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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不是亡灵法师，而是山贼。
约书亚抬头，今天是个好天气，但除了他之外，谁也在意不到。
黑色的帽兜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滑落了下去，露出了那头在阳光下显得分外美丽得救金发。
这个世界病了。
或者，这个世界从来就没好过。
恶心，想吐，难受……
约书亚睁开眼睛，被斐洛司所喜爱的那双比宝石更美丽的蓝绿色眼睛已经被一团跳动着的灵魂之火所取代。
“咔咔咔咔咔……”
生笑得开怀的男人突然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一样脚下踩着的土地：“你刚才感觉到了吗？好像有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半个身体就被一只白骨手掌拖入了地下。
约书亚一路走走停停，速度并不快，但因为他并不着急，所以心态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最后一天的时候，随机传送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存在。
“领主大人？”
斐洛司听到声音转过头，脸上带着一点不高兴的表情：“你叫我什么？”
约书亚忍不住地将唇角向上翘了一下：“我亲爱的男朋友。”
他的声音很温柔，每个字就好像在舌尖温柔缱绻地转了好几圈，带着欢欣的暧昧。
斐洛司于是也勾起了唇角。
虽然到最后一天了也没能找到黑暗梦魇，但两人都是情绪很稳定的人，虽然没有找到，但也没有因此变得歇斯底里。
“既然如此的话，就当做一场普通的露营吧。”
两人分工合作，约书亚去找猎物，斐洛司则是将帐篷搭好，生火煮水做等一下烤肉的准备。
斐洛司的厨艺一般，完全就是技能的加持，不过约书亚却吃得很开心：“好吃！”
约书亚的空间装备里是和他的外表完全不同的极简主义，不过斐洛司的空间背包里却什么都有，烤肉虽然好吃，但油汪汪的容易腻，斐洛司又拿出两颗柠檬做了柠檬水。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森林里只有他们生起的这一团篝火的光明。
不过今天的天气不错，没什么云，星星很耀眼。
斐洛司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他躺过来。
约书亚枕在斐洛司的腿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飘飘，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发丝被轻轻地捏了两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
约书亚的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忍不住伸手勾着斐洛司的脖子亲了亲他。
约书亚对自己的低落被斐洛司发现并不意外。
只要斐洛司想，他就是无所不能的！
在滤镜这一点上，没什么能比得过恋爱脑的滤镜了。
约书亚轻轻地说：“我在想一个可能。如果说在每个聚集点都安排一些亡灵军团，是不是就能缓解一下无尽平原扩张的速度了呢？”
无尽平原的白骨海洋一般有两种情况的的补充。
一个是无尽平原自身的扩张，无主的亡灵即便没有亡灵法师的命令，也会去制造杀戮。
只有怨恨和不甘足够多的人在死后才会转化成亡灵，灵魂被永远禁锢在痛苦的世界里。
知道白骨也风化消亡。死亡时的执念会驱使着它们也重复着杀戮或者说是“报仇”的这一行为。
只是它们的报复是针对这个世界的，因此哪怕是它们生前用生命去保护的最爱的人，也会变成它们用杀戮报复世界的一部分。
那些被亡灵们杀掉的种族也会变成无尽之海的一部分。
另一种，就是带着不甘和怨恨死去的人。
尸体和灵魂没有处理好的话，就会成为变成亡灵，有意识地往无尽平原前进成为白骨海洋里的一份子。
包括亡灵法师死后，他们的亡灵军团就是无主之物。如果没有能妥善处理的办法，一般人都不敢杀掉亡灵法师。
“其实教育普及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啊……只靠我们的力量对这个世界能起到作用太过微小了。”
兰斯维利的人口数量听着很多，但真的多吗？
和这个位面相比，不值一提。
如此不值一提的砂砾，想要承担起整个位面太过不公平了。
是的，不公平。
这个世界这么糟糕不是兰斯维利造成的，最后因此烦恼为此出力的却是兰斯维利，太过不公平了。
亡灵是很好用的永动机，约书亚一直在研究siri军团，发现不少亡灵都出现了自主意识。
这是个很好的趋势。
无尽平原里的亡灵，它们犯下的罪行的确多得数不过来，但它们是亡灵，这是规则特性。
灵魂被一直束缚在死亡的国度里，最后和骨头一起风化，连回到世界的怀抱都做不到，这也太可悲了。
魔法世界虽然不需要遵循能量守恒的规律，但是魔力是会循环的。
生物的灵魂同样是魔力。
被禁锢的灵魂，其实就是被囚禁的魔力。
正常来说，生物死后回归自然，魔力反哺世界，魔力会越来越多。
但是死于绝望和痛苦的生灵越来越多。
看看无尽之海吧！无边无尽的白骨海洋，就是千万年来哀嚎绝望的生命。
亡灵不是永生的，它们只要有一根骨头在就能一直爬起来，但再高级的亡灵也抵不过时间的法则。
它们会风化，会消亡。
那些灵魂魔力也会一起消失。
是消失，不是回到这个世界重新进入循环。
这是约书亚慢慢发现的“真相”。
黄金纪元、白银纪元、青铜纪元……其实，一切都是无数弱小的生灵用生命做出的反抗啊！
既然普通人无法战胜超凡者，那大家就一起变成普通人好了！
魔力浓度越来越低，低到世界法则为了继续维持位面的正常运转，降低了最高等级。
从半神，到史诗，到传奇，以后还会降低到什么地步？
斐洛司不受法则的影响，是因为他身上的一切都是法则bug，有位面外的混沌能量具化成功的存在，法则不敢动他。
就像程序一样，能运转就行，随便乱动bug那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运转下去了！
至于约书亚——大概是因为他是一个巫妖。
巫妖，亡灵生物。
他的力量和无尽平原联结在一起，位面法则也奈何不了他。
但他虽然是一个亡灵，可是又爱着这个世界。
虽然很糟糕，很恶心，但那些生命都是鲜活又独立的存在。
他们不应该重复着这样的痛苦带着绝望和世界同归于尽。
已经有一些亡灵生出自主意识了，它们每天尽职尽责地巡逻、当导游、当地图、工作就是它们的生活。
约书亚能感觉出来，在每天重复的工作中，它们再一次地爱上了这个世界。
或者说，是由斐洛司创造出来的可以看得见的未来。
约书亚想做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会在这个时代醒来，会在兰斯维利醒来，他应该是为了做点什么的。
无尽平原有那么多亡灵，如果能用得好的话，一定——
“笨蛋。”斐洛司捏住了他的鼻子，“他们的未来，应该要他们自己去创造去争取才对，你将所有的事情做了，那究竟是你认为的未来还是他们的未来？”
约书亚一怔。
斐洛司低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说：“我的领地还挺大的，完全能再开好几个学校。”
“你知道收徒大典吗？”
收徒大典是修仙游戏很常见的拜师流程，不过在魔法世界这个就是完全陌生的东西了。
但是换一个名词——大学录取名额呢？
每个学校都会给各个省分配一定数量的录取人数，比如说X大今年一共招生1000人，本地录取500名，A省录取50名，B省录取50名……
学成的考生可以在大学所在地就业发展，也可以回家乡发展。
但不管是在大学所在地还是回家乡，对家乡的意义都是重大。
像是一些农村，有一个清北都能吹上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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