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猎物心太软,被其他没用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仇酊难得将视线挪到了阿罗身上,缓缓开口:“你还在发什么愣?”
阿罗浑身颤抖,一点点将头抬起,脸上全是泪痕:“我、我要怎么做?”
他看向了仇酊,眼里带着不自觉的乞求。
内心防线已经摇摇欲坠了,仿佛站在万丈深渊随时会往下坠落。
温北及时堵住了男人的嘴,反问:“你想怎么做?”
他知道仇酊一定说不出什么好话,类似剁了喂狗这种话他怕男人一说出来更刺激到人了。
仇酊垂眸看着捂住自己嘴的手,手心软软的,带着点好闻的气息。
红眸里隐约有痴意闪过,又像是闻到血腥的狼崽,逐渐变得偏执。
阿罗听到了温北的话:“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杀人凶手,就该赔命!”
阿罗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于愤怒,眼前一片都在发蒙。
温北刚一张口,眼睛突然就瞪圆了,他毫不犹豫收回捂住男人嘴的手,抬脚踹了一下仇酊,咬牙切齿:“老实一点!”
仇酊一脸无辜看着他,仿佛刚刚那个对人舔了一口的不是他。
说完这句话后,阿罗已经跑了出去。
尽管他不知道那些人都有谁,可只要出去一问,其他人看到此刻他癫狂的样子,哪里还敢隐瞒。
惹出人命的那些人尽管都是一群体格强装的成年人,可没一个是污染者,平常在安全区里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这次碰到了硬茬。
他们根本没想到阿罗还能回来。
不然当初下手也不会那么狠。
安全区总共就这么大,那些人就算躲起来了,要找到也是时间问题。
阿罗粗暴的将他们像是拎老鼠一样全部揪了出来,经过了在污染区一段时间的历练,他褪去了身上大部分的稚嫩,双目赤红:“你们杀了我哥和我妹妹!”
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手上都领到了新的食物,是这几天以来难得能吃饱的一天。
而这全都要托阿罗的福,所以和当初阿罗哥哥被打时一样,这次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
全部人都在旁观着,表情各异。
有人觉得他们是罪有应得,也有人觉得阿罗太过激了。
再怎么说那也是好几条人命。
地底下是没有透光的,人们只能凭借着微弱的灯光来区分白天还是晚上。
一到晚上这些顶上的灯为了节省资源,都会统一熄灭。
但即使现在是白天,灯光依旧昏暗,有些来自地底安全区的人会自嘲为鼹鼠。
光照在人群之中,每个人脸上的阴影都不同。
阿罗开始和他们扭打在一起,不知道是真的恨极了还是其他原因,他没有使用异能,而是选择了最能发泄的肉搏,拳拳到肉,挥舞出去的每一拳头仿佛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尽管污染者的体能比普通人高出不少,力气也是如此,但到底对面还是人多。
他们意识到阿罗是动真格的后,下手也一个比一个狠。
而很快他们还是被打得不断求饶了。
有人捂着脸指着其中被打得最惨的男人:“是他!是他自己不肯把药让出来的!”
按照安全区药物资源分配法,当时那颗药是有义务要让出来的,可特殊时期,管理药物的人也不想掺和这种事。
关键时候,他们又想出卖朋友将仇恨聚集了。
那被指控的人疯狂挣扎:“我儿子也高烧了!他才十六岁!那药我凭什么给!我就剩下他一个儿子,他要是走了,谁把我的血脉流传下去!”
阿罗的胃部挨了一拳,他压住喉咙里反胃的腥甜:“就你这种肮脏的血脉还有什么流传下去的必要?”
说完又是重重一拳,男人的鼻子被打歪了,鲜血流淌不止,整张脸看起来都血肉模糊。
人群里有人看不下去了。
他们有的人在安全区里躲藏了五年,尽管知道末世残忍无情,实际上连血都没见过多少。
“阿罗出去一趟,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嘘,小声点,谁知道污染区里都有些什么怪物,说不定他现在污染度都快超标了,可千万别惹他。”
“我觉得他没错,换做是我,也一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你疯了吧,这是多少条人命?”
“有没有人阻止一下他?他真要杀人了。”
有些讨论的声音从人群里响起。
不是每个人都会理智,也不是每个人都会感同身受。
人类是一种重情重义的生物,在面对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上时,有些时候也会冷漠得可怕。
眼看那个被打的男人都快咽了气,阿罗再次高高扬起的拳头突然动不了了,他凶狠的抬起头,和一双平静的黑眸对视而上了。
温北紧紧握住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你该去休息了。”
明明是一句简单到极致的话,阿罗眼前却瞬间变得模糊,他缓缓卸了力度,跪坐在原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用力的、带着恨意的在人群当中无力哭嚎着。
那些讨论的声音都默契停下了。
他们看着阿罗,好像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他也不过是个堪堪成年的孩子。
...
最后那些人被放过了,可他们身上几乎都受了很重的伤,比当初阿罗哥哥身上被打出来的伤口还要严重。
骨折、内脏破碎......
这些伤口在医疗资源简陋的安全区内很难活下去。
阿罗没有要他们的命,只是要他们和死神赛跑一次。
若是能活下来,那也是他们命大,若是活不下了,刚好去底下找他哥哥妹妹赔罪。
安全区换了个新的负责人,他知道事情全部原委,安全区内没有审判,他只能将这件事定义为了打架斗殴。
彼此都要负起责任,互相抵消过错。
短短一天时间,阿罗成为了安全区的英雄,同时又被视为了魔鬼,没有人敢靠近他。
他坐在空荡荡的铁皮圈内,双手插入头发之中许久不曾言语,从他身上再看不出半分之前的少年意气,反而佝偻着背部,只有颓意。
博几不会安慰人,就坐到他旁边,用着草稿纸计算着一些东西。
温北原是想过去的,只是他刚抬脚,口袋里的彩蛋就猛烈发出震动。
这是兔子管家在单程呼唤他。
温北眼神微微一凝,直接拿着彩蛋往外走。
他径直走出了安全区。
安全区外面停放着他们的越野车,白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原是躲在里面睡觉的。
看到他和仇酊走过来,手上还拿着奇怪的蛋,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扒拉着小爪子看他们:“这是什么?”
他舔了舔狐嘴,以为是可以吃的食物。
为了调节从刚刚就紧张的情绪,温北随口开了玩笑:“他生的。”
白狐一脸不可置信看向仇酊,内心比被雷劈了还混乱。
大脑CPU被一句话干烧了。
仇酊轻笑一声,眼里仿佛有无尽宠溺,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劣:“是啊,孩子他爸,你可要小心点拿。”
温北:“......”
两个人互相伤害了一下,温北才将彩蛋敲破。
兔子管家再次被召唤了出来。
它猛地一跺脚:“好消息!好消息!罐头工厂建立完成了,旅馆收到了基地第一批交易物资!可以升级了!”
基地送过来交易的物资是咕噜虫的黏液,两块黏液交换一份餐厅里的番茄炒蛋。
而一份番茄炒蛋只需要在石锅里放入一块黏液,多出来的黏液作为积分直接加入旅馆的营业额。
旅馆的每次升级都会带来新的功能开发以及活动厅室。
兔子管家捧住脸:“只要再花两万积分就能解锁一楼的保龄球馆,五万积分可以直接改变旅馆外观再附赠三层楼!!”
看得出来它很兴奋,说完后又猛地跺脚。
白狐盯着这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肥兔子,老家口音都出来了:“这只兔子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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