了。
因为这么一个耽搁，视频继续播放了下去。
“贴好了吗？”
“好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起来了。”
“不可以。”
电梯中的季辞远头上其实是别着好几个发卡的，这还要归功于W站游戏部员工的高度热情。
他头上的发卡不是普通的发卡，而是那种有个底座负责夹在头发上，底座上立着一个弹簧，弹簧上沾着各种小图案。
“为什么还不能起来啊……”
“因为我不想让你起来。”
闻浅说这句话时，语气冷得掉渣，但手上……
却在用电梯遥控器的一端，一下一下地戳季辞远头顶发卡上的小图案，被粘在弹簧上的小图案不出意外地被戳的七扭八歪左右摇摆。
作，却又作的有那么一点……可爱。
季辞远也是第一次看到视频的后半段，不出意外地沉默了。沉默过后，默默扭头看向闻浅。
自打直播以来，一直气场大开仿佛看谁都不顺眼的闻浅，则是非常自然地别开视线，轻轻吹起了口哨。
[救命我有被萌到。]
[就是小情侣闹变扭，坚定完毕。]
[哈哈哈哈哈哈哈吹口哨可还行。]
[我真的会笑死。]
然而，即便如此，依旧会有不和谐的声音不依不饶出现。
[就这就这就这，这就萌起来了？你们粉丝还真是好糊弄。]
[一点也不萌好吗，我只觉得好作。]
[可能是我的偏见吧，Beta或者Omega作一点也就算了，Alpha作真的很下头。]
[+1，能不能搞清楚自己是Alpha啊，作什么作，放下你的身段好吗！]
对此，季辞远也觉得很无力，网络上就是这样，不论怎么解释都会有人不买账。
“这种事情跟性别没有关系，他当时只是跟我闹着玩——”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Alpha。”闻浅一直没说话，冷不防的一出声，愣是让弹幕静默了片刻。
[啥，啥意思？]
[卧槽，什么情况？？]
[哈？？？哈？？？]
闻浅重新看向摄像头，抬手用指了指自己，“我，Omega。”
又指了指季辞远：“他，Alpha。”
随后他收回手，手肘撑在季辞远肩膀上，食指抵在太阳穴的地方，笑了：“身为Omega私下里对自家Alpha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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